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同類

“……”

覃然看着‘傅纓"，埋藏於心中的眼睛呼之欲出，她只能挪動着僵硬的右手按在心口處，從行動和意志上壓抑那股衝動。

“你是來殺我的嗎？”

很奇怪。

覃然問出這句話時內心毫無任何波動，彷彿無論對面的回答如何，她都不會產生任何感覺。

“殺？”

‘傅纓"左手食指勾起，放在嘴邊輕輕摩挲，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覃然，就好像在看一隻……

動物……

儘管覃然很不願意承認，但確實如此。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為了區區小事特意跑來這裏一趟。”‘傅纓"放下手，眼神宛若刀劍一般犀利，上下打量着覃然。

“我很好奇……”

話音未落，‘傅纓"的身影還殘留在原處，整個人忽然出現在了覃然身前，寸步之距。

她的手，準確無誤地按壓在了覃然的右手上，透過單薄的衣料和覃然溫暖的右手，感受胸腔內不斷跳動的心臟。

“你異化的眼睛，在哪？”

覃然渾身不能動彈，彷彿有無形的力量阻礙她的反抗。

她只能睜着一雙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傅纓"，感受從‘傅纓"身上散發的絲絲寒意。

那冰冷如雪的手，傳遞着非同常人的溫度。

比覃然自身的溫度，還要低。

“你是異人？”覃然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傅纓"微微歪頭，調侃道：“你不是唯一一例異能者轉換成的異人嗎？”

“只是表面上的，不是嗎？”覃然仍然面無表情，“誰知道當初有沒有出逃的例子？”

‘傅纓"從善如流地接過她的話頭：“你可以去問問錢博士。”

話雖這麼說，可她手上的動作卻不似話語中攜帶的笑意那般溫和。

“錢博士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覃然鎮定道，刻意強迫自己忽視對面那人的動作。

‘傅纓"笑了笑。

她撥開覃然的右手，伸出右手食指，在覃然的心口上比劃。

冰涼的手指掃過覃然的心口，瑩潤的指甲刮平了衣料上的褶皺。

明明是一隻和人類相差無幾的手。

明明是一個挑釁的動作。

覃然卻產生了一種錯覺。

彷彿下一秒，那晶瑩圓潤的手指甲，就會劃開她的肌膚，好給它的主人開闢一條觀測她心臟的通道。

“真是野獸一般的直覺呢！”‘傅纓"讚歎道，可手中的動作正如覃然所想的那樣，以一種輕鬆自然的姿態，毫不費力地劃開了她的血肉，露出胸膛處‘撲通撲通"跳動不斷的心臟。

覃然低低地痛哼了一聲。

‘傅纓"卻毫無在意地用細長的手指，在她的心臟內翻找攪動。

排山倒海的疼痛向覃然襲來，她卻強忍着，在那聲痛哼過後，不發出任何聲響。

都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沒有任何人發現這裏的不對，說明‘傅纓"肯定是用了某種手段，屏蔽了這裏的監控，或者是其他什麼的。

既然這樣，她斷不會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響，向她的敵人展示她的軟弱。

“果然啊……”

‘傅纓"有些興奮地看着，邊緣破碎、被劃開的心臟中央，一顆與覃然的右眼如出一至的眼睛躺在這裏。

眼眸背後，是無數根細小的血管，連接着身體，延展到身體的各個部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