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敘話

對於秦政的變化，秦鄴也覺得有些驚訝，自己這個長子，怎麼突然好像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今日朝堂的這一番話，不僅是句句在理，而且還直接點破了南鄭的陰謀，說出了這麼一番慷慨激昂之語！

破南鄭使臣以正其智，二護吳子山以揚其名，三則投其所好，而得孟翱，甚至是軍部之好感！

一舉三得，王子政之名，將會因為今日之朝會而傳遍秦國，十數年聲色犬馬，紈絝風流，如今卻一朝趁勢而起！

“父王何以，如此看著兒臣？”沉思之間的秦政在不經意間看到了秦鄴對自己的審視，心裏一驚！

“安道年有心思，孤可以理解，畢竟他是大秦的丞相，為我大秦文官之首，他之志，無非是弘揚大秦之文道！”

“提升文官在我大秦的地位，這樣一來，他這個丞相在朝堂之上才會更加有話語權，這點私心，孤還是看得清楚的！”

“因此，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他們可以損害大秦利益，對於大秦而言，他始終是外人，但你，可是孤的王子！”

他看着秦政：“你今日這一番話，足以說明你不似傳聞那般不堪，但這十數載以來，你卻欺騙了所有人，包括孤在內！”

秦鄴眼眸銳利，直透人心：“隱藏十數年，卻又為何在今日朝堂之上突然發難？你不會真以為，孤會答應南鄭的結盟吧？”

秦政心中一凜，他知道，自己的反常已經引起秦鄴的懷疑，若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只怕是無法讓秦鄴相信！

面對秦鄴那直視人心的眼神，秦政低頭嘆道：“父王，二弟此次從北疆歷練歸來，將會被賜予建牙之權了吧？”

“你？”秦鄴眼中露出驚訝，秦政抬頭，直視秦鄴：“那麼父王覺得，兒臣，還有的選擇嗎？”

“自古帝王天家，為了那個位置，明爭暗鬥，兄弟相殘，而父王有兒臣和二弟兩子，二弟文可治國，武可開拓天下！”

“年紀輕輕，就已經展現明君之資，但王位自古都是傳長而不傳幼，若兒臣不紈絝，不無能，那朝堂又該如何？”..

“秦國常年征戰，內政不穩，國力再無寸進，若再因為奪儲位之事而讓秦國朝堂結黨，劃分派系，內鬥不休！”

“那對我秦國而言，百害而無一利，二弟聰穎，那兒臣，就只能是廢物，這樣一來，自然就不會有王儲爭奪！”

秦鄴看着秦政：“既如此，那你為何現在又要突然展現自己？難道，現在的秦國國力，就能夠支持王儲之爭了嗎？”

秦政輕聲道：“二弟在瀾城執政一年，頗有建樹，已有賢名，父王賜其建府，二弟文政，已得部分大臣歸心！”

“而此次北疆平叛，二弟歸來，又有武功在身，父王會賜予建牙，那二弟就會有自己的親兵！”

“到那時候，二弟距離王儲之位，不過一步之遙，兒臣十數年蟄伏，已經無用，黨爭，勢必會成型！”

“之前兒臣不爭，那大秦朝堂就只是父王的朝堂，而現在兒臣若是不爭，那麼就會讓父王對兒臣徹底絕望！”

“文臣武將，都會統統傾向二弟，哪怕兒臣為秦國的大王子，他們只怕也會，巴不得兒臣死於非命吧！”

秦政之言，讓秦鄴對自己這個大兒子徹底另眼相看：“你今日之鋒芒，必會讓文武大臣重新審視你！”

他沉吟道：“父王雖然年齡大了，年輕之時征戰天下，受傷不少，百病纏身，但再活個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既然你也知道，我大秦國主，還要看文治武功，你二弟已經領先你一大步，你現在才想着追趕，是不是太晚了？”

“兒臣怕死，二弟若要登位，兒臣才是他最大的阻礙，縱觀七國天下，奪位失敗的王子，何曾有過善終呢？”

“你的意思是說，若你登位，也不會放過你二弟嗎？”秦鄴眼眸銳利，秦政平靜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秦鄴一怔，秦政拱手行禮：“兒臣跟二弟雖然非一母所生，但二弟母家，有護其一生之能，兒臣也不是嗜殺無情之人！”

他低聲道：“父王，兒臣十數年來雖然紈絝無能，但父王可曾見兒臣濫殺無辜？兒臣哪怕常入花樓，可曾不給錢銀？”

“強搶民女，魚肉百姓之事，兒臣可曾做過一件？若兒臣登位就弒殺二弟，豈非落得個殘害手足的惡名？”

“於公於私，二弟自保無虞，但兒臣就不一樣了！”他輕聲道：“母親早亡，舅舅棄武從文！”

“父王覺得，二弟要名正言順的登位，兒臣需要犯下何罪？哪怕不死，又能否有好日子過呢？”

“若兒臣再不爭一爭，豈非在等死？”他看着秦鄴：“哪怕兒臣敗了，父王還可以給兒臣安排一條活路，不是嗎？”

秦鄴目光一閃，秦政繼續道：“而且大秦的王位，從來不都是靠自己爭來的嗎？沒有競爭，何來賢主？”

秦政說完，便恭敬的站在一旁，秦鄴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你之言，孤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秦政朝秦鄴恭敬行了一禮，而後退了下去，秦鄴看着秦政的身影，眼中露出複雜：“趙立，這件事，你怎麼看？”

在秦鄴身後，首領太監趙立恭敬道：“王子政身後若是沒有高人指點，那他隱藏的，只怕太深，太過可怕了！”

“善藏者人不可知，善知者人無以藏！”秦鄴眼眸複雜：“孤這個兒子，怕是一個善藏者，而孤，卻不是一個善知者！”

“你派人下去，給孤盯緊了他的一舉一動，順便再讓人去查查，他這些日子以來，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

“還有，讓影衛去查一下王子政以往去的花樓，賭坊等地方，查查看他這些年都在這些地方做過什麼！”

“諾！”趙立恭敬應道，秦鄴呢喃道：“孤倒要好好看一看，孤這個兒子，到底隱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