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聽了馬秀英的建議。
朱元璋也正有此意。
收拾了一番后，他起身喊來一名內侍。
“去把魏國公請過來，就說咱要和他吃頓飯！”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他繼續補充：
“順便讓把徐輝祖那小子也帶上，一起吃個便飯！”
內侍不敢遲疑，急忙動身。
伴君如伴虎。
朱元璋身邊的狗腿子，時刻提心弔膽，如履薄冰。
傍晚時分。
徐達帶著兒子徐輝祖，父子倆的身影出現在了坤寧宮。
第一次來坤寧宮的徐輝祖，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對一切都感到新奇。
皇帝一家住的太氣派了！
他們徐府也算能夠瞧的，可和對方比這地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和徐輝祖反應不同。
徐達敏感的察覺到今日這頓飯，怕是沒那麼好吃。
“快入座。”
朱元璋端坐其上，樂呵呵的對徐達說道。
朱標和馬秀英坐在他的身旁。
“見過上位（嫡系）、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拜見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徐達父子恭敬行禮。
朱元璋高興地揮揮手。
“無需多禮！快入座。”
父子二人相繼入座。
徐達心中警惕。
徐輝祖如同工具人般，老老實實坐在徐達身旁。
徐達心中的不安，主要來源於桌上的那盤燒鵝。
燒鵝好吃，也不好吃。
朱元璋見徐達神情不安，依舊樂呵呵的說道。
“來，嘗嘗你嫂子親手做的燒鵝。”
聞言的徐達臉色驟變，嚇得站起身來，惶恐道：
“上位，這燒鵝兄弟可吃不起啊。”
上次吃馬秀英做的燒鵝，攻打了張士誠。
上上次吃馬秀英做的燒鵝，是在攻打陳友諒。
上上上次……
馬秀英做的燒鵝，還真不好吃。
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九死一生。
他面帶苦澀：
“上位莫不是要讓我去活捉元順帝？
北元殘餘勢力一逃再逃。
我那點人馬即使深入追擊也不一定能捉的成……”
茫茫大漠，北元殘餘勢力逃到哪都不知道，他拿命捉？
聽完徐達的話，朱元璋笑着招呼他坐下。
“今日咱哥倆不談戰事，只是一起吃頓家常便飯，你不要多心。”
不談戰事？
徐達將信將疑的坐下，心中還是不安。
“上位，你還是挑明了吧。
兄弟這心裏……沒底啊。”
徐達打定主意：只要我不動筷子，朱元璋你就拿我沒辦法。
見老兄弟耍無賴，朱元璋搖搖頭緩緩說道。
“咱家老四，你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就和你的半個孩子一樣。
咱聽說你家大姑娘素有賢名，又和咱家老四年歲相仿……”
聞言徐達立刻跳腳。.
“上位，使不得，使不得啊！”
吃了燒鵝，女兒就是別人家兒媳了。
“怎了，咱家老四和你家的大姑娘，郎才女貌，有何使不得！”
徐達頓時着急。
“上位，話可不能都讓你說了！
我家大姑娘如花似玉、溫柔善良、乖巧聰慧、體貼賢惠、忠肝義膽、天真純潔……
你家老三粗，除了舞槍弄劍、調皮搗蛋就沒別的。”
末了，徐達繼續說道。
“他的名聲，還不如上位你小時候的名聲！”
朱元璋也不惱怒，依舊是笑臉盈盈。
“你說哪去了這是？
咱小時候在村裡名聲不好？”
徐達很肯定的點點頭。
如數家珍般的，吐槽着朱元璋小時候干過的糗事。
朱元璋也不甘示弱，一一給予回擊。
兩人互相揭短。
一旁的馬秀英都有些聽不下去，連忙出來打圓場。
“孩子都在呢！你們兩個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快吃飯，別讓孩子們看笑話了！”
被馬秀英這麼一說。
兩人這才停止了互相傷害。
朱元璋也懶得廢話：
“你就說這燒鵝，你吃還是不吃吧。”
“說什麼也不吃。”
“來人啊，把這燒鵝包起來，給魏國公送到家裏去。”
“上位，我吃，我吃還不行嘛。”
徐達不情不願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燒鵝肉。
見狀朱元璋臉上甚是得意。
“燒鵝你心甘情願的吃了，這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心甘情願？
徐達：_？
徐輝祖、朱標：→_→←_←！
馬秀英、朱元璋：()……
飯畢。
徐達鬱悶地帶着徐輝祖離開。
朱元璋心情倒是十分愉快。
他沒給徐達封賞，結親也是不錯的選擇。
嫡系＋親家，可不是親上加親。
出了皇宮。
徐達的臉上哪裏還有半分鬱悶之情。
樂呵呵的模樣讓徐輝祖疑惑。
“父親，你沒事吧？”
“為父好的很。”
“你不是不同意阿姐和四皇子的婚事？前面我還擔心你和皇上吵起來……”
聞言的徐達笑了。
“能和上位結親，是我們徐家的福氣，是你阿姐的福份。
我怎麼會不滿意呢？”
他的言語哪裏還有半絲不情願。
徐輝祖覺得自己有點搞不懂父親的心思，不甚茫然。
父親這是唱的哪一出？
莫非吃錯了葯？
“父親，你真的滿意這樁婚事？”
徐達點點頭。
“四殿下從小膽識過人，身上英氣是尋常皇子所沒有的，和上位猶如一個模子刻出。
品性率真而不傲慢，你阿姐跟了他不會吃虧的！”
徐輝祖依然心存疑惑。
“父親，我不明白，既然你同意這樁婚事，為何剛才還要與皇上爭吵？
萬一惹怒了皇上……”
聽到兒子的問話，徐達看了看四周。
深吸一口氣，對着徐輝祖小聲叮囑：
“輝祖，我就說這麼一次，你一定要記牢。”
聞言的徐輝祖，立刻恭敬道：
“父親請講，孩兒必謹記於心。”
似乎是在回憶從前的點點滴滴，徐達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道。
“輝祖，你要記住一句話。
如今的上位已經不是以前的上位了。
我們要順着上位但又不能完全順從，以免起疑我們是否在陽奉陰違。
上位拿我當兄弟，但我不能真當自己是一回事，必須時刻保持謙卑，讓上位時刻有拿捏我的感覺。
有些東西你現在還不懂，我也和你說不清。
你只要記住伴君如伴虎。
我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為上位願意讓我活着……”
徐輝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父親的話值得他深思。
“還記得父親這些年都駐守在哪嗎？”
徐輝祖雙眼一亮，似乎抓住了什麼。
父親大多時候駐守在北平，而四皇子的封地也在北平。
這是巧合？
還是陛下早有安排？
徐輝祖的小腦袋，似乎終於想明白了。
“父親，這……這門婚事，其實皇上早就定下了？”
他滿臉不可思議的望向徐達。
皇上深謀遠慮，心思細密竟至於此？
徐達沒有說話，上了馬車安然的閉目養神。
無聲，亦是一種回答。
徐輝祖心中一凜。
原來在朱棣被封為燕王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定下了這樁婚事。
等朱棣就藩北平，那時徐達手中的兵權將會被收回朱棣手中。
皇上這招實在是太高了。
想到這裏，徐輝祖忙跟上徐達的步伐。
父親身上還有很多東西等着他去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