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人魚篇9
光系法師的預知能力鹿亞沒有怎麼特地去深入了解，因為她覺得未來的事會因為任何一個小細節而改變，比如一個不經意的風會改變一片樹葉掉落的軌跡，樹葉掉落的軌跡又決定了它在水面掀起的是怎樣的漣漪……
所謂的未來，就是無限可能的變數。
所以她不相信預知，但有的時候她的直覺就是很准，不過那是在很少數的情況。
就比如這次。
她的直覺告訴她，無論如何都要去這人魚試煉中看一看。
以至於現在緩過神的她還是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她甚至不知道人魚試煉中的具體情況。
但她話都說出口了，也沒辦法收回，乾脆速戰速決，就留一晚上時間在皇后那了解大致情況，明天就擼起袖子干吧。
鹿亞習慣用笑容掩飾內心的負面情緒，因為她知道不會有人因為你心情不好就遷就你，甚至還會厭煩你。
於是只要熟悉她的人，都能察覺到她別看她笑的那麼開心，實際上心情很差。
如果艾一沒有被其他因素擾亂思路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看出來，但現在是特殊時期……
他居然e了。
鹿亞似有所感，下意識轉頭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異常顯眼的艾一。
也許是因為四周的人身穿華貴，只有他一人是樸素的黑衣。
也許是他出眾的樣貌與氣質，即使站在被稱為貌美的人魚群中，也能被一眼看見。
又也許是因為四周的人皆在歡呼，唯獨他一人沉默着平靜着，彷彿與世隔絕……
總之鹿亞第一眼看見了對方站在哪，一動不動地站在。
水下有些阻擋視線，鹿亞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依稀看到少年周身蕩漾起的黑色亂流，但他身邊的人魚好像看不見，所以依舊在歡呼着。
但莫名的，鹿亞心底出現了瞬間的慌張。
她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在她視線中的艾一，再漸漸變得透明。
意識到這點，她不顧身邊還有人，原本站在高處的身影頃刻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沉迷於熱鬧氛圍中的人沒有發現，想事情的皇后沒有發現，轉身離開的國王大長老等人也沒有發現，但賽德萊的目光一直在鹿亞身上。
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站在身邊的人在他都無法捕捉的速度下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原本還站在人海中心被歌頌的少女就出現在了半透明的少年面前
緊張又快速地，伸出手握住了對方平攤在半空的手。
「艾一？」
女孩的聲音輕輕響起，如果仔細聽仔細看，就能察覺到女孩呼吸的紊亂，眼底的緊張。
少女出現的迅速，以至於身邊的人都沒發現這邊又多出一個人。
儘管兩人的樣貌出眾，他們還依舊陶醉在自己的情緒里。
對方的視線漸漸聚焦，從剛剛的無神再次帶上亮光，看着對方變回實體的身體，鹿亞暗暗鬆了口氣。
呼出一口氣后，她下意識問道：「你怎麼了？」
看着對方近在咫尺的臉，艾一的思緒漸漸回籠，原本無神的雙眸在此刻緩緩瞪大，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對方握着，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快速掙脫向後退一步。
彷彿眼前站着的是洪水猛獸：「我我……我沒事！你，你幹嘛？別靠那麼近……你……」
他有些語無倫次，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連忙閉嘴，調整好心跳后又快速重新站好。
五官有輕微抽動，好似在極力維持面部表情的平靜。
鹿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應激反應弄得愣在原地，剛剛握着對方的手還停頓在半空中。
回過神后，她的眸中閃過一閃而逝的玩味，隨後收回手：「沒事就好。」
就在這時，一直在尋找鹿亞消失后究竟去哪的賽德萊在人群中也同樣找到了對方的身影，嘴角的微笑還沒完全揚起，在見到鹿亞對面站着的艾一時又僵硬了下去。
身體輕輕舔舐而過淡粉的唇瓣，像是想通了什麼，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迎着眾人的目光，原本站在那受人矚目的王子突然順着台階而下，來到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身邊。
仔細看去，那正是很有可能成為他們未來大王子妃的女士。
眾人還沒來得及思考對方是什麼時候在那的，就見王子上前牽起少女的手，對着面前黑衣的美男微笑道：「哥，剛剛一直找你都沒找到，原來你在這啊，你是特地來祝福我和小雅的嗎？」
鹿亞下意識想掙脫對方的手，耳邊卻響起賽德萊的聲音：「現在不能出現任何端倪，你也不想半途被其他人看出什麼吧？」
有一絲絲小小的心虛似的情緒在鹿亞心底升起那麼一刻，但最後她還是將手不經意且不是那麼刻意，更像是隨意般從對方地掌心抽了出來。
看向艾一笑着道：「哥哥，明天我就要參加人魚試煉了，你會為我加油的對吧？」Z.br>
這聲「哥哥」喚醒了艾一，提示對方這一切都是在演戲並且他們的目的。
但是在聽到人魚試煉時，艾一原本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下一秒皺起眉：「人魚試煉？這是什麼？」
這個問題出現的瞬間，他的大腦就像是天然的信息庫，開始為他提供有關的信息。
人失憶后是不會忘記之前學過的有關知識的，知識忘記的那叫智商障礙，俗稱智障。
艾一不是智障，他的面色驟然沉下：「是誰讓你參加這個試煉的？」
這個問題剛問完，他的目光就如惡狼，瞬間就落到了賽德萊身上。
在被這雙猩紅雙眸盯上的瞬間，賽德萊就覺得背後一涼，他有很強的直覺，對面這個少年，在這瞬間是真的想殺了他。
「是我自願參加的。」
鹿亞一句話將艾一的視線拖了回來。
「你自願的？」對方的聲音陡然拔高，「你清楚這個是什麼嗎？你就去參加了？你知道人魚試煉是什麼嗎你就去參加？」
鹿亞後背綳直，她感覺到，艾一好像真的生氣了。
逐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下意識掃了四周一眼，湊近艾一：「先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