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人心惶惶難終日

五月初，戰事進行了快一月，整遼東。從僵持的局面立馬形成了一邊倒。

鳳凰城，明軍勝，殺傷一萬餘，清軍潰；遼河口，平堡，陳永福以力而戰，一舉擊敗豪格，使得其狼狽而退。

進展最快的，反而遼西戰場。

李繼祖用火炮，轟塌了數目繁多的城堡，兵臨廣寧城，距離瀋陽，兩百多里，以說旦夕至。

夏雨連綿的季節，腳踏着雨水，曹璽披着狼狽的鎧甲，緊緊握着腰刀，頭戴着一頂知何的草帽，狼狽的向北而行。

因為逃跑的原因，胯的戰馬已經倒地起，只能卸一條馬腿，作為一路的吃食。

平堡之敗，說的輕巧，但對於許多說，卻亞於滅頂之災。

豪格此次征，僅帶着自己的正藍旗，皇帝守家的兩黃旗，也了三十個牛錄，而其八成，又多為漢八旗。

一旦潰敗之後，豪格拍拍馬屁，帶着自己的正藍旗主力，毅然決然的突圍而。

憐的兩黃旗就遭了殃，只能被追殺投降。

“佐領，咱已經逃了兩了，沒見到追兵。”

一旁的瘦高，氣喘吁吁的跟身後，而的周圍，也跟着10，牽着騾子驢，捨得撒手。

因為面背負着的鎧甲，足以傳家的東西，到命刻能丟棄。

“沒追兵，邊也逃。”

曹璽搖搖頭，曾經細滑的臉，也泛起了憂愁：“明軍緊追舍，早一日回到盛京，就能活命。”

“會挨板子吧？”另一也佐領身，忍住說。

“會，咱兩黃旗身，此戰等身，攝政王敢怪罪咱。”

曹璽胸成竹。

“正因為咱兩黃旗，攝政王才會針對咱。”

此話，立馬讓幾沉默。

多爾袞領正白旗，麾的牛錄數目，已經超了正黃、鑲黃二旗，理論兩黃為尊，實際正白旗才八旗第一。

也為何后順治皇帝清算多爾袞，將正白旗納入三旗之的緣由。

“此戰敗，雖然豪格的緣故，但攝政王難辭其咎，皇已經14歲了，年就已經婚，早就應該親政……”

“沒錯沒錯，到候該咱兩黃旗抖落起了……”

其則紛紛暢想起，淋身冷雨，也覺得難受了。

曹璽則沉默許久，心思百轉千回。

的身比些都高，看着自然就更遠。

的爺爺曹錫遠，瀋陽衛指揮”，生的第三年，努爾哈赤統領的八旗軍攻佔瀋陽。

年僅兩歲的曹璽，與祖父曹錫遠、父親曹振彥一起被俘，襁褓就淪落為後金國四貝勒皇極府的“包衣阿哈（家庭奴隸）。

隨着皇極登臨皇位，哪怕包衣，曹璽一家也獲得了極的實惠，升職加官自必提。

就連，年僅30歲，就已經當了牛錄額真，即所謂的佐領。

多年的富足生活，讓第一次遭受如此重創，但沒放棄，一路收集逃兵，總算保住了性命。

但同樣，多年讀書認字，讓見識遠超，立馬就意識到場敗的影響力。

平堡距離盛京只三百里，遼河又掌控明軍手裏，就意味着對方速度很快。

而一路又無多少追兵，除了因為對方整頓外，最的原因則因為對方很能順着遼河逆流而。

到候，糧草物資的充裕，明軍將會一鼓作氣，拿整盛京城？

到候清怎麼辦？

曹家怎麼辦？

亦或者說，整家族的未又該如何？

帶着深深的疑慮，一會兒踏了回家的路途。

半路，一座莊園借到馬匹，火急火燎的回到了盛京。

曾經的四開城門，如今只開了一扇，入口處密密麻麻堵滿了。

量的逃兵被攔住，登記造冊，被安排進了軍營。

所幸曹璽佐領身，漢軍也物，才機會回到家。

蕭條的街市，腳步飛快的行，一句話略顯荒涼的府邸，無昭示着座城市的未。

“爹，祖父——”

年近七十的曹錫遠，由於年輕候的養尊處優，此依舊精神錯。

而其父曹振彥，則文身，意氣風發之，全家被俘虜，以至於養成了文弱的脾氣。

“回就好。”曹振彥開心的一笑，然後就退居一旁，等待着父親發話。

曹錫遠咳嗽了一聲，看着年輕的孫兒，直接問：“平堡，算真正的見識了明軍的威風？”

作為曾經的瀋陽衛節度使，宋將曹彬的後裔，曹錫遠作為瀋陽衛指揮使，曾經瀋陽真正的主，落寞的。

也甘心的。

從明初開始，曹家就世襲了指揮使一職，200多年的富貴，讓養成了富貴的氣質，以及驕傲的心。

一家迫得已成為了奴隸，等奇恥辱，讓抱憾終生，同對於明，着深深的期望。

希望一，收復遼東，一家重回勛貴生涯。

等待了近30年，今日終於見到了曙光。

“明軍比八旗，更勝一籌。”

曹璽點點頭，誠實的說：“肅親王雖然悍勇，但卻明軍的對手，軍潰敗了。”

“嗯！”曹錫遠抑制住心的喜悅。

一旁的兒子曹振彥，則欲言又止，終究還說了：“清實力雄厚，一定會輸。”

“子，就被打怕了。”

曹錫遠罵，恨鐵成鋼：“當年雖然紈絝，但好歹能騎能射，如今卻揮起了筆桿，全沒了當年的一股氣。”

“爹，別提當年了……”

曹振彥搖頭，揮袖離。

曹璽沉默了。

那段間，的祖母，母親，都已經被擄掠而走，為生兒育女。

當年，曹家僅剩幾男丁。

“會報仇的……”曹錫遠咬着牙，低聲。

隨即，揮了揮衣袖，離開了家。

志同合的，已經聚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