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曦曦
看到亂轉圈子的我,這時鄰床的一個老太太過來,對我說道:“大兄弟,娃是不是尿了,該換尿布了。”
我撓撓頭說道:“大娘,我不知道啊。”
“家裏就來你一人。”大娘向我問道。
我點點頭。
“麻煩大娘幫我看看,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知咋弄。”我向大娘說道。
老太太很麻利打開被褥,裏面一個粉紅的光腚寶寶,雙手攥着拳頭使勁的哭呢。
“唉!是個丫頭。”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丫頭都是草,兒子都是寶。可是沒有丫頭這棵草,兒子也是光棍寶。”
老太太自言自語地念叨着,老太太說的是事實。
在山村重男輕女的現象很嚴重,誰家生個兒子,那個鞭炮放個不停,誰家要生個女兒,要關緊門窗害怕別人知道。
兒子生再多有什麼多呢,像小國小華那樣的,不成器打着光棍。
一塊幫忙抬擔架那群北山的十幾個爺們只有兩三個娶上媳婦的,剩下的都打着光棍呢。
老太太掀開寶寶的兩條小腿,屁股後面沾黑黑地稀泥一樣的屎。
我急忙問道:“寶寶是不是不正常,怎麼拉這種顏色的屎。”
老太太笑道:“是臍帶屎。在娘肚子裏帶出的屎。有布嗎,找點水擦擦。”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夜裏從北山來的急,什麼都沒有帶。”
“噢,正好我們家兒媳婦快出院了,有些東西用不着了,給你們先用。”老太太熱情地說道。
“太謝謝你大娘了。”我朝老太太感謝地說道。
“客氣什麼,都是一個鎮的,誰沒有個難處。”老太太說完之後,
很爽快從旁邊床地拿來小碗,勺子,盆,還有很多尿布。
然後很熟練幫着我給寶寶擦洗屁股。
並從水瓶里倒出溫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寶寶。
小東西安靜下來。
我悄悄地記下床頭上老太太家的信息卡。
人啊要知恩圖報,我想了如果現在給老太太錢,她肯定會很生氣,說不定就不幫我了。
但我記下她家的信息,等到日後我再專門去她家感謝。
王常光搖搖晃晃地進來他喝多了。
這個時候,大早上自己老婆在醫院,他還喝酒。扶他進來東叔向我問道:“生了嗎。生的什麼。”
“是個女娃。大家都吃好嗎。”我高興地回答道。
“哦,丫頭也不錯,你姐姐呢。”東叔接着問道。
“護士說,姐姐由於出血過多,還沒有清醒,要晚一會從監護室出來。東叔,要不你帶大傢伙先回北山吧,都累壞了。
等我們出院了,我回北山再招呼你們。”
東叔猶豫了一下說道:“唉,是個女娃,本來大傢伙讓我再討兩盒喜煙的,算了。”
我一聽這話,立馬拿出二十塊錢來,說道:“東叔,這是喜煙錢,要請大家抽最好的煙。”
我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外甥女生下就讓人看不起。
東叔很高興地接過來錢來,說道:“等你們出院,招呼一下,我們還來接。”
送走了東叔他們,我把王常光弄在一個板凳坐下,心裏那個煩。你說說自己怎麼有這樣的姐夫。
幸好有老太太幫我看着寶寶。
要不然,我真的會捧王常光的。
姐姐推進來時臉色蒼白。
護士說道:“病人貧血,這次生孩子又出血過多,必須多補充營養。”
我朝護士點點頭
姐姐有氣無力問道:“孩子呢。”
我把孩子抱到姐姐的跟前,說道:“是個女孩子。”
姐姐唉嘆了一口氣,說道:“又是個苦命的娃呀。王常光呢。”
我說道:“他喝多了,坐在板凳睡了。幸好有這位大娘幫我看着娃。
要不然我還真不知怎麼弄,姐,你少說點話。我出去看看給你買點吃的。你需要補充營養。”
姐姐無力的點點頭。
我自己要外面簡單吃點,又去一家商店買了一些必須品。給姐姐買了許多的營養品。然後趕回病房。
王常光已經有點醒酒了,正朝姐姐發脾氣呢。“你生個閨女,還住院花那麼多錢。這日子怎麼過吧。”
我一聽肺快氣炸了。這王常光怎麼了,真瘋了嗎。
姐姐又在哭泣了。
我把食物放在姐姐床頭邊。
先安慰着姐姐吃飯,生孩子差一點讓姐姐付出生命代價。
沒想到沒得到王常光的安慰,反倒是抱怨起來。
我把王常光拉出病房。大聲向他責問道:“王常光,你還是人嗎。女兒怎麼了,如果不養我來養。
我姐姐為了生孩子受了多大罪,你卻罵她,有你這樣的嗎。”
王常光朝我翻白眼,然後反問道:“我問你,那住院的一千元押金你從哪裏弄來的。”
我大聲地說道:“我的錢,這個你不用問,我的錢也不用你還,你就放心了吧。”
“哼,哼,不用還,你的好聽,那都是我的錢。我的寶貝呀,我說呢找不到了,原來讓你藏起來了給賣了,
今天我終於明白了,要不是別人提醒,我還在蛤蟆泉瞎找呢。”王常光捂着臉痛苦地哭了起來。
“什麼。”我很吃驚的說道。
原來王常光懷疑我把他的寶貝給私藏了,然後背着他賣了。
我,我,該怎麼給王常光解釋呢,這都是人家周海龍的錢。我只是暫時用了一下,我以後還要還人家的。
這時護士突然朝我喊道:“趙春蘭家屬,趙春蘭暈迷了。趕緊推進手術室。”
聽到護士喊聲。
我趕緊跑進病房,原來姐姐讓王常光氣得暈迷了。
我把孩子托給鄰床的大娘照看着。
推着姐姐進了手術室。
心裏想,如果姐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饒不了王常光,可這個王常光認死理,也不知道誰挑撥的。
沒用多大會,姐姐掛着吊針出來了。
大夫說道:“這個病人身體虛弱,剛生完孩子怎麼能惹她生氣,要留下後遺症怎麼辦。多吃點營養補品。”
我趕緊朝大夫點點頭。
王常光見我還憤憤不平的,也不抱孩子。
這個時候我不能再與王常光理會,我怕氣到姐姐。
我心裏說,王常光你的寶貝就是你的女兒,你人生的至親。
我從老太太手裏接過孩子,然後倒點溫水繼續喂寶貝開水。
寶貝又睡著了,看來我與王常光的爭吵都沒有弄醒她,睡吧,我的寶貝,看來這個世界對你不太友好。
一個星期左右,姐姐能下床了。
但姐姐的身體虛弱奶水跟不上。
小寶貝餓的一個勁的哭。
怎麼辦呢,我找到一個飯店老闆,特意做了孕婦飯。
我趁着這時間要把姐姐喂身體胖胖的。
王常光也沒有回北山,一直在醫院,三天兩頭喝的暈暈的。我也懶的理他。
關於寶貝名字的事,我與王常光又發生了爭論。王常光說道:“女娃要什麼名字,叫個妮就行。”
我堅決不同意,無論別人怎麼看,那是別人的事,我自己要重視起來。
我想寶貝是早上出生的,那一天又是個大晴天,一定是個陽光可愛的女孩。
我給她起名叫曦曦。
王常光反對也沒有用。
寶貝的名字就叫曦曦了。
這一個星期我學會了如何給小寶寶喂飯喂水換衣服洗臉。人啊只要肯去學習,沒有什麼學不會的。
不要說有些事是女人該做的。
其實有些事根本不分男女,只要你肯去學習,肯彎下腰去做,什麼事也難不住自己。
姐姐有時會笑道,說我就像老娘們一樣,給小寶寶換衣服包被褥比她做的還好。
姐姐在我精心的照顧下臉已經變圓了也用紅潤,原來皺紋也都消失了,比原來年青許多。
我想,山裏的女人為什麼要比外面的女人顯老,除了整日的勞作還有面對着生活的困惑。
沒事我就抱着曦曦窗戶前曬太陽,只要我一抱着她,她眼裏就顯現出一種快樂。
王常光一抱她立馬會大哭。
姐姐向我說道:“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二孩,我們出院吧。”
我說道:“姐,再住幾天,等大夫讓出院我們再走。趁這個機會好好休養一下身體。”
王常光陰風陽氣在一旁地說道:“大膽地住吧,住吧,都是咱的錢,反正也要不回來了。”
我恨不拿板凳砸王常光頭上。
但我怎麼跟他一般見識。我只是笑笑說道:“對,這個錢只能花在我姐與曦曦身上。別人一分也別想花。”
氣得王常光又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