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樣的旅行,給你你要不要啊?
七月,正是去海邊旅行的好時候。家住吳市的夏家四口,正坐着自家改造過的漁船,准游遍華國東海岸。
不過此時,海面上浪花翻騰,天氣陰沉,而船艙內的氛圍,也不怎麼妙。
從客艙里傳來的陣陣嘔吐聲,昭示着夏家母女,夏媽媽汪文芳和女兒夏安茹,這會兒心情應該不怎麼美麗。
而上層甲板的駕駛室里,氣氛也很緊張,兒子夏安陽正緊張的盯着船上的gps,一旁的電台正在播放着當前的氣象預報。
“........海面風力已達11級,中心最大風力預測將達到13級,請所有船隻進港避風......”.
電台里正在不斷播報讓船隻進港避風的訊息。
夏安陽此時腦門子上都冒了汗,緊張的盯着gps定位,調整航速,準備儘快趕到離他們最近的避風港。
而夏家頂樑柱,夏兆豐夏老爸,這會兒正緊張的看着海面上的驚濤駭浪,嘴裏還忍不住叨咕,“讓你別買什麼八手船,你非要。你瞧瞧這風浪,船都快顛散架了!哎,要是你這電台這兩天沒壞,咱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我看你四年大學都是混過去的,這修的都是什麼!跟你說你學的是汽車工程別搞什麼船,偏不聽,你個臭小子,你姐跟你媽要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見老父親看自己的臉色不怎麼好,夏安陽忙擼了下鼻尖上的汗珠,“爸,你要相信我,雖然我不是船舶專業的,但是機械原理是一樣的,再說我又不是造船,只是替換修繕,您放心,按照gps定位看,咱們大概還有個二十分鐘就能到最近的避風港了。”
雖然夏安陽此時很緊張,但是他對自己的專業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過顯然夏兆豐對自家兒子沒啥信心,這娃從小吃啥啥不剩,幹啥啥完蛋,所以他此時多少還是有點懊惱的,早知道就該聽女兒的,買個機票出去度假算了,這破船,現在是想甩甩不掉!
心中滿是不安的夏兆豐,還想再吐槽兒子兩句,可抬眼一瞧,卻見前頭突然堆起一個巨浪,遮天蔽日,直朝他們撲來。
他只覺頭皮發麻,大呵了一聲:“安陽!調頭!!”
可他等來的卻不是兒子的回答,而是電台發出的尖銳刺耳的噪音,夏兆豐來不及捂耳朵,就聽兒子大喊一聲:“不好!!”
船體整個就向一側傾倒過去,夏兆豐眼睜睜的看着他家那身高一米九體重一百八的兒子朝他砸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船艙里的夏安茹被推醒了。
一睜眼,她看到的就是滿臉都是血跡的老母親。
完了,她想。
她媽媽來喊她一起走了。
“安茹!”汪文芳又輕推了下睜着眼睛,但是目光獃滯的夏安茹,“你沒事吧?!”
“媽......咱們這是在哪兒?”夏安茹說著話伸手去擼母親腦瓜子上的血,“咱們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夏安陽那破船沉了?”
汪文芳拍掉了女兒的手,“胡說什麼呢!咱們的船好像被浪卷了,不過沒怎麼漏,咱們且活呢,死什麼死。”
真不吉利!
腦子裏一團漿糊的夏安茹這才坐起身,把一頭瘋狂的綿羊卷給紮成了一把,然後才想起來,“您這一腦袋的血可怎麼辦?傷哪兒了?我爸跟夏安陽呢?”
“我也才醒,趕緊的,你扶媽一把,咱們外頭找找去,這頭上是你那些個破罐頭砸的,破了點皮,只是看着嚇人,沒大事!”
夏安茹這才看到老母親這會兒正扶着腰,怕是這麼一摔,舊的腰傷又複發了。
於是她趕緊起身扶了老媽坐下,說讓老媽坐着等,她去找人就是。
也不等汪文芳拒絕,這人就轉身出了客艙。
待她出了船艙,只見這八手漁船已經擱淺在了淺灘的一塊大礁石上,駕駛室損毀的還挺嚴重。她心道不好,爸爸和弟弟恐怕要遭。
夏安茹還是強壓住了心中的驚懼,啞着嗓子,用手撐着船舷,繞着船身邊走邊大聲呼喊,“爸!!夏安陽!!你們在哪裏?!”
可繞了一大圈,喊了無數聲,也沒聽到應答。
她這個三百度的散光看出去,茫茫大海,也是真的看不到什麼。
夏安茹心都涼了一大截,腦海里都是家中兩個男丁浮屍海面的場景,她不由悲從中來,只覺手腳都麻了。
“安茹,你爸和你弟都沒在船上嗎?”
身後,響起了汪文芳顫抖的聲音。
夏安茹趕緊故作鎮定道:“目前還沒找到,媽,別怕,我爸那體格子,不會出事的,我去岸上找找。”
這船擱淺的地方,離岸也不遠,海岸已經清晰可見,夏安茹水性不錯,她覺得自己一口氣游到岸邊肯定沒什麼問題。
“你等等,媽跟你一起去!”汪文芳說著話,扶着腰就要跟女兒一起下船。家裏頭兩個男的這會兒還沒找到,她可不想連眼前的女兒一會兒也找不到人。
夏安茹看着老媽頭破血流的樣子,開口就想拒絕,可還沒等她開口,就聽有人喊,“安茹!文芳趕緊來搭把手!”
母女倆趕忙朝聲音來的方向探望,就見那大礁石後頭探出半個腦瓜子,那一根根豎起的頭髮絲,讓汪文芳一下就激動的喊了出來,“老夏!!”
“爸!”夏安茹趕忙跨過了船舷,下到了礁石上,嘴裏一邊還忙不迭的叮囑媽媽不要下船,小心腰傷,一邊還要問爸爸,雙胞胎弟弟夏安陽怎麼樣了。
“嗨,別提了!你先趕緊來搭把手,我一個人拖不上來他。先把人弄上來再說!”夏兆豐的疲憊的聲音聽着情緒很複雜,裏頭夾雜着幾分無奈,幾分氣惱,另外還有一絲的慶幸。
此時的夏安茹,已經站在了她爹頭頂上,不對,應該說是頭頂上方的礁石上,她就看見老爸右手托着她那熊一樣的弟弟的下巴,左手死死的扒着礁石邊緣。而她弟弟夏安陽,則閉着眼睛,生死不知。
單憑夏兆豐一人,很難做到同時把自己和兒子弄上礁石,好在女兒沒受傷,他就讓女兒扯住弟弟的衣領,別讓人嗆了水,等他上岸了,兩人再一起把人拉上來。
那頭卡在船舷不上不下的汪文芳依舊忙不迭的在問,“安陽怎麼樣了?!”
夏兆豐一邊手上使勁兒,一邊還不忘回答自家老婆,“活着,就是暈了,估計是砸我身上砸暈了。”
這話一出,讓一旁趴在地上,正使着吃奶的勁兒的夏安茹差點兒破功。
都是什麼事兒啊!
其實在這個拉扯的過程中,夏安陽就已經被他親愛的姐姐給勒醒了,可他被扼住的喉嚨也喊不響聲兒,那呃呃呃呃呃,鬆手,趕緊鬆手的聲音,直接被汪文芳的一連串怎麼樣怎麼樣到底怎麼樣,和海浪呼哧哈赤的聲音給淹沒了。
好在夏兆豐手勁兒不小,夏安茹也鉚足了勁兒,父女倆雖然把弟弟的命之喉嚨給扯住了,但是兩人動作還算快,再加上夏安陽求生意志比較強烈,自己倆腿碰上了礁石也在拚命往上蹬,這人好歹也算在被勒死之前給拉上了大礁石。
等上了岸,夏安陽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咳嗽呢,夏安茹倒是先關心的問道:“夏安陽,你醒了啊?沒事吧?”
夏安陽坐了起來,揉着脖子說不出話,只能點頭以謝姐姐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