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領袖

格蘭芬多感嘆說道：「他走出了我們當初都沒能跨過去的一步，遲暮之年居然還能有這等機緣，令人羨慕。」

「您當年也沒能做到嗎？」納威好奇地問道。

「論起魔力和戰鬥經驗，鄧布利多比我當年其實要差上一點，但總的來說我們處於同一境界，只是我的積累要更深厚一點。」

「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們當年的環境更加險惡，霍格沃茲的威名，是我們用敵人的血鋪墊出來的。」

「鄧布利多他的境界現在還不穩，但終究是走出了那一步，就像魔法交流大會上，那個紅衣小姑娘一樣，如今的魔法界比我們當年更加精彩。」

「您是說，鄧布利多教授會變得像愛絲特會長那樣強。」納威有些憧憬地問道。

愛絲特那天吊打雷鳥展現的赫赫神威，看到底下很多年輕的巫師都熱血沸騰，納威也是其中一個。

「那估計不可能。」格蘭芬多低聲說道：「那個叫愛絲特的紅衣小姑娘，可比我們當年要猛的多，鄧布利多就算走出了那一步，最多也就是能過上幾招，想打贏，我估計懸。」

「納威。」格蘭芬多認真地說道：「你要是能走出那一步，或許可以和她一較高下。」

「我可以嗎。」納威有些不自信地問道。

「應該、大概、或許、可能、可以吧！」格蘭芬多心裏也沒底，納威的天賦確實很出眾，但是想要走出那一步，除了天賦，還需要悟性和機緣。

納威將來能不能成長到那一步，格蘭芬多沒法給納威一個答案。

「那一步，是什麼樣的。」納威好奇地問道。

「我咋知道。」格蘭芬多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卡了一輩子，到死都沒能突破，等過一段時間鄧布利多境界穩定下來，你可以去問問他。」

「其實我也很好奇下一個境界是什麼。」

「那您剛剛還說的那麼肯定。」納威無語地吐槽道。

「直覺。」格蘭芬多用手指着腦袋說道：「當年我們為了走出那一步，不知道嘗試過多少種方法，儘管最後都失敗了，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況且，在魔法國會上，看到那個小姑娘變身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就是我們苦苦追求的下一個境界。」

「能在千年之後，見到當年苦苦追尋的答案，實在是一種幸福。」

納威似懂非懂地點頭，他不是很明白格蘭芬多說的幸福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能變得像愛絲特一樣強，是不是就可以把蓋克特勸回來。」納威有些期待地問道。

「當然。」格蘭芬多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跟納威說道：「道理會有講不通的時候，但是物理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講得通。」

「想當年，那個妖精國王耍賴想要拿回格蘭芬多寶劍，我跟他講道理他不理會，沒辦法只能跟他講物理，這不他立馬就變得謙遜起來。」

格蘭芬多信誓旦旦地說道：「相信我，只要你能夠擁有講物理的實力，蓋克特一定會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沒有人可以拒絕物理，就像沒有小巫師可以拒絕霍格沃茲一樣，如果有，那就把他們的父母打一頓。」格蘭芬多捏着拳頭咧嘴笑道。

順着格蘭芬多的話，納威彷彿看到了蓋克特迷途知返的畫面，右手握拳堅定地說道：「我會努力的。」

黃昏之月村落，正在考察周邊環境的蓋克特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天氣變冷了，得多添一件衣裳。」

「蓋克特先生，不知道您對這幾間商鋪還滿意嗎？」妖精金貝一臉諂媚地說道。

來黃昏之月開店，簡直就是他這輩子做的最蠢的決定，這些窮鬼狼人巫師一個一個又窮又小氣。

守着店鋪每天虧錢，金貝有種身在阿茲卡班的感覺，每天都會被攝魂怪吸走快樂。

聽說阿茲卡班現在只有一個罪犯，好像是叫烏姆里奇，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餵飽那麼多攝魂怪的。

金貝的思維開始發散。

蓋克特無語地拍了拍他的頭，「醒醒，這地方還不錯，就是價格貴了點，黃昏之月的地皮根本不值錢，我看中的只有這間大房子。」

「三百金加隆太貴了，我最多只能出一百二十金加隆。」

「一百二十。」金貝驚聲尖叫起來，「一百二十金加隆連建造成本的一半都沒有，不行，最起碼兩百金加隆。」

「一百二十，不還價，不行我就走，我相信那些狼人巫師會很樂意將他們的房子賣給我，他們的房子只要十枚金加隆。」蓋克特做出要走的模樣。

金貝趕忙攔在蓋克特身前，謙卑地說道：「您再加一點，那些狼人巫師的房子，哪能和我的酒館比，光是無痕伸展咒的固定，我們就花了大價錢。」

「還有這些傢具，都是百年老木打造的，結實耐用上百年都不會壞，哪是那些狼人巫師隨便砍的木頭可以比的。」

金貝搓着小手，瞪着卡姿蘭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蓋克特。

蓋克特看了看周圍，這家店確實是他最滿意的一家，「那我再加十枚金加隆，一百三十枚。」

「一百五十枚。」金貝斬釘截鐵地說道。

「再見。」蓋克特毫不猶豫地繞開他。

「一百四十。」金貝死死拉着蓋克特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道：「真不能再低了。」

「一百三十，沒得談。」蓋克特淡定地說道：「你這店根本沒生意，還得交地稅，可以說坐着賠錢，除了我沒人會買。」

金貝彷彿被拿捏到命脈，垂頭喪氣地說道：「一百三十枚金加隆，成交。」

光速簽訂完合同，蓋克特拿着鑰匙高高興興地打量着酒館的佈局，金貝苦着臉數着袋子裏的金加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間閃金酒館外面看上去並不大，實際上裏面的空間可以容納兩百多人喝酒，非常適合發表演講、暢想未來。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蓋克特念動咒語，重新調整了店鋪的佈局，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鳳凰雕像，往空中一拋。

純銅的鳳凰雕像在空中迅速變大，聳立在酒館的右側。

不久之後，格林德沃、格里芬便通過門鑰匙傳送到酒館內。

「容光煥發啊。」蓋克特看着格里芬，酸酸地說道。

兒子都結婚了，爸爸還沒發育，這特么找誰說理去。

格里芬倒是十分客氣，「托您的福。」

吃完那顆果子之後，格里芬感覺渾身都有一種幸福感，所以這段時間格里芬每天都在研究那棵樹，看看有沒有新的果子，結果愛絲特告訴他，那棵樹只開花不結果。

格林德沃在旁邊看的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你們沒仇？」

「有。」

「沒有。」

蓋克特和格里芬幾乎同時出聲。

格林德沃表情更加迷惑，他看了看格里芬，又看了看蓋克特，前天被蓋克特那樣對待，格里芬現在笑容滿面，蓋克特卻是滿臉不爽。

他一時間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報復誰。

「行了。」蓋克特不想和格里芬談論這些。

「讓我們略過那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來談一談正事。」

「我想要統治世界，又不想消滅太多麻瓜，具體應該怎麼實施。」

格里芬思索了一會，小心地問道：「這個難度比較高，我想問一下您有什麼。」

「說得好。」蓋克特語氣生硬地說道：「因為某些原因，我現在手下只剩下食死徒這一個組織，還有格林德沃這位同盟。」

「現在連在黃昏之月佈置一個據點，都需要出錢買。」

「額。」格里芬別過頭不敢看蓋克特的眼睛。

「起步雖然有一點難，但是未來可期，進步空間巨大。」

「好了。」格林德沃伸出手打斷蓋克特和格里芬謎語人一樣的談話，直截了當地說道：「說說你的打算，蓋克特。」

「你可不是那種沒有計劃方案一頭莽的人。」

「計劃方案當然有。」蓋克特拿出兩張紙遞過去，上面簡短地寫着蓋克特的計劃。

格林德沃一眼掃完，心裏贊同地點點頭。

「利用現在麻瓜上層和下層的割裂，促使他們產生利益衝突，用後代成為巫師的機會，贏得大部分下層的支持，自身武力作為最後的威懾。」

「不錯呀。」格林德沃讚歎地道：「很好的方案，具有不錯的可行性。」

「字面上當然具有可行性，到了實踐的過程出了那麼一點小意外。」蓋克特垂頭喪氣地說道。

「差了什麼。」格林德沃好奇地問道。

「人才。」蓋克特攤在桌上，一副想要擺爛的架勢，這幾天天天做實驗弄得他年紀輕輕就開始掉頭髮。

比起在魔葯實驗上的靈感無限，魔紋實驗可以說是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往外擠，有時候瓶頸期還會卡着想破頭都想不出來。

「您的意思是，讓我幫您尋找人才。」格里芬問道。

「並不是。」蓋克特把玩着手裏的金加隆，回復道：「人才是可以慢慢培養出來的，而我現在缺一個培養人才的地方。」

「我看中了黃昏之月這塊地，想將他發展成一個聯通巫師和麻瓜的大型城市，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這件事最難的部分在於如何讓狼人巫師留下來，讓麻瓜和巫師開啟交流的第一步。

搶地方簡單，留住人心難。

所以蓋克特才會找到格里芬身上，憑藉他加上格里芬兩個人在狼人巫師中的聲望，再不合理的命令都會有狼人巫師去執行。

聲望這東西疊加起來非常麻煩，維護也非常困難，破滅的時候又特別快，但是一旦穩固下來，這個東西就能發揮出超乎你想像的作用。

聽到蓋克特的話，格里芬的表情猶豫起來，只涉及他自己，格里芬可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蓋克特的要求波及整個黃昏之月的巫師，格里芬實在沒辦法自作主張地答應下來。

作為巫師和麻瓜交流融合的排頭兵，黃昏之月毫無疑問會產生大變化，格里芬沒法判斷這個變化是好還是壞。

「這個我需要和他們商量一下。」

「你不需要和他們商量。」蓋克特平靜地說道：「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對他們不好。」

「黃昏之月的狼人巫師，實質上只是為了解除狼人巫師千百年來的詛咒，才走到一起的，詛咒解除的時候，就是他們分道揚鑣的時候。」

「人們會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也會因為目標完成而離開，羊靈藥劑所需要的草藥大多數具有針對性，巫師界大部分的常用魔葯都不需要這些材料。」

「那些魔葯的生長時會侵蝕土地，長期種植這種魔葯的土地，很長時間將沒辦法種植其他的魔葯。」

「現在那些身負詛咒的狼人巫師沒得選，所以他們可以忍受一切，因為他們眼中有光，有未來的希望。」

蓋克特指着自己身後酒館的吧枱，問道：「百分之九十九的狼人巫師都喜歡喝酒，終日混跡於酒館，然而，這間開在狼人巫師村落的唯一的酒館，現在不得不虧本打折賣給我，還得求着我買，為什麼。」

「如今的狼人巫師沒有時間來酒吧，縱使是嘴饞，他們也不過是買瓶酒自己抽空喝一杯，甚至都不敢喝多，怕喝醉影響工作效率。」

「這個世間能有什麼東西驅使他們做到這一步，唯有希望」

「將來，他們獲得救贖之後，光與希望轉為平常，他們就會面對生活帶來的煩惱，所思所求變得不再統一。」

「會發生什麼，你應該十分清楚。」

蓋克特伸出手輕輕點在格里芬的心口，低聲說道：「即使治好了，他們也沒辦法完全擺脫狼人巫師身份帶來的歧視，這裏是他們最好的家。」

「只可惜這個家註定沒辦法滿足他們生活所需。」

蓋克特退回一步，給格里芬讓出空間，「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背井離鄉好，還是將家鄉做大做強，發展成一個領跑世界的城市更好。」

「我確實沒辦法保證每一個狼人巫師都能擁抱美好的未來，但是最起碼他們擁有的機會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格里芬，你是狼人巫師的領袖，領袖的目光應該放長遠，你的眼睛應當盯着未來，世間大部分人的目光只能看到眼前，你和他們商量不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