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天這瓜有點大啊
朱柏目光直視惡婦,又掃視了圍觀的群眾一眼。
語氣鄭重道:
“首先我要糾正你的一個錯誤,滴血認親法並非自古有之,首推發明於三國時期。
以兩人血液相融判定是否有血緣關係。
三國時期吳郡文人謝承,孫權的小舅子,進一步在《會稽先賢傳》提出滴骨認親,用來鑒定活人和死人親緣關係。
這兩種方法在南宋著名法醫學家宋慈《洗冤集錄》中,都有相關記載,並不難找……”
朱柏將歷朝歷代有關滴血認親的主要人物、出處,娓娓道來。
甚至還指出了滴血認親之法存在的幾個弊端,不合理之處。
言辭引經據典,有理有據!
聽得在場的眾人全都目瞪口呆。
不說朱柏說的是真是假,單憑他九歲之齡,能夠背出那麼多朝代人物、作品出處……
如此超強記憶力絕非常人所有。
這一刻不少人隱隱相信眼前這個談吐不凡的少年,就是傳聞中的十二皇子。
普天之下,小小年紀有如此見識的,除了天才學霸朱柏還能有誰?
就連小蘿莉也是滿臉崇拜的盯着朱柏。
暗道:十二皇子果然名不虛傳!那可憐的母子有救了!
惡婦聽得目瞪口呆。
她先前所提的點,都被朱柏一一辯駁。
有理不在聲高!
朱柏的聲音不大,語氣溫和,但對他來說太有殺傷力了。
惡婦無法只能咬定:
滴血認親之法,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歷經數百年來依舊被人廣泛使用,說明它就是正確的。
不是朱柏胡亂扯幾句就能否定。
“老祖宗傳下來的方法?”
聞言朱柏不置可否。
他漫步走向那個盛着清水的瓷碗。
碗裏兩滴血液分離,無法融合。
他伸手就要去拿碗。
婦人見狀忙喝止,一把搶過瓷碗。
“你緊張什麼?”朱柏嘴角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沒!”惡婦心虛的不敢直視朱柏的眼睛。
朱柏步步緊逼:
“既然不緊張,為何不讓我看?
莫非你做賊心虛,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聞言林凡身軀再次一顫。
眼神複雜的看向惡婦,看向她手中的那個碗,又看着凄慘的妻兒。
他哭的更厲害了!
泣不成聲……
惡婦聞言如遭電擊,卻還是辯駁道:“我……我沒有!”
朱柏心中已有所覺,玩味道:
“既然沒有,為何把碗藏着掖着不給我看?你怕了?”
惡婦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色厲內荏道:
“你胡說!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們這些外人來管!
你走,快給我走,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大膽!”
朱棣再次大喊一聲。
不過這一次不是憤怒,而是底氣十足如同出了一口惡氣。
惡婦見朱棣凶神惡煞,又不知幾人身份真假,一時之間不敢讓下人亂棍驅趕。
朱柏先前的表現完全征服了圍觀的群眾,他的博學強識,令人信服。
再加上對他身份的無形認可,一時之間朱柏在眾人心中權威性大增。
“是啊,要是不心虛,搶什麼碗?還不給十二殿下看。”
“滴血認親不會有假,你佔着理,怕啥?”
“我就瞅着這小孩,長的和林公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肯定是林公子的孩子!”
“林夫人賢良淑德,怎麼看都不是不守婦道的人家……”
圍觀群眾猶如牆頭草,紛紛倒向朱柏和那對可憐的母子。
原先心如死灰的女子,此刻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知道哪裏湧出了力量,一把掙脫了下人的手,緊緊的抱着嚇破膽的孩子,不住的安慰着他。
母子兩人哭做一團,讓人心有不忍,下人們也跟着哭,不再阻攔。
惡婦見風評紛紛倒向對自己不利的局面。
心中一狠,準備將手裏的瓷碗給摔了。
朱棣一直關注着她的舉動,趁她慌亂出神之際,悄悄靠近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瓷碗。
然後滿臉得意的望着她,邀功似的把碗遞到朱柏身邊。
朱柏端着瓷碗,對着圍觀的百姓們說道:
“《閱微草堂筆記》中記載:
骨肉滴血必相合,論其常也;或冬月以器置冰雪上,凍使極冷,或夏月以鹽醋拭器,使有酸咸之味,則所滴之血,入器即凝,雖至親亦不合,故滴血不足成信讞……”
圍觀百姓聽不太懂,但是不妨礙他們對朱柏的崇拜。
這樣的文章朱柏先前背了不少,但是他們絲毫不覺得朱柏有賣弄學問的嫌疑。
他們知道朱柏引經據典是為了讓人信服,之後會再進行通俗易懂的講解。
果然,下一刻朱柏便解釋道:
“《閱微草堂筆記》主要講的是作假的原理,就是是把盛水的容器降溫變冷,或者是在容器上抹撒食鹽或者是醋。
如此一來即使有血緣關係,血液也不會融合在一起……”
聞言,朱棣好奇的湊過來聞了聞瓷碗。
“沒有醋味啊?”
接着他又下意識的用手指蘸了下水,放嘴裏一吮吸,眼裏放光,興奮道:
“鹹的!是鹹的!”
興奮之餘,想到自己剛剛居然喝了帶有他人血液的鹹水。
他想想就噁心,胃裏泛酸。
頓時陣陣乾嘔,眼淚都快嘔出來。
鹹的?
那豈不是說水裏加了鹽?
圍觀群眾聞言一陣嘩然。
瞬間恍然大悟。
怪不得惡婦不讓朱柏查看瓷碗。
原來她真的在碗裏做了手腳,怕被人看出貓膩。
做賊心虛!
得知瓷碗真的有問題后,圍觀的群眾們猶如炸鍋了一樣:
“虎毒不食子,沒想到,這婆婆居然這麼惡毒,連自己的孫兒都下得了手。”
“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圖啥?”
“那誰知道,聽說她守了多年寡,怕不是心理扭曲變態。”
“嘿,可不是變態嘛,看到她我就害怕,被瞪一眼我都感覺要死……”
受到眾人聲討。
惡婦面色變幻不定,羞愧難當。
她指着朱柏咆哮道:
“他胡說!他胡說!水本來就帶點鹹味,大家怎麼能聽他一個黃毛小兒信口雌黃。
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惡婦不斷為自己辯解。
終於。
一直在哭泣的女子,再也抑制不住,大聲喝罵道:
“因為真正偷男人的是你自己!”
轟!
女子這番言論如同一記響雷,毫無徵兆的擊在圍觀百姓耳朵里。
聽得眾人忍不住瞪大雙眼。
今天這瓜有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