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第11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兩人跟着管事出了房間,下人們打着燈籠在前邊領路。

穿過蜿蜒曲折的長廊后,一座小庭院出現在面前。

庭院裏有個小花圃,再往裏邊是個獨棟的兩層小樓。

管事的把人送到這裏后,與小樓門口的丫鬟做了個交接然後就離開了。

門口的小丫鬟說就等他們了,原來另外兩人竟是先到一步。

一位穿着華服的青年正坐着喝茶,見到姜元二人進屋,站起身來客氣的與兩人見禮。

姜元與和珅回了一禮,便在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這位公子,又見面了。”青年笑着朝和珅施禮道。

和珅撇了撇嘴並不搭理。

姜元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青年頗有才華,上次在這裏對對子勝了和珅。

“那老頭不會也是來嫖的吧?”姜元湊到和珅耳邊小聲問道。

令姜元意想不到的是,屋內居然有位杵着拐杖,頭髮花白的老人。

此刻那位老人雙手扶着拐杖,正在欣賞牆上掛的一幅山水畫,似乎對剛進來的兩人漠不關心。

和珅聽聞此言內心哭笑不得,可面前這人是當今皇上,還是得認真的回話。

“回蘭公子,此人是國子監的老師朱熹先生,學問了得。”和珅壓低聲音說道。

原來是他啊。

朱熹的名字姜元在宮中也有所耳聞,只是未曾見過面。

聽聞這老頭脾氣很臭,喜歡說教,不招人喜歡。

這倒好,房間裏來嫖娼四人,一個青年才俊,一個大臣,一個大禹國最高學府的老師,再加上他這個皇帝····

其他樓里指不定還有多少王公大臣。

感覺朕的江山要亡啊?

“諸位公子久等了。”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左側的另一個房間傳來,四人皆是側目望去。

那個房間與他們所在的廳堂之間沒有門,僅用一層珠簾隔開。

透過珠簾隱約能瞧見一位戴着白色面紗的長發女子,想來那便是李師師小姐了。

“諸位公子可否就師師屋內的陳設賦詩一首?”

李師師一邊調試着身前的琴弦,一邊說道。

旁邊還有個小丫鬟正在利索的擺弄琴台上的香爐。

姜元瞭然,這應該就是和珅所說的另外一道關卡。

而廳堂里的四張桌子上早就擺好了筆墨紙硯。

“這不是街上遇見的那個傻乎乎的公子嗎?”小丫鬟興奮的拉了拉李師師的衣袖指了指姜元。

“好啦,不可背後胡亂議論別人。”李師師嬌嗔道。

傻乎乎?

小丫鬟的聲音當然逃不過姜元的耳朵,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覺的摸了摸臉頰。

香爐青煙裊裊升起。

“就由師師為公子們撫琴助興。”

李師師莞爾一笑,手撫琴弦,琴聲悠然而起。

琴聲響起,比賽算是正式開始了。

見他們幾個眉頭緊鎖的樣子,姜元嘴角一翹。

寫詩?

那對不住了各位。

不是他看不起在座的幾人,他老家的小學生放到這裏也能輕鬆獲勝。

就在其他人還在絞盡腦汁想着以何物為題時,姜元已經開始提筆揮毫。

“成了!”

頃刻間,一絕句躍然於紙上。

落款蘭忘憂。

忘憂是他臨時給自己起的表字。

這麼快?

和珅的注意力其實一直在皇上身上,此時聞聲望去,果真見到紙上工整的寫着四段詩句。

“好字!”

和珅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大聲贊道:“大氣磅礴,猶如龍飛鳳舞!”

“有眼光。”姜元點頭笑道。

雖說他的字沒和珅說的那般好,可這馬屁還是很受用的。

琴聲戛然而止。

珠簾後邊李師師秀眉微蹙,她不喜歡虛偽的人,更討厭有人在詩詞文章上弄虛作假。

很顯然姜元在她心裏兩條都佔了。

這邊弄出這麼大動靜,隔壁桌的青年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確是好字,青年點點頭,緊跟着看起了詩句。

這一看,青年人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

佳作!

如此等佳作他已許久未見。

“好詩!”

和珅馬屁如期而至。

“蘭公子文采曠古爍今!”

“此等佳作必當流芳百世!”

和珅看完詩句后也是頗為吃驚,這幾句馬屁拍的沒有一點心理負擔,沒想到皇上的文采真是不俗。

“確是好詩,應情應景,李紳佩服。”青年由衷的贊道。

若真是臨場發揮,那這位小公子的才情當真了不得。

“過獎過獎。”姜元含蓄的笑道。

帘子內的李師師聽到這位李紳公子的誇讚后,不禁也對詩句產生了一絲好奇。

啪的一聲大響,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那位老人家把鎮紙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恬不知恥!”

“投機取巧,還在這裏沾沾自喜。”老先生拐杖用力一杵,怒斥道。

“你老師沒教過你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朱熹很是惱火。

他好不容易抓住點靈感,正欲下筆,卻被這邊聒噪的話語打亂了思緒。

特別是那個滿臉大鬍子馬屁精尤為惹人厭煩。

和珅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老頭要是知道他罵的是當今聖上該作何感想?

姜元的臉冷了下來。

這老頭的確如傳聞中的一樣嘴臭。

“老頭,你憑什麼說我是投機取巧?”

“再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跟我們這些年輕人爭個什麼勁?”

“本公子都不知道你來這裏還能幹嘛?”

姜元可不是心胸寬廣之輩,管你是六七歲的熊孩子,還是六七十歲的老頭,憑什麼給你慣着?

“咯咯~”

姜元的話惹得帘子那邊的小丫鬟忍不住笑出聲來。

和珅也是忍俊不禁,憋得滿臉通紅。

朱喜被戳到了痛處,氣得臉色發白,嘴唇直打哆嗦。

“夫子啊,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得尊師重道了嗎!”

張喜喘着粗氣望天長嘆,拐杖在地上連杵不停。

帘子內的李師師趕緊出聲道歉:“師師管教無方,還望先生海涵。”

被小姐瞪了一眼,小丫鬟心虛的縮了縮脖子,趕緊出來給老頭道歉。

“先生莫氣,我們並未誇大其詞,這位公子的詩作的確了得。”

“一丘之貉。”老頭冷哼一聲側過臉去。

青年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頓覺尷尬,他也是小有名氣的才子,自是不願受這等冤枉氣。

“學生李紳,與這位公子初次見面,絕無包庇之意。”李紳拱了拱手道。

李紳?

朱熹回過頭來望着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花都那個寫憫農的李紳?”

“正是學生。”李紳微微行禮道。

“大禹城魚龍混雜,莫要結交些宵小之輩,自誤前程。”朱熹冷聲道。

李紳尷尬一笑,不知如何接話。

“櫻桃,把這位公子的詩作拿進來讓我瞧瞧。”李師師輕聲吩咐道,想來也只有她的評價這位老先生才聽得進去了。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不知心恨誰,不知心恨誰·····李師師喃喃自語。

這首詩彷彿寫出了她的心聲,一時竟忘了點評。

不過李師師讀詩聲不小,外面的人都聽得見。

張喜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以他的學識怎能不清楚這首詩的厲害之處。

此等佳作不是給時間就能寫出來的。..

可是他怎能在師師姑娘面前承認輸給一個無恥小輩。

“作詩不過小道爾,老夫這裏有首詞作,專為師師姑娘而寫。”

朱熹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從桌上的錦盒裏拿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詞作。

李師師此時也從姜元的詩中回過神來,聽聞此言,輕輕放下手裏的紙張,竟從簾後走了出來。

她正在尋一首好詞,以應對八月花魁之爭,面對全國各地匯聚而來的對手,她不求奪魁但也不想輸得太慘。

捲軸在桌面上展開。

姜元抬眼一瞧詞牌名《蝶戀花,忘年戀》差點嘔了。

這死老頭,還真是不知羞恥。

除了姜元,其他幾人都湊上前去觀摩張喜老頭的詞作。

李師師小聲的哼唱着,心中不由讚歎,確實是好詞,朱老先生功底深厚,此詞用作花魁之爭已然拿得出手。

只是····詞意頗為曖昧,表達的意思令李師師有些接受不了。

和珅掃了一眼詞句,心裏暗罵朱喜不要臉。

“巧了。”

姜元拿摺扇敲了敲桌子,待大家都看過來後接着說道:“本公子剛才來的路上心血來潮,也填了首蝶戀花。”

會有這麼巧的事?

姜元的話幾人自然是不信的。

不過有剛才那首詩作擺在那,也都不敢小瞧姜元。

朱喜輕蔑一笑,對自己這首詞信心十足:“那就寫出來給老夫瞧瞧。”

和珅提溜小跑到姜元身邊給他研起墨來,同時臉上堆着笑,聲音輕柔的問道:“蘭公子什麼時候能給在下寫幅詩作,哪怕賜幾個字也行啊。”

他才懶得理會另外幾人詫異的目光,這種獨享馬屁,他恨不得以後一個人全拍了。

姜元笑着接過和珅遞過來的毛筆,難怪乾隆捨不得殺和珅,這胖子着實討人喜歡。

等到和珅鋪平宣紙后,姜元再次揮毫。

他每寫一句,李師師便念一句。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好一句庭院深深深幾許·····”李師師呢喃道。

生活在這種內外隔絕的陰森、幽遂環境中,李師師身心兩方面都受到壓抑與禁錮。

“好一句庭院深深深幾許·····”李師師呢喃道。

生活在這種內外隔絕的陰森、幽遂環境中,李師師一直覺得身心都受到了壓抑與禁錮。

姜元之所以選這首蝶戀花,而不是柳永那首,是因為他覺得這首詞暗示了女主人公的孤身獨處,心事深沉、怨恨莫訴之感,與李師師所處的環境比較切合。

“小姐。”小丫鬟櫻桃輕輕拉了拉李師師的衣袖。

李師師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失態了,只怪蘭公子這首詞寫得太過深入她心。

“蘭公子果真驚采絕艷,小女子····”

李師師話音未落,就聽背後忽而傳來一聲凄厲的慘笑。

“哈哈哈。”

“好啊,很好,果真是後生可畏啊!”

朱熹笑容猙獰,大笑的同時拿起自己的那副蝶戀花撕了個稀碎。

忽然,朱熹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向後倒去。

“先生!”

幸好李紳眼疾手快,倒去的那一刻將老頭伸手扶住。

姜元正準備上前查看老頭是不是被他不小心給氣死了。

哪知躺在李紳懷裏的朱喜眼皮子又緩緩的睜開了,死魚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元,有氣無力的了句:“你,你們給我等着……”

和珅在一旁投去憐憫的目光,這老頭沒救了,還想找皇上報仇,鰲拜都被抄家了,你算個球。

姜元沒有理會老頭,因為他的心思已經在扶着老頭的青年身上了。

“我先送朱夫子回房休息。”李紳苦笑道,這位夫子的能量可不小,得想想辦法,不能讓他遷怒到師師身上。

李師師微微頷首,她與李紳關係匪淺,自是不必多說。

李紳每每參與競爭就是為了幫他擋掉那些礙眼的人。

“李公子,在下蘭二,在大禹城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來找我。”姜元笑着拱了拱手。

這可是大名鼎鼎的李紳啊,在他老家鋤禾日當午家喻戶曉。

作最悲憫的詩當最貪的官,一頓飯要吃一百多隻雞舌頭,活生生的系統儲備獎勵,必須拉去當官。

李紳笑着點點頭,當著朱喜的面他也不好多言,蘭公子這份才情他是很佩服的。

和珅也很知趣的跟着走了出去。

最後小閣樓只剩下姜元與李師師兩人。

二樓早已點起燭火,桌上擺好了酒菜小丫鬟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對於李師師的美貌姜元本沒抱多大期望。

他老家的一個小軟件隨便一天就能見着上萬的美女,早就看膩了。

他認為古人是由於風俗習慣等多方面條件限制,平日難得見到幾個女人,所以看到一個長的不錯的就驚為天人。

直到李師師摘下面紗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徹底錯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才是美人!

李師師的美潤人心脾,令人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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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奸臣,朕照樣當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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