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魁個人彈奏會
“噔~噔噔~”就見馮夢瑤先是試了兩下音,然後便開始了彈奏。終於,個人演唱會,啊不,是個人彈奏會開始了。沒有後世那台下的揮舞着熒光棒的腦殘粉絲們的尖叫騷動,只有全場的寂靜,就連公子們手裏的扇子都忘記轉了。
那琴聲果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李天宇聽了兩下這琴聲后,卻是想起了以前中學課本上的一段話:那柔曼如提琴者,是草叢中淌過的小溪;那清脆如彈撥者,是石縫間漏下的滴泉;那厚重如倍司轟響者,應為萬道細流匯於空谷;那雄混如銅管齊鳴者,定激流直下陡壁,飛瀑落下深潭。看來這個馮小姐的彈奏技藝確實很厲害,單靠一把古箏能彈出來這幾種樂器的感覺。
漸漸的,樂曲的意境開始變得逐漸憂傷起來,此時所有的公子哥觀眾們除了李天宇以外都早已經聽得如痴如醉了。這也難怪,畢竟他們平時很難聽到如此嫻熟琴技所彈奏出來的樂曲的。而我們的李天宇就不一樣了,從最初的隨身聽到復讀機,再到MP3,最後一直到KTV,單是李天宇聽壞的耳機都不知道有多少個了。
此時李天宇當然沒有融入進去那馮夢瑤所彈奏出的意境中,因為他聽這種古典樂器獨奏是很難聽出悲傷來的,除了那二胡偶爾還能聽出點傷感來。更何況像李天宇這種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都是聽那傷感情歌的,而李天宇自己平時也沒少聽過一些動感節奏的流行歌曲。所以現在他是怎麼也融不進這種哀傷情調的古箏獨奏的意境中的。李天宇自嘆自己的修為較之眾人高出很多啊。因此現在他正無所事事地來回打量着這座青樓的構造。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老子找了半天,怎麼都沒找到那營業許可證和衛生許可證啊?
而正在二樓處撫琴的馮夢瑤看到當所有的公子們都聽得入迷之時,卻偏偏冒出了一個正在四處張望,對自己彈奏的樂曲毫不在意,渾然沒有半點共鳴的人。於是她暗暗記住了樓下的那個公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個人並不像是完全不懂欣賞之人。既然如此,呆會兒要你好看。
過了一會兒,那琴聲又開始變了,聽了讓人感覺像是深山裏的一條小溪在潺潺流水一般,隨後又彷彿聽到了鳥啼聲,之後竟像是所有的聲音一同匯聚在了空曠的山谷中,不斷地回蕩着……終於,琴聲不再響起,一切的一切也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好……”琴聲結束后,又是幾秒鐘的靜謐,隨後只見一樓的公子們中間爆發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天宇啊,你怎麼不鼓掌呢?該不會是聽的痴迷了吧?”陳友亮對着旁邊沒有任何反應的李天宇驚奇道。
“哦,完了啊!”於是我們的李天宇也馬上鼓起掌來,只不過他卻是動作大,掌聲小。
“馮小姐,再來一曲!”
“再來兩曲,馮小姐!”
“馮小姐,再來一曲,我以後再也不聽任何人彈琴呢!”
…………
卻見樓下的公子們中,已經開始有那馮小姐的粉絲叫囂着了。
“不了,剛才夢瑤斗膽獻醜了。夢瑤自知彈得不好。所以剛才還令公子們見笑了。”
終於,我們的花魁馮夢瑤小姐發話了,但是卻絲毫從她的話中聽不出謙虛的語氣來,反而是透漏着一絲絲的高傲以及滿腔的幽怨和不服。
而我們的李天宇在聽過這馮夢瑤小姐說話后,卻是感覺這馮小姐的音質很不錯,跟她彈奏的樂曲都有得一拼了。她若是去改行出唱片的話,絕對會比現在這樂器獨奏表演更有前途的。當然了,現在這個年代的話估計是不行的。
“夢瑤小姐過謙了,誰不知道夢瑤小姐是我們這裏琴彈得最好的。你若是認了第二的話,那便再沒有人敢認第一。”只見在座的公子中冒出這樣一道聲音,隨之便是一呼眾應。
“可是眾位公子並不是都這般認為的。還是夢瑤的琴技欠佳,不能入得每位公子的法耳。”馮夢瑤說罷這句話后,卻是下意識地朝李天宇望了一眼,不過她卻絲毫沒有看出來李天宇有什麼不良反應,反而是相當心安理得地繼續在那裏坐着。
“干!有誰敢認為夢瑤小姐的琴技欠佳的話,我當初叫人砍了他去。”突然人群中又冒出一句這樣的話,而後便又是一呼眾應。
李天宇聽了這句話后,心裏卻是極度不爽。他當然能感覺到那馮小姐是在說的自己。眼下聽到這樣一個聲音后,他心裏暗罵一聲,果然還是紅顏禍水啊。不過敢當眾說出砍了老子的狂言,那最好不要讓老子知道這句話是誰喊出來的,要不然老子都擔心自己會不會對他做出什麼事兒來。話說老子就不信在這個青樓里還有老子惹不起的人物。
雖然說是紅顏禍水,不過老子其實也挺喜歡禍水的。說實話,老子現在巴不得全大唐的禍水都流到老衲身上,從而彰顯出老衲那得道高僧的胸襟來。阿彌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李天宇本來還打算給這馮小姐留個面子的,好歹人家也是這個青樓的花魁。可是在看到這馮小姐主動跟自己較真兒,致使自己遭到別人出口不敬,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於是,在馮夢瑤得意的目光下,我們的李天宇緩緩地站了起來。只見他伸出右手,“唰”地一聲將手中的那把扇子撐了開來,然後左手背在了身後,緩緩地走到了所有人目光的前方。
“不錯,剛才馮小姐所彈奏的樂曲確實稱得上是出神入化,神出鬼沒,鬼斧神工,鬼哭狼嚎。而且在下也確實是認真聽過了,只不過由於在下酒量很大,不善於醉酒而已。因此從頭到尾都一直很清醒,而且在下還聽出了馮小姐的所奏樂曲中的幾點不足之處。”
“賢弟,你……”陳友亮見李天宇突然有此莫名舉動,瞬間被震驚到了。他萬萬沒想到,那馮小姐所說的那個人竟然就是他身旁的這位兄弟。話說自己剛才也在心裏暗罵那個人了,還好自己沒有罵出聲來。
“竟然是他,馮夢瑤彈奏的曲子連我都自愧不如,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沒想到他竟然……”柳若然見此也在心裏泛起了嘀咕。
眾人只見一個衣着光鮮,儀錶堂堂,帥氣清秀,氣質不凡,手持一把別樣的瑤扇的公子站了出來。卻見這些公子們中已經有人在輕聲嘀咕道:
“咦,這不是巡撫李大人家的公子嘛!”
“是啊,他前些日子不是失蹤了嗎?怎麼今日也上這裏來了?”
…………
而我們的陳友亮和柳若然以及馮小姐卻是都沒能聽到那嘀咕聲的,畢竟底下那人群中早已議論紛紛,像炸開了鍋一樣。當然了,我們的李天宇更是不知道底下已經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哦,那夢瑤倒是想聽聽這位公子的高見。如果真的如公子所言的話,那便算是夢瑤的錯。倘若是公子所言子虛烏有的話,那就有請公子也來為大家演奏一首更勝夢瑤的曲子了。”馮夢瑤身處二樓,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樓下的李天宇饒有興緻地挑釁道。
鬧鬧的,還想拉老子下水,老子偏不讓你如意。花魁怎麼了,要是我現在還在學校的話,估計不僅是系花,連校花都能榮膺了。你嘛,估計也就勉強跟我差不多的水準吧。
於是,李天宇又“嘩”地一下把手中的扇子合住了。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從他那把獨特的扇子上收回了,然後看向了李天宇,等着他道出個子丑寅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