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曲境航行（下），雪谷海溝
船中的幾人，雖然大多沒進入過這片海下曲境。
可曲境的常識還是知道的。
曲境是一個特別的空間通道，有很多不確定物質。
比如馬魚腮角出現的魚腮蘑菇，它真的是植物嗎，或許它是海魚與海藻的混亂結合體也說不定。
還有馬魚腮角的亂石流，這種鬼地方怎麼會有一條星空隕石一般漂浮着的亂石流。
這都是十分詭異的事。
類似的不確定物質還是很多，如果把元泱界最神秘的事物進行排名，曲境絕對是其中之一，而且絕對是名列前幾位的。
沒人知道曲境是如何誕生的，從元泱界古老典籍中，也只有零星的記載，說曲境是宇宙大爆炸時期構成天地兩界之外的殘餘物。
因為跟天地兩界創世的宇宙源質相似，所以有的特別的曲境，更是可以穿越天地兩界。
不過，這基本是絕密，天神掌握着大量這樣的曲境信息，地界卻所知有限。
廣為人知的是，魁拔大陸最為著名的一條河流，長夢之河，連通了一個曲境，那個曲境是地界所知不多可以穿越天地兩界的曲境。
還有擁有形意轉換功能的紋耀，也是由曲境的碎屑打造而成。
不管曲境的真相是什麼，總之眼前的曲境絕對是元泱界最為危險的曲境之一。
不規則物質層出不窮，而且多變，根本沒辦法標註在普通的海圖之上。
通過像眼前這麼危險的曲境，唯有憑藉經驗，唯有將性命都交託給像遠浪這般曲境航行經驗十分豐富的艦長手中。
而遠浪，最開始成功穿越曲境時，也是得益於這首海盜哥哥寫給她的花痴詩，難得那個男人會挖空心思，將曲境航行要記住的關鍵節點，全部編進了詩句之中。
她淪陷在了那些詩句之中，也淪陷在了海盜哥哥的深情之中。
她和海盜哥哥分別以後，寄託着少女時代回憶的曲境舟，便成為了她的心中之岸，她的心靈入口。
畢竟只有在曲境舟上的遠浪，才是海盜哥哥印象中那個遠浪啊。
這是一件傷感的事，可正因為粼妖的這份傷感來得比任何種族都要深沉，很少能見到遠浪在外表表現出什麼情緒。
“初吻吻別的那個季節，不是已經哭過了嗎。”
遠浪說完這句，便停住了。
雖然安吉的謎團未解開，她卻仍十分願意和他進行這種默契的配合。
安吉道：“前面是，雪谷海溝！”
遠浪道：“是的，這也是秀秀失蹤的地方。”
看着遠浪與安吉，一唱一和，配合無間，曲境一號上的其他幾人的震驚之情，一樣難以形容。
大家對這首記錄著曲境節點的花痴詩，還有安吉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這種種謎團，並不比遠浪對安吉的謎團來得小。
安吉道：“不是已經哭過了嗎。”
遠浪沉聲不語。
安吉又補了一句：“向淚目星座的方向航行。”
安吉說完，遠浪轉頭看了他一眼。
安吉這才意識到少了什麼。
是的。
這一次，沒有秀秀，沒有這頭能夠感知淚目星座方位的脈獸。
他們進入曲境以來，頭一次完全失去了方向！
而安吉甚至連淚目星座在哪，是由哪幾顆星辰組成都不知道。
就算他能夠看到曲境外部的星星，他也認不出來，就算認得出來，也沒有用，曲境是一片異常的空間，通過曲境看到的外部世界也是扭曲的，外部的方位早已經沒有了參考的標準。
所以，只能靠感知，用心靈之眼感知，而非用肉眼去分辨。
經歷過一路以來的種種神奇之事，遠浪此刻已經完全相信了那位霧粼老者的預言，而且更是確信安吉就是那個能帶她找到秀秀的人。
否則，剛才這一切，完全說不通。
遠浪道：“沒有淚目星座，沒有秀秀，如果憑我的經驗繼續航行，存活的機會只有一半的一半......的，一半。”
眾人驚訝：“一半的一半的一半......那不是必死無疑嗎？”
遠浪道：“所以，現在就要看你們的了。”
或者？
遠浪側顏看了一眼安吉，應該主要是看他的了。
遠浪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安吉道：“安吉，艦長大人。”
遠浪道：“好的安吉，下面該看你的了。”
安吉知道此刻大家生死懸於一線，凝重地看向前面，點了點頭。
安吉像是看到了點什麼：“左滿舵，減速。”
遠浪看到安吉這麼快進入狀態，也不知為何對他充滿信心，實際上也只能這樣，沒有了秀秀，在這一片白茫茫的虛空之中，她和大家一樣，跟瞎子沒太大區別。
這是一片已經完全無法使用詩中的海圖，也完全無法明確方向的死界！
既然已經說過該看你的了的話，遠浪當即依照安吉所說，向左打滿船舵，並減緩動力航速。
“好的，安吉艦長。”
遠浪說道。
這句話一出，那也是將性命交付給了安吉。
舷窗外，一片潔白。
曲境一號已經完全駛入了雪谷海溝之中，這又是一片完全不同的空間，突然之間，像是來到了海底的北極一般。
空間中只剩下了白色。
風雪肆掠，皚皚的巨大冰山，巍峨聳立，曲境一號在冰雪丘壑構成的深淵之中航行，顯得那麼的渺小。
而冰川與冰川之間，黑到深不見底的通道，給人一種在人跡不至，世間最為幽深的馬里亞納海溝前行的味道，充滿了一種未知的顫慄感和恐怖感。
直播間的觀眾們，自然更是看得驚訝不已。
很明顯，曲境中見到的一連串事物，早已超出了大家的常識。
曲境一號在安吉的掌舵下，航行了一段時間，很早又繞回了原來的地方。
遠浪道：“安吉艦長，景觀重複，我們似乎在雪谷海溝兜了個圈子。”
安吉既然已經掌舵，也是當仁不讓，道：“關係不大，遠浪艦長，請把炮位打開。”
遠浪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屁孩指揮起來，還真有幾分王者之風，雖然他們現在的行駛狀況十分糟糕，簡直不能再壞，但安吉篤定的語氣給了她信心。
“哪個炮位？”
“全部炮位！”
“好的，安吉艦長。”
在炮位全部打開一刻，安吉緊接着提示道：“左側將迎來海獸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