第五百九十八章:安置
沈安茹來的時候從自家診所就收拾了應急的東西出來,這會兒先暫時給衛東包紮好。
讓衛東留在這兒,沈安茹要跟錢師傅去收拾散落在路邊的貨物。
在明天早上之前,得收拾好,不然等到小路上有人了,丟了東西可就不好辦了。
“我跟着你一塊過去吧。”韓冬梅站起身來說道:“現在那邊警察同志在看顧着呢,到時候你們過去,他們不一定讓你們動貨物,就讓衛東留在這裏看顧着孩子,我沒事兒,我過去還能幫幫忙。”
“不行,你也受傷了。”沈安茹說道。
“離着這邊不遠我跟着你們一起坐車過去,那邊的警察同志都見過我,到時候你們做事也簡單。”韓冬梅說道。
“沈同志,還是讓她一塊過去吧,那一車貨,咱們想要轉移到咱們車上,得有個人跟過去,跟那些警察同志說。”錢師傅說道。
“那行吧。”沈安茹這才同意了韓冬梅跟着一起過去。
出門上了車,錢師傅按照韓冬梅說的,開車前往事發地點,走出去沒多久,就看見路上有兩個人,還有一輛翻在路邊溝里的車,車斗里的貨物灑落了一地,那兩個人正在從溝里往外清理東西。
見又有一輛車過來,他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都往這邊看過來。
汽車停下,三人從車上下來。
“同志,這是我們重新找來的車,想要趁着天亮之前將貨物都轉到車上,然後送到火車站去。”沈安茹說道。
那倆人看向了韓冬梅。
他們到的時候,車上的人也都在現場呢,他們見過韓冬梅。
“是這樣的。”韓冬梅點頭。
“那行,我們和你們一塊,把東西都搬到那邊車上吧。”公安局的同志說道。
能現在將東西都轉移了,那再好不過了。
“拿上繩子,先把這車從溝里拖出來吧。”警察說道:“等明天白天,我們聯繫局裏,到時候再把這輛車拖回去,等車主好了之後,該怎麼處理再怎麼處理。”
“行。”錢師傅應聲,然後去後車斗里拿繩子去了。
將汽車從溝里拖出來,而後他們開始搬運貨物到車上。
韓冬梅也要去幹活,被被沈安茹制止了。
“你這看上去是受了點外傷,但是沒有做完檢查之前,你少動彈。”沈安茹說道:“你就回車裏坐着去。”
四個人忙活,也快,不到半個小時,原先散落在地上的貨物都被轉移到了錢師傅的車上。
跟警察同志道別之後,他們開車回了供銷社,在那邊接上了夏衛東和孩子們,就一塊往鎮上衛生所去了。
他們要先去衛生所看看劉師傅,然後再問問劉師傅這禍怎麼送。
將這些貨送到火車站之後,沈安茹就帶着他們去京城,去大醫院裏做檢查,該住院就住院。
要是劉師傅情況比較輕的話,就一塊去,要是不能顛簸動彈的話,那就只能先留在這裏治療了。
到了鎮上衛生所,因為劉師傅住進來的緣故,這邊衛生所的病房還開着燈呢,置辦人員也在忙活。
不過,說是病房,不過是一間房間,裏面有三四張單人床,然後有一排椅子,地方不大,條件也比較簡陋。
劉師傅人是清醒的,胳膊上,腿上,都上了固定板,腦袋上也纏了紗布。
沈安茹將他們的安排跟劉師傅說了一下。
“單子在我隨身的包里,到時候你們拿着單子去把東西送到火車站,那邊的人看到單子之後就會接手,就沒咱們什麼事了,至於我,這邊的大夫讓我盡量休養。”劉師傅說道:“京城我就不去了,在這邊養好了之後我還得處理車的事兒呢。”
劉師傅看到夏衛東一家的時候,臉上帶着幾分愧疚。
要不是他提出來帶着他們一家往這邊來,說不定人家坐火車就平安到京城了,結果現在還遇上這麼一遭。
“就是對不住衛東你們一家了。”劉師傅抱歉的說道:“讓你們也跟着我遭連累。”
“劉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連累,你是好心幫了我們,別瞎想。”衛東說道:“我現在還慶幸,得虧跟着你呢,咱們互相也有個幫襯。”
是啊,要是衛東一家不在,他半夜翻車,可能到天亮了,才會被偶爾路過的人發現。
指不定是個什麼情況呢。
“現在咱們都沒事,這是最好的了,咱們都是福大命大。”夏衛東笑道:“現在,咱們倆可是過命的交情了。”
“是啊,劉大哥,你受傷最重,你不要多想,好好休養,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韓冬梅也接了這話茬。
“冬梅說的對,暫時就先別想那些了,先把身體養好。”沈安茹說道:“到時候廠子那邊,我讓林業打電話回去,他跟老廠長比較熟,再說了,就算是不打電話,廠子那邊知道你這的情況,也不會着急催促你的,這人命關天的事兒,哪兒能着急啊,你啊,就什麼都不用管,接下來的事,我來辦。”
沈安茹安慰着劉師傅,讓他在這邊一定要好好養傷,並且把後續的事兒也說給他安排好,送貨的事情,也不用着急,車也找到了,貨也裝好了,東西都沒丟,到時候直接送到泊頭火車站就行。
他就什麼也不用管了。
沈安茹跟着過來,就是為了主持大局,安排好後續的一切的。
這邊市裏的醫院怎麼著也比京城那邊近一些,在診所都安頓好了,診所的大夫說可以動彈了,能轉去市裏的醫院之後,就去市裏的醫院。
估計也就是明後天的事兒。
沈安茹現在不敢貿然決定帶着劉師傅去京城,畢竟這一路,也是在過於顛簸,他現在需要休息,能不動就不動。
錢的問題也不用擔心,劉師傅是給廠子出車受傷的,到時候保存好單據,一塊帶回去,廠子裏都能給報銷。
囑咐劉師傅好好休息之後,他們這一行人就帶上劉師傅的一些交貨單據啟程了。
先去泊頭火車站。
走夜路,錢師傅開車格外小心,主要是車上還有傷員,盡量減少顛簸吧。
孩子們被這一遭嚇得也是身心俱疲,在車上晃悠着晃悠着就睡著了。
韓冬梅和夏衛東兩口子抱着孩子,盡量讓他們睡的舒服一些。
不過,即便是兩口子再怎麼扶着孩子,畢竟這是在車上,孩子們也是睡一會兒醒一會兒,車一晃動,他們就醒了,然後就開始哭,兩口子又開始哄孩子,也是身心俱疲。
凌晨四點多,他們到了火車站。
跟按照劉師傅所說的,找到了接應的人,雙方對過了票據之後,對方開始卸貨裝車。
貨送到了,算是了了一件事。
他們就繼續往京城去。
這趟回京城,夏衛東一家人沒先回家看看新房子,倒是直接去了305醫院,錢師傅拉着他們去的。
305那邊熟人多,讓他們在那邊先檢查着,住着,等醫院那邊說沒問題之後,再接他們回家。
在醫院裏走走關係,辦什麼事兒都順利,到了下午兩點,一家人的檢查就做完了,醫生說沒多大問題,只有夏衛東的傷比較嚴重一點,腳趾頭骨折的不嚴重,打上石膏慢慢恢復就好,也是福大命大了。
錢師傅也不放心讓沈安茹一個人忙活,於是他也在醫院等着,畢竟等從醫院出來,還得用車呢。
幫人幫到底,到時候直接給他們拉回去就是了。
從醫院出來之後,沈安茹讓錢師傅幫忙給送回衚衕。
沈安茹讓夏衛東一家子,先住在他們院子裏,反正空房間也有,被褥也是現成的,住就是了。
現在一大家子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衛東要休養,冬梅對這邊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對環境也很陌生,就先別去給他們買好的院子裏住了。
都安置在這裏,沈安茹還能看顧着點他們。
“錢師傅,進來坐坐吧,這忙活得都還沒吃飯呢,吃了飯再走。”沈安茹挽留着錢師傅。
“飯我就不吃了,等下次有機會的,你們這邊也忙,我就不在這兒多停留了,你也專心照顧好他們,我就先回廠子裏了。”錢師傅說道:“還不知道廠子裏邊有沒有工作呢,我怕我那徒弟眼高手低的,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折騰了一晚上,到現在,你們也都累了,好好休息。”錢師傅對沈安茹說道。
“再怎麼著也吃個飯再走,這次您可真是給我們救急,幫了大忙了。”
“下次有機會的,我再過來吃這頓飯。”錢師傅笑道:“你們就先忙吧,先安頓下來才是要緊事。”
見錢師傅態度堅決,沈安茹也不好再繼續挽留了,只能先送錢師傅到門口,看着他離開。
而後再趕緊回去照顧夏衛東一家人。
沈安茹先給林業打電話報平安,告訴林業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人也接回來了,也做了檢查,萬幸人都沒事。
只可惜劉師傅沒能來京城,只是在當地醫院養傷。
“他在那邊養傷,也下不來床,吃喝怎麼辦?”林業皺眉,住院也不僅僅是躺在那裏那麼簡單,肯定還得有人看顧着最好。
“要不我再走一趟,把人給接過來?”沈安茹說道:“昨天晚上是擔心他的傷情,能不能經受得住顛簸,到現在的話,那邊應該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今天應該是要轉到市裏頭的醫院去。”
“能接過來還是接過來吧。”林業說道:“他一個人在那邊,也有諸多不便。”
“行,那明天吧,我過去走一趟。”沈安茹說道:“今天也不好聯繫車了,人家錢師傅也跟着累了一天了。”
“行,錢師傅那邊,等我回去,再請人家吃飯。”林業說道:“昨天大晚上的,他可幫了咱們大忙了。”
“誰說不是呢。”
掛斷電話之後,沈安茹又去衛東一家屋子裏,看看他們的情況。
“冬梅,你先看顧着他們點,我去做飯,有什麼需要,喊我一嗓子就行。”沈安茹說道。
折騰到現在,都沒吃飯呢,他們倒是帶了些吃的,準備在路上吃的,但是冷饅頭哪有熱湯熱水的吃着舒坦。
沈安茹又趕緊去廚房裏做飯。
正忙活着呢,鄰居家的嬸子抱着老三來院裏了。
“小沈啊,你回來了嗎?”
廚房裏的沈安茹聽見動靜,把灶膛里的柴火往裏面一推,都推了進去,而後起身出了廚房。
“回來了回來了。”沈安茹應聲。
“怎麼樣,都沒事吧?”鄰居嬸子關心的問道。
“都接回來了,受了點皮外傷,不要緊。”沈安茹說道:“養上一段日子就好了,現在都在這邊住着,等養好傷之後,再去衚衕里另外一家院子裏落腳。”
那邊早就被沈安茹買下來了,衚衕里的鄰居也都知道。
起初他們還好奇呢,這是什麼樣的關係,能買個院子送給人家。
後來才知道,干兄弟,一塊幹活掙錢十多年了。
他們都覺得,林業這個人真不錯,能處,也大方。
大方到都能買房子送人了。
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而在林業和沈安茹眼裏,給衛東一家子花錢買房,再多也值得。
“人沒事就好。”鄰居家的嬸子也跟着鬆了一口氣:“你們這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吃飯呢?”
“這不回來之後直接去了醫院,做了檢查嘛,剛剛才回來。”沈安茹說道。
“你熱熱饅頭就行了,我家中午還有些菜呢,沒沾過筷子,我給你端過來。”鄰居家嬸子一邊說著,一邊抱着老三往外走:“對了,你家小老三我繼續給你看着點,等晚上你騰出空來,再給你送回來,你先照看着點病號吧。”
“行,那麻煩您了。”
“你這客氣的喲。”
沈安茹回到廚房裏,熱好了饅頭,煮了苞米面粥,鄰居家端來了炒菜,沈安茹又撈了根蘿蔔鹹菜,切成絲,用水清洗了好幾遍,放上味精,淋上香油,拌好,算是道清口的小鹹菜。
直接拿着大茶盤把飯端到東邊屋子裏的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