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鋼筋工
我在旅館住了有十幾天，老闆受不了。
一天早上旅館老闆向我問道：“這個張保強你找到沒有。”
我說：“沒有。真是奇怪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這張保強難道人間蒸發了嗎。”
“你還要接着找嗎。”老闆問道。
我說道：“當然要找他了，不找到他，我怎麼還你自行車。”
老闆說道：“兄弟，你再這麼找下去，我丟的可不是自行車了，那可是一台大彩電了，你在我這裏白吃白住的，你這樣屬於混飯吃知道嗎？。”
我點點頭，無奈地說道：“那你說怎麼辦，我走，你也不放我走，不走吧，你嫌我混飯吃。還錢我也沒有錢。
說實話，我也沒有白吃你的，每天都幫你打掃衛生什麼的。”
老闆笑着說道：“我就是看你勤快，沒有難為你。
兄弟，我才給你指條路，你要願意呢，咱就這麼辦，你要不願意呢，咱派出所見，我們之間最好有個了斷。”
我一聽老闆要給我指條路，心裏想現在正好，看看他給我指個什麼樣的路。
“行啊，老闆你說來我聽聽。”我拿下毛巾開始擦着桌子說道。
老闆對我說道：“我有一親戚，在嶺上包了一活。昨天下午來我店問我有沒有朋友跟他一起幹活去，我的朋友大多都在做生意，沒有人願意干這勞力活。
我一着想到你了，你去他那裏做工，每天十塊錢，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把我的自行車錢給還上。
你還上之後，你愛上就上那，我也問不着。我給你說，你不要光在村裡找張保強，你也應該到工地上去找找看看，那裏流動的人口多。萬一要問到有認識的呢，你說是吧。”
我一聽老闆說的在理，我四處撒網問一下張保強，村裏的人幾乎都讓我問遍，也沒有人認識的。
我便向老闆問道：“你親戚包的什麼活。”
老闆答到道：“在嶺上，包的是蓋房子的鋼筋工。”
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工作。我對老闆說道：“我沒有做過，怕人家不要我這個生手。”
老闆說道：“這個好說，我可以給他說讓他教你，你也趁着年輕學個手藝，學到手都是自己的，以後在嶺上就可以包活干，掙大錢。”
只要有人教，我就願意學。我對老闆說道：“你那個親戚，叫什麼，我怎麼找他。”
“我親戚叫劉一錘，我陪你去嶺上，把你親自交到他的手上。你就放心跟他幹了，咱可說清，到時開工資，我讓樣把先把自行車扣出來。”老闆朝我說道。
“這個好說，只要能掙到錢，我第一時間還你的自行車錢。”我向老闆說道。
於是，旅館老闆帶着我去嶺上的工地。
旅館老闆把我帶到一個光頭中年人跟前，這個中年人個子不高，長的很粗壯，兩隻手張開像扇子一樣大，每根手指都與胡蘿蔔一般。
說話嗡里嗡氣的，兩隻眼睛露出狠狠地眼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茬。
“老劉，這是我給說的延生，讓他跟你干怎麼樣。到時，幹完一個你把工資給我就行了。”旅館老闆同這個中年人說道。
這個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然後對我說道：“伸出手來，我看看。”
我一聽，便伸出手來給他看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猛地一用力，使勁握着我的手，看看我的力道。
我也用力握着他的手。畢竟我是跟着周海龍出過力的。
“有把子力氣，行了，跟我走吧。”這個年男人對我說道。
我便跟着劉師傅上了嶺上了。
我向劉師傅問道：“劉師傅，請問什麼是鋼筋工，我只知道以前蓋房子都是泥瓦工。”
“那是以前蓋房子，弄點磚頭石塊磊了就行了，現在給上面蓋房子必須做鋼筋，弄地梁圈樑。結實，好看，速度快哩。知道不。”劉師傅嗡里嗡氣地說道。
我點點頭。
“這個鋼筋工我該怎麼學習。”我又問道。
“怎麼學習。”劉師父說完之後，扔過來兩個錘，一大一小都在我的腳下。
指着我腳下的一條鋼軌說道：“你看放在鋼軌上的粗筋了嗎，你看直不直哩。”
我看了一眼，說道：“有點彎。”
劉師父說道：“蹲下，用錘敲直它就行。”
“怎麼敲。”我不明白地問道。
“想怎麼敲，就怎麼敲，只要直就行。我還有事，一會過來看看，如果你敲不直，對不起哩，咱工地不能養閑人，你要是幹不了，你還是回旅館吧。”劉師傅直接地說道。
望着放在鋼軌上鋼筋有拇指粗，四米多長，用手拎了拎好重。
那個彎在筋的當腰。
我心想這個好辦，拿錘直接砸不就行了。便蹲了下來，朝彎處使勁砸了一通。
自己感覺差不多了，又拎了起來看看。
發現這個彎變樣了，反方向了彎了，再反方向砸，唉，鋼筋這一個彎變成了好幾個彎，成s型了。
奇怪了。我把上衣都脫了，對着這段鋼筋使勁地發泄着。
拇指粗的筋變成筷子粗了。
我累的滿頭大汗，把錘扔在一邊喘着粗氣。
心想這樣可直了吧。
不光直了，還延長了。
過了一會，劉師父來了，看了我砸的鋼筋，把鼻子都氣歪了。
對着我說道：“好哩，好哩，這段好好粗筋讓你給弄瞎了。走吧走吧你。倒找錢俺也不要你。”
我的犟勁上來了，我最怕別人說我不行。
我不服氣地說道：“劉師父我第一天來嶺上，以前沒有做過。今天第一次做，你也不教我。
如果你教了我學不會，我走的心服口服，你這樣攆我走，我心不服，有本事你砸給我看看。”
看樣我不服氣地樣子。
劉師父嚷嚷起來：“在嶺上這所有工地你打聽聽，我劉一錘砸的鋼筋誰敢說個啊字。
好，我就砸給你看。
就一次機會。
我讓你小子心服口服。”
劉師父又找了一個打彎的粗筋，放在我的面前，然後說道：“這粗筋有兩道彎，我一會能弄直哩，讓你明白啥叫爺。”
劉師父把鋼筋放在鋼軌上，仔細看了一下，先拿起一個大鎚對着一個小彎使勁砸了一下，然後放下大鎚，又拿起小錘對着另一個大彎輕輕地用小錘掂了起來，不是砸是掂。
劉師父說道：“小彎砸，大彎掂，知道不。”
我點點頭。趕緊掏出一支煙遞給給劉師父並給他點上。
沒用一會，那條彎得不像樣的鋼筋在劉師父手裏變得直直的。
我彎下腰來仔細看着劉師父砸過的鋼筋，
我要學習，好好地學習。
我啥本事也沒有，就只有彎下腰好好的學習，向比我強的人學習。
我也不關心劉師父攆不攆我走，我又拿起一段鋼筋自己開始慢慢地用心地敲打下來。
我一天都沒有離窩，沒有喝水沒有吃飯，終於砸出自己滿意的鋼筋。
晚上，劉師父看到我砸的鋼筋時，沖我挑挑大拇指，說道：“這小子行哩。”
我擦擦那一臉黑色鐵星子，說道：“劉師傅，我怎麼樣，能留在工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