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見徐光啟
崇禎遇刺的消息震驚朝野,整個京師大門都被封閉,不準人員進出,百姓們也是相當憤恨,好不容易有個為民的天子,居然被當街行刺,當即自發組織排查嫌疑人等。
當王承恩帶着金吾衛捉拿錦衣衛都指揮僉事許顯純時,才發現這個“大人物”,居然醉酒當場。
王承恩憤恨不已,要不是侍衛親軍及時趕到,他和崇禎早就魂歸地府了,本來就厭惡魏忠賢,而許顯純又是魏忠賢的人,落到他手裏,扒皮抽筋那是絕對的。
立刻吩咐人將這位醉酒的“大人物”叫醒,冷水澆灌在許顯純的頭上,一瞬間的功夫許顯純暴跳而起,嘴裏叫罵道:“哪個沒卵子的東西,動到太歲頭上,爺不整死你,跟你姓。”
當見到王承恩時,又換上一副笑臉問道:“王公公,原來是您啊!有何事吩咐?”
王承恩並沒有搭話,反而是兩耳光過去,打的許顯純臉頰如滴血,那許顯純哪裏受過這些委屈,暴怒的表情掛在臉上,惡狠狠地看向王承恩。
冷笑的王承恩道:“今日陛下遇刺,你這錦衣衛都指揮僉事醉酒,且錦衣衛無一人出動。”
許顯純聽到后,滿臉的不可置信,癱軟在地直呼道:“不,不,不,不可能啊!”
王承恩看了一眼后,說道:“許顯純,皇爺要見你,走吧。”
金吾衛出來幾人就將許顯純鎖拿了去,王承恩與其返回宮中。
上書房中,崇禎壓抑着暴怒,眼睜睜看着人替他送死,而他也手上沾染血跡,一瞬間竟無所適從。
趙率教送來信言殺手中竟有女真韃子,崇禎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徹底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京城中必定有通敵叛國之人,此番他遇刺定然是這內奸緣故。
他要大做文章,自從天啟六年,后金細作武長春被端,京師已無細作,如今看來細作隱藏之深。
許顯純被壓到崇禎面前,對於他這個皇親國戚,崇禎說道:“不必脫罪,一個機會說服朕,不然你就給侍衛們陪葬。”
渾身直冒冷汗許顯純,心中暗自想到,這是有人在搞他,眼珠一轉便說道:“遇刺之事當與東林黨有關。”
眯着眼的崇禎靜靜地看着許顯純,頂着壓力許顯純繼續說道:“臣前幾日扣押一批貨物,正是那吏部侍郎錢謙益、南京工部尚書周延儒的物件,昨日錢謙益找到臣,並送上三千兩白銀,讓臣放行進京,而押運貨物之人卻有。”
聽到這的崇禎突然笑道:“很好,很好,不必講了,你的狗頭暫且放在上面。”
聽到這話的許顯純,就知道自己性命暫且保住了,現在能夠救他唯一辦法,就是死死地咬住東林黨的人,又說道:“陛下,臣願意將功補過,親自捉拿匪徒。”
當許顯純被捉拿進宮的消息被傳出后,一座府宅中,有幾人愁眉不展,其中一人問道:“玉繩,這許顯純被捉拿,肯定會攀咬,不會牽連我等吧。”
另有一人則說道:“受之兄,且放寬心,暴怒的陛下,會讓許顯純這條彪,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還有一人尚未言語,一雙冷目狠恨的看着兩人,交談的二人感覺脊背發涼,便和聲說道:“撫寧侯,放心此事不會牽連到你的。”
“是嗎?”
“朱國弼,都在一條船,船沉了誰也別想活。”
場上的氣氛甚是微妙,說不定下一刻便會大打出手,這時腳步聲傳來,竟是家中僕人,這僕人上氣不接下氣說道:“老爺,錦衣衛的人來了。”
“錦衣衛!”
三人相視一眼,便讓僕人領着兩人從後門快走,打開後門卻發現許顯純就在這等候,許顯純說道:“朱國弼、周延儒、錢謙益你們的事發了。”
朱國弼、周延儒、錢謙益三人一看,但還是硬氣說道:“我等三人品酒食宴,有何過錯?”
火光下的許顯純顯得特別可怕,托着綉春刀則說道:“老子,說你們有罪,那就是有罪,來人綁了他們。”
朱國弼大叫道:“你這是迫害忠臣,陛下不會輕饒你等。”
許顯純聽后直接用刀鞘擊打朱國弼面部,頓時將朱國弼打掉了牙並說道:“老子沒旨意,敢拿你等?不知死活的東西。”
周延儒、錢謙益二人一看,沒了言語,畢竟他們被捉拿的消息一經傳出,便會有人營救,不必受此折磨。
許顯純看着幾人帶走,想起來“他”曾對自己說道:“顯純,若自救,錢!”
鎮撫司詔獄,許顯純坐於高座,周延儒、錢謙益二人已經被他磨得遍體鱗傷,氣息奄奄,但仍舊咬牙說道:“我等未曾刺殺天子!”
相反朱國弼,被綁縛在地上,隨後用土袋壓,壓了不過三袋,便口吐鮮血,嘴裏說道:“我招我招”,許顯純這才有了精神,讓人記錄口供。
一旁的周延儒、錢謙益眼見如此,依舊咬牙切齒,任由皮鞭鞭打在身,還是說道:“我等未曾通敵,也未曾合謀刺殺。”
許顯純冷笑着,他才不管呢,只要朱國弼的這份口供,周延儒、錢謙益二人必定拉下水來。
便即刻動身,前往宮中,崇禎並未休憩,就等着許顯純的口供,這時王承恩說道:“皇爺,許顯純來了”。
崇禎說道:“讓他進來”。
許顯純一來便跪在地上,跪着來到崇禎面前,雙手高舉一份口供,並說道:“陛下,這是撫寧侯朱國弼的口供。”
撫寧侯朱國弼乃是南京守備、京營提督,崇禎接了過去,看着這份口供,久久不語,放下口供后冷笑道:“不夠!”
這時的許顯純拿出一份供詞奉給崇禎,崇禎看過後輕咦道:“許大人,不簡單啊!”
許顯純被崇禎這句話,嚇得趴伏在地,不敢動彈,又聽到崇禎說道:“事完之後,去浙江一趟。”
許顯純聽到此話后,知道自家的性命無憂,便道:“臣謝陛下龍恩。”
等許顯純走後,崇禎冷不丁的說道:“提督出來吧!”
從屏風後走出一人來,赫然便是離京多日的魏忠賢,魏忠賢說道:“陛下,許顯純沒有藏私。”
崇禎便笑着說道:“魏公公,明日陪朕上朝!”
一旁的王承恩冷眼相看,魏忠賢則是心中大喜,笑着回道:“是,陛下。”
次日,早朝上,百官準備群起攻之,為何將周延儒、錢謙益抓進詔獄,可當見到崇禎身旁的魏忠賢,頓時不淡定了。精華書閣
紛紛疑惑,魏忠賢不是去鳳陽守墳,怎麼會出現在朝堂之上,此時王在晉出列發聲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崇禎一看是這王在晉這個王八蛋,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廷推之上阻撓孫承宗入閣,但是聽徐光啟說過,王在晉曾在題疏中講道“畫地築牆,建台結寨,造營房,設公館,分兵列燧,守望相助,”對遼東之事具有戰略眼光,也就稍有好感。
則是平靜的說道:“准奏!”
王在晉整理衣襟說道:“臣有兩件事,其一陛下,魏忠賢禍國殃民,百姓疾苦,為了天下黎民,為了江山社稷,請陛下捉拿魏忠賢。
其二便是,許顯純無昭捉拿朱國弼、周延儒、錢謙益三人,已犯國法,請陛下明察。”
坐在龍椅上的崇禎冷笑起來,雖說是忠國之人,太過於迂腐,江南的文風文骨鏽蝕了。
崇禎看着王在晉道:“許顯純奉的是朕的旨意,魏忠賢也是朕叫回來的,尚書想聽聽為何嗎?”
王在晉突然一愣,面對崇禎的話語心中泛起一絲疑惑,隨即說道:“請陛下,明言。”
“許顯純進來!”
只見這錦衣衛都指揮僉事許顯純身着麒麟服,手把綉春刀走了進來,一雙寒目看的百官中七八不敢直視,隨即跪拜在地說道:“臣,許顯純,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說道:“許顯純起身,講講吧!”
許顯純立刻從身上取出口供,大聲說道:“陛下遇刺一事,當與朱國弼、周延儒、錢謙益三人有關。”
“什麼,這不可能!”
“陛下,定是這許顯純屈打成招!”
“陛下,周延儒三人皆是忠君之人,豈會幹下如此謀逆之事。”
百官皆出口相助,一旁的英國公張開雙眼,盯着許顯純,疑惑不解,為何會牽扯到將門勛貴一下,尤其是皇親國戚。
許顯純聽到百官的辯解冷笑,拿起口供便讀了出來:
天啟三年三月初二,周延儒向朱國弼行賄三千兩白銀,以求貨物暢通。
天啟四年七月錢謙益向朱國弼行賄六千兩白銀,以求釋放人員。
天啟七年十一月二,錢謙益、周延儒向朱國弼行賄六千兩白銀,以求弩弓、長刀百柄,護衛貨物。
最後許顯純跪着說道:“錢謙益、周延儒向臣行兩白銀,准許臣將商隊放進城中,臣知罪。
得陛下天恩,准臣將功補過,事後經臣查驗,黑衣人皆是商隊之人,其武器裝備據來自朱國弼親衛營中,臣亦然斷定朱國弼、周延儒、錢謙益欲與女真韃子合謀刺殺陛下。”
此言一出,群臣激憤,紛紛抗議道,定是污衊之罪。
“閉嘴!”
只見魏忠賢猛然喝道,場下的百官竟停下吵鬧之聲,可見魏忠賢的虎威猶在。
魏忠賢緩慢走出,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然後便開始說道:“禮部主事賀烺、天啟六年十一月,因醉酒打死侍女,將其埋於枯井之中,后侍女爹娘來尋,因害怕牽連,誆騙兩人前往天成山,以三百兩白銀請山匪滅之。”
那隊列中一名官員癱軟在地,不能起身,正是那禮部主事賀烺。
光祿寺寺丞李炳恭,天六月三日,遇農婦見其貌美,貪慕美色,以手中職權害其農夫死於牢獄之災,又強行凌辱婦人,婦人不堪受辱投河自盡,后以銀兩擺平。
又有一名官員跌落在地,儘是東林之人,這時群臣面色不一,生怕從魏忠賢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崇禎面無表情的看着百官,正直清廉之人不足十人,餘下皆是偷奸耍滑、無能庸俗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