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番外:傾落伽藍(一)
(西迪與納西妲的番外,或許停止在那一刻是最好的,新世界的納西妲會不會成為自己期望的人,就留給你們心中的空白吧
本系列應該是本書的最後一個番外,我打算把它送給流浪者,感謝閱讀,期待再見!)
夢起,夢落,一切都是那麼突然,就像是無法預料的心,從萌芽綠葉的枝尖飄落。
就像風翎也未曾預料過,自己居然會在成為天理之後的某一刻,置身於曾經歷史中的一頁,成為曾經那痛苦回憶中不可或缺大一員。
而這個痛苦的回憶,他的主人…
“唔!呃啊…腦袋好暈,我怎麼…突然來到這兒了啊,這裏是…”
風翎腦袋整個就是暈暈乎乎的,來到了他現在的位置,完全與天空島的環境不一樣,整個人跪在地上,指間是黏膩的泥沙。
抬起頭,風翎想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入眼的第一個事物,卻是紫黑色烏雲與天空,這裏是…
“稻妻,踏鞴砂?”
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來到…踏鞴砂?而且還是跟他印象中的形象出入極大的狀態,他並沒有入夢的印象啊…
正在風翎震驚之時,他聽見了來自於身邊不遠處的,一個青澀而又戰戰兢兢的聲音,他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你,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你是…”
風翎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入眼的面孔讓他手足無措,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風翎還有反應,他興奮的綻開了笑臉。
“你應該沒事兒吧!”
穿着…穿着白色寬衣的…散兵?
“散…不,你的名字是…?”
心中略微的有些感覺不可置信,但是風翎還是愣愣的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他好像非常困惑一樣,沉默了一會兒,眉頭微皺。
最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我沒有名字,我的母親沒有給我取名字。”
“……”
眼前的這個人,是曾經的散兵,如同白紙一樣的他,曾經在這片踏鞴砂之上存在過得痕迹,風翎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了。
……
“我只知道,我是稻妻的雷雷電將軍所造的人偶,但不知為何,我被母親拋棄了,在借景之倌中沉睡了些許時日,如今蘇醒…”
風翎與初遇的他,沿着踏鞴砂的海岸線漫無目的的行走着,據他所說,他似乎是剛醒沒幾天,一直在附近流浪。
風翎記得,這個時候的他,屬於雷電將軍人偶的力量應該被完全封印了,所以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而最要命的是…風翎發現他的力量用不了了。
風翎並沒有經歷過散兵的過去,對於他的過去亦是知之甚少,他從不提起,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
但風翎知道,他的過去…就像是一個一次次懷揣希望,卻又一次次的被打落泥潭的悲劇史一樣…
“哦?你怎麼啦,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被拋棄,無家可歸…”
“或許吧…”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兩個不如搭個伴吧,這樣至少往後的路不會太過孤獨了。”
“…好啊。”
但,親歷他的過去,也未嘗不可。
當晚他們沒有走出踏鞴砂的沙灘,他們找到了一些樹枝和石頭,簡簡單單的搭建了一處篝火,躺在細軟的沙地上面,休息了一夜。
不過,在這一夜的夢境之中,風翎夢見了他。
“…你是誰?我記得我的生命之中,似乎不存在你這樣的人。”
在一片黑暗之中,穿着愚人眾服飾的散兵,與風翎面面相覷,散兵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累了,還帶着一點點的…絕望?因此,對於眼前的風翎,更加的不耐煩了。
風翎直覺性的覺得,這不是那個他認識的散兵,更像是…《原神》原世界線的他,沒有風翎出現過,也沒有經過他改變的世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被旅行者和納西妲合力擊潰,昏迷不醒…”
“你閉嘴!”
風翎猜中了,使得散兵一瞬間激動了起來,直接就握着風翎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不過僅僅幾秒鐘后,他就放棄了這個動作。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現在這個作為失敗者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呵。”
“不知道我是誰…那就把我當做,想要改變你命運的那個人吧。”
“就你?哈…哈哈哈哈…”
痴狂的大小,戲謔的大小,歇斯底里的…嘲諷,不過在此之前,風翎就已經從此次的夢中醒了過來。
“喂,你們兩個,不要就這樣誰在沙灘上啊,很容易生病的,醒醒…”
“唔呃…嗯?你是…”
風翎剛剛睜開眼,就看見了眼前的那個把他們叫醒了的男人,而白衣的他亦是剛剛蘇醒過來,懵懂茫然。
兩張臉,兩個少年,同樣懵懂的表情,屬實是讓眼前的這個人犯了難,無措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他似乎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你們是誰家的孩子啊,看上去年紀不大,父母是踏鞴砂的鍛刀工匠?”
“不,我的母親是…”
“我們是流浪的人,從鳴神島一路流浪來的,沒有父母。”
搶在他的前面,風翎回應了男人的話。
“呵…原本,應該是他看見了我腰間的羽毛金飾,打斷了我的話才對。”
這個時候,風翎的腦海之中,傳來了散兵悠悠的聲音,他能看見現在的一切,風翎知道了。
“這樣嗎…哎?你…你腰間的金飾是…?!”
金飾還是被發現了,男人大目光之中略有震驚,不過看着他疑惑的目光,還是把”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
“我叫丹羽桂木,是踏鞴砂的一個鍛刀工匠,既然你們是流浪者…不如,不如跟我回去吧,也算是有個容身之處?”
“丹羽…桂木?”
風翎冷不丁的聽見這個名字,塵封的記憶似乎都被靜悄悄的喚醒了,丹羽桂木,這是…散兵的家人?
在他愣神之時,白衣的他已經激動的把手伸出去了,帶着喜悅的希望之意。
“好啊!”
“欸?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風翎。”“我…我沒有名字。”
“嘖…看你穿的這麼奇怪,出現的又這麼奇怪,乾脆叫你傾奇者好了。”
……
“散兵,你也在懷念這一刻嗎?”
此刻,位於踏鞴砂鍛刀場的風翎,聽着耳邊“叮叮哐哐”的敲打聲音,看着那與丹羽桂木站的極近,表情茫然而又興奮,正在嘗試着打鐵的傾奇者,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這樣詢問散兵。
這回他並沒有任何的反駁。
“當我立於王座之時,每當我閉上眼,還是可以看得見當時的場景,那是我此生永不會忘卻的記憶。”
第一個給予他溫暖的人,第一個給予他關愛與安居之所的人,丹羽桂木……明明只是無數鍛刀工匠之中,最為普通的一個。
——“這金飾是將軍大人所賜身份之證,
但你行走世間時,若非萬不得已,
切不可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他人”——
“哈…我夢境之中的不請自來之人,你眼前所見的景象,即是一位神明的過去,你理應膜拜我的…”
“得了得了,你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怎就確定我是需要向神明膜拜之人?看看曾經的你,多麼乖巧啊…”
風翎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的,是傾奇者燦爛的笑臉,見散兵久久沒有回應,風翎便繼續着他現在的的工作了。
“瀆神者,你眼中白紙一般的人,終究是會被染黑的,這即是我的命運。”
“巧了,我專門反抗命運,就算這是你昏睡之中的夢境,我也要讓你的過去,變得…不一樣!”
“哐!”
風翎手中的鍛造錘,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鐵砧上面。
當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累的腰酸背痛的傾奇者和風翎在休息的小屋子裏面坐在了一起,雖然他們現在很累,但是…心裏很充實。
“傾奇者,你現在…最大的感受是什麼?”
“感受?很餓算感受嗎?”
“…算!”
而就像是下雨天有人送傘,雪天裏有人送碳一樣,在他們飢腸轆轆的時候,丹羽桂木把他們的晚飯送過來了。
“晚飯,一起吃吧。”
“好啊…嘿嘿~”
傾奇者對着他的朋友,他的幫助者與同伴,表現出了他最為開心的笑容,講真的…看着他露出這樣單純陽光的笑容,風翎是晃神了一瞬間的。
——阿散,別這樣笑,你…笑的我心都快化了。
風翎暗暗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毫無力量在身的感受十分陌生,又十分熟悉,不管有沒有力量,我都會盡全力,去保護你……
晚飯並不算太精緻,只是飯糰,畢竟只是鍛刀工匠的晚餐,但是論填飽肚子,這絕對是一頂一的頂飽,風翎覺得他活了幾千年,都沒有像今天吃的這麼心滿意足。
“你好像很喜歡吃這些東西,呵…只是最簡單的飯糰罷了。”
“你不是也挺喜歡的?比我吃的還多呢。”
“你…呵,不堪回首的過往之事罷了…”
散兵的嘴硬讓風翎忍俊不禁,而且還有點遺憾現在的他看不見那副臭臉,要不然一定是要去捏一捏的…算了,面前就有一個傾奇者啊。
而且他被捏臉,看上去似乎絕對不會被反抗哦~
“唔!”
“哈…沒忍住。”
……
傾奇者在踏鞴砂的生活,平靜而又安穩的度過了足足大半年,日子雖然平淡,但是快活而又舒心。
踏鞴砂的鍛刀工匠們都與傾奇者熟悉了,之間也會相互聊天,不過和他最親近的還是丹羽桂木,和風翎。
按照他的說法,其他人是朋友,而他們兩個已經是家人了。
傾奇者的這番說辭,讓散兵有些腹誹,丹羽桂木他是承認的,但是為什麼這單純的傢伙會把風翎也看成自己人啊?
“這難道不是代表了你的潛意識,散兵?”
“…呵。”
不過,雖然眼前的日子平淡,不過風翎知道…變故或許就快要來了。
踏鞴砂鍛刀場的主管者名叫御輿長正,風翎知道他的身份,是雷電影的朋友,御輿千代的養子,不過現在的時間裏面,御輿千代應該已經去世了。
風翎沒見過御輿長正,只知道在背景故事之中,就是他用丹羽桂木試刀,給了傾奇者第一記重鎚。
第一件想要改變的事情,即是救下丹羽桂木…
踏鞴砂整日叮叮哐哐的打鐵鍛刀的原因,即是御輿長正痴迷於鍛刀術,追求極致的刀匠工藝,他身居目付,自然有調動大批工人的權利。
“呵,身居高位,卻因自己的喜好而如此任性,該說他不愧是有個好媽嗎?”
腦海之中,風翎意識中散兵的語氣異常不屑,毫無疑問他是厭惡甚至是仇恨御輿長正的…本也應該如此。
風翎雖然沒有做出回應,但是心裏也是認同他的話的,打鐵的間隙,風翎的視線看到了那個白衣的背影。
“最近這段時間,應該就是御輿長正打造出長卷『大踏鞴長正』的時候了吧,也是他發現你不是人類也非器物之時…”
因此,第一個想法…他是不是應該帶着傾奇者,先離開去避避風頭呢?
因此,在今天的夜裏,風翎偷偷摸摸的找到了傾奇者的房間,靜悄悄的叩響了他的房門,門後面出現響聲了,不多時,眼含睏倦的傾奇者打開了門。
“嗯?風翎?什麼事兒啊?”
“那個…傾奇者,有興趣跟我一起出去逛幾天嗎?比如說去鳴神島或者八醞島?”
帶着期待大笑容,風翎的提議並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傾奇者的回應。
“嗯?你怎麼突然想要出去幾天,在踏鞴砂待着不好嗎…”
“那…換個說法,我們私奔吧!!”
“…?”
此時此刻,在意識中的散兵:?
“你在說什麼啊,該不會是睡覺睡懵了?”
傾奇者眨了眨眼,雖然感覺睡覺睡懵了的是他自己,不過他還是抬手戳了戳風翎的臉,試圖把他戳醒。
“我…我認真的!”
“風翎,就算你真的想談戀愛的話,踏鞴砂這裏也沒有什麼棒打鴛鴦的壞婆婆啊,那有私奔什麼啊。”
“……”
風翎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和他說那些家庭倫理肥皂劇的劇情找樂子的,看現在都把這白紙教成什麼樣了,關鍵是他說的好像還真沒錯?
“乖,快去睡覺吧,啊嗚~我困死了。”
傾奇者打着哈欠,轉身回去了,風翎還好心的幫他關了門。
計劃一失敗。
“哈哈哈~你這傢伙怎麼想出來的借口啊,私奔?虧你說的出來!”
“…崩崩小圓帽你給我閉嘴!”
“……你剛剛叫我什麼?!”
質問還沒有聽完,風翎就已經把這傢伙給屏蔽了,這傢伙…被打敗之後實在是聒噪。
計劃一既然失敗了,那麼計劃二,不讓御輿長正發現傾奇者的身份,風翎推測,傾奇者的身份暴露是因為當時他和丹羽桂木一起前去給御輿長正舞劍慶祝。
所以這回別讓他去了吧。
……
“天氣冷了,我給你們織了兩件新衣服,傾奇者,風翎?在嗎?”
丹羽桂木的聲音出現在了屋外,這個時候風翎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躺下,突然間聽到了這個聲音…
“欸?”
還沒完全清醒呢,就跑出去了,發現傾奇者的速度是要快自己一步的,丹羽臉上溫柔的笑容亮的簡直晃眼睛,不奇怪傾奇者這麼親近他了。
“有新衣服?”
“快回去換上讓我好好看看,我覺得你穿這件衣服絕對好看的!”
“嗯!”
傾奇者拿着丹羽桂木送他的衣服,興緻沖沖的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裏面,繞過了風翎,就像是一個得到了禮物的小孩子一樣,開心又雀躍。
“風翎,你也有,趕緊換上看看啊。”
“好啊,謝謝丹羽。”
……
丹羽桂木送的衣服是白色的厚袍子,雖然並不華麗,但是很實用又保暖,風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大小正好。
就是傾奇者那件好像有點兒大了,不過這影響不到他的開心,風翎注視着他的笑臉,久久沒有移開視線,風翎知道,現在的他是開心的吧。
“嗯,真不錯,傾奇者你長的本來就好,穿上新衣服更好看了。”
“嘿嘿……”
或許在此時此刻,即是傾奇者至此一生之中最為開心的一刻了吧。
“啊…要來了,我的第一場災難,第一次浩劫。”
不過在這樣開心的時候,風翎冷不丁的聽見了散兵的聲音,他似乎算着時間,算着御輿長正鍛刀完成的那一天。
“…我會盡我所能,嘗試着改變這一切的…”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了,呵…那我就好好看着了。”
但實際上,他的目光之中,也是懷有期待的吧。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御輿長正成功的打造出了長卷好刀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踏鞴砂,因為所有的工匠都知道御輿長正痴迷於鍛刀,所以都會為自己的上司所開心。
風翎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不活脫脫的資本剝削人民嗎?
在長卷築成的當天,御輿長正在踏鞴砂大擺宴席,為自己的刀鍛造而成接風洗禮,這也是風翎第一次親眼看見御輿長正的模樣……
有點惡。
御輿千代的養子,原來就是這樣的人?
說起來,其實雷電五傳在現在就已經出現了,他們家族的有一些鍛刀匠也在踏鞴砂進行鍛刀工業。
在宴席之中,丹羽桂木帶着傾奇者和風翎一起去圍觀了,就當蹭口好飯,反正是對全體踏鞴砂工人開放的。
“真不愧是稻妻的目付大人啊,出手就是闊綽,而且鍛刀技藝也是一絕,雖然那柄刀還沒有經過試刀,但是一定是大業物吧!”
丹羽桂木的欽佩目光讓風翎看着心疼,但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風翎完全沒辦法開口說出來,因為實在是太過於莫名其妙了。
御輿長正坐在場地的最尊貴的位置上,喝着美酒,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的就是那柄刀,『大踏鞴長正』。
“可有人…前來與我助興?”
“助興…”
場下一片竊竊私語,丹羽桂木對於在御輿長正面前助興也起了心思,這可是在上司面前展示的好機會啊。
“傾奇者,不如我們一同上去舞劍吧,怎樣?”
“欸?舞劍…可是,我好像還不是很熟練……”
“別害怕,一起去吧!”
“呃,我……”
眼看傾奇者似乎扭扭捏捏的快要同意,風翎覺得…現在到自己行動的時候了…
“御輿大人,我願為你舞劍助興。”
風翎主動舉着劍,走到了眾人的面前,雖然沒有了力量,最基本的劍術他還是有的,而他的出現,讓踏鞴砂的工匠們頗為期待,讓丹羽桂木和傾奇者…這兩個毫不知情的人,鼓起了掌。
“這就是你改變的形式?”
“對,我不會讓你再上場了。”
“…呵。”
風翎的這場舞劍慶祝,屬實是讓觀眾們覺得酣暢淋漓,只不過在舞的過程之中,風翎一直在揣摩着,剛剛散兵那戲謔的一笑是什麼意思。m.
直到表演完畢之後,風翎半跪在地上,接受着周圍所有人的掌聲之時,散兵才真正的對風翎做出回應。
“可是我被發現身份,根本不是因為我去舞劍啊。”
“…?!”
散兵輕飄飄的話語,卻是冷不丁的給風翎的心中來了重重一錘,明明處於數十人的鼓掌慶賀之中,心卻如同置身於至冬國一樣寒冷。
“不是,因為舞劍……”
“嗯?等等,那邊的白衣少年,你過來一下。”
“欸?叫我嗎?”
傾奇者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在得到了御輿長正的點頭回應之後,略微戰戰兢兢的朝着他走了過去,丹羽桂木並沒有作出阻攔。
“不…別,別過去…”
“少年,你的劍舞的真的太好了!”
“再來一段吧,御輿大人也會想看的!”
“傾奇者,別過去!!”
風翎近乎絕望的呼喊聲,被淹沒在了人群的歡呼聲之中,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眼中的主角在喊着什麼。
他親眼看着御輿長正拽住了傾奇者的手,對着他仔細的打量,還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剛正不阿的目付,看到了傾奇者腰間的金羽
“這枚金飾是將軍大人所賜身份之證,
但你既非人類亦非器物,
在下只能這樣處置你,還請你不要怨恨!”——
……
那一夜,是一個雨夜,原本還是不錯的天氣,在傾奇者被關進木籠之時,徹底下起了傾盆大雨。
這場宴會最終的結局是不歡而散,因為御輿長正找到了一個異端,一個威脅到雷電將軍永恆的,既非人類,也非器物之存在。
此刻的傾奇者仍是茫然的,為什麼明明只是如此,自己就會成為御輿長正眼中的的眾矢之的呢。
至於此刻,丹羽桂木還在御輿長正的面前據理力爭,而風翎卻是已經潛伏到了周圍,前去拯救傾奇者了。
“你是之前那個舞劍的人?你想幹嘛?!”
“不要輕舉妄動,你承受不起這樣的結果…呃啊!”
蜷縮在籠子裏面的傾奇者,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疑惑而又期待的抬起了頭,他看到了那個戴着斗笠,手握長刀,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來的人。
風翎手中所握的刀上還殘留着血跡。
“你,你殺了那些守衛嗎?”
“又怎樣…傾奇者,跟快我走,離開踏鞴砂,走的越遠越好。”
風翎一刀砍斷了木籠上面的鎖鏈,打開門把傾奇者拽了出來,護在了自己的懷裏,踏鞴砂的煙雨十分的細密,傾奇者的渾身上下已經濕的不行。
沒時間換衣服了,風翎直接把自己腦袋上帶着的斗笠往傾奇者頭上一扣,帶着他就跑。
兩位少年自一開始便一起來到這片踏鞴砂,至此,亦是攜手,朝着逃亡的路而去,鞋子踩進了水坑之中,濺起昏沉水花。
“傾奇者,從這裏…從這裏一直往前跑,就是…就是八醞島了,御輿長正的勢力沒有覆蓋到那裏…去那裏躲!”
剛剛停下來,氣都還沒喘勻,風翎就給傾奇者指明了接下來的路,只不過當傾奇者跑急了,撐着膝蓋彎着腰緩氣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風翎似乎要回去。
他拽住了風翎的手腕。
“你要,你要去哪兒…”
“…”
風翎驀然轉頭,在煙雨之中,他的渾身已經完全被冷雨打濕,雨水遮擋視線,他甚至看不清傾奇者的臉。
“我回去…把你的家人帶回來。”
“……”
……
白髮的少年獨自在暴雨泥濘之中奔跑,所擁有之物僅有手中的一把普普通通大刀,他要去踏鞴砂的山坡上。
“別去了,別去了!停下來啊!”
風翎聽見散兵的聲音在怒吼了,不過他的速度沒有絲毫的緩慢,他不去聽散兵那懷揣憤怒與顫抖的聲音。
“你就這麼想要去送死嗎?!”
“說好的,要改變的…我言而有信,就算做不到,我也…盡我所能!!”
“…你到底是誰啊,幹嘛這麼對我啊。”
“你就當我,是你的天使吧。”
……
當風翎趕到了那個地方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握『大踏鞴長正』的御輿長正,戴着斗笠,揮舞長刀,一刀便斬下了丹羽桂木的一條手臂。
風翎猜的沒錯,傾奇者被救走的消息暴露,御輿長正要對丹羽桂木下手了。
“不要…不要!”
“哪兒來的小子,目付大人試刀,也敢來搗…”
“滾開!”
“呃啊!”
雨幕之中,僅僅一閃刀光,一條手臂便飛到了半空之中,血液噴洒,濺到了風翎的臉上,此時此刻他的氣場,讓人膽寒。
“把桂木,還給他。”
“一起上!”
御輿長正身邊的護衛,盡數出動,開始圍攻風翎一個人了,數十個膀大腰圓的護衛,圍攻一個瘦小的少年,屬實是滑稽。
“風翎!你怎麼還回來,你快跟傾奇者一起…呃啊!”
“真是抱歉了,丹羽,我本不想拿你試刀的。”
剛剛的一下子,丹羽桂木的一條腿,也被一刀直接斬了下來,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直接倒在了地上,疼痛已經讓他無法再說出完整的話。
“!”
至於不遠處的風翎,見到了這一幕,直接揮刀,斬斷了周圍一人的大腿,即便現在他的渾身已經血跡斑斑。
臉頰上那道猩紅的血痕無比引人注目。
“御輿長正,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風翎真的很想讓御輿長正死的很難看啊,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力不從心了,幾十個人對一個人,就算風翎再厲害,也會撐不住的。
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沒有力量的普通人罷了。
“呃…咳啊!”
後背突然被人踹了一腳,失去了平衡之後倒在了地上,翻滾躲過了插在地上的兩把刀,被不由得被另外兩個偷襲的人自背後猛的劃過。
隨後被一腳踢到了包圍圈之外。
“咳!咳咳,咳…”
風翎捂着胸口,躺在地上,止不住的咯血,臉上的液體已經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了,至於猩紅的雙目,一直死死的盯着遠處的丹羽桂木和御輿長正。
四肢沒了,下一步就是頭了。
“哈…我輸了,我還是沒能改變這一切嗎…”
“都說了讓你別回來了,還搞得自己一身傷,不過…不過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罷了。
早已無法改變。”
“可我,不想讓你再墜入那個深淵…!”
風翎搖搖晃晃的,帶着滿身的傷口,緩緩的站起了身,然後…看到了『大踏鞴長正』,斬下了丹羽桂木頭顱的一幕。
“…!”
在那一刻,風翎就好像是僵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那些護衛還在舉着刀朝着風翎一步步的包圍過來…
“風翎,走!”
“…”
順從了散兵的意願,風翎什麼也沒再想,轉過身,不顧疼痛與疲倦,拼了命的奔跑着,朝着名椎灘,朝着傾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