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胎到底疼不疼？
門被人一把推開。
房間裏的兩人同時抬頭，章寶貝抱着周少棠還沒來得及鬆手，她臉上帶着淚痕，一臉的憔悴、蒼白。
而此刻，更多是震驚。
周少棠滿臉煩躁和懊悔的表情還未消去，就看到穆曦出現在眼前，頓時呆住了。
他猛地甩開章寶貝的手，一個箭步上前，拉住穆曦的手，語無倫次：“曦曦！你來了？你怎麼來了……曦曦你怎麼……曦曦……”
穆曦看了眼屋裏的擺設，又把目光落在章寶貝的身上，抿了抿唇，說：“我不來，怎麼能看到你們之間這種情深意重的場面？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她看了看章寶貝，問：“我聽人家說打胎很疼的，到底疼不疼？”
章寶貝的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披頭她散發滿臉淚痕，她顫抖着嘴唇小聲的說：“穆曦，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穆曦點頭，“不是我想的那樣就好。我還以為你懷了周少棠的孩子，他陪你去打胎了呢。要是真這樣，那你們也太不要臉了，幸虧不是這樣的。”
周少棠和章寶貝當即變了臉，周少棠緊緊地握着穆曦的手，心都在滴血：“曦曦……”
章寶貝小心地看了看周少棠，哭着搖頭：“穆曦，不是他的，你別誤會。”
穆曦繼續點頭：“嗯，我沒誤會。”
她頓了一下，說：“但是我很奇怪，為什麼你懷孕了，你的男朋友不陪着你去醫院，偏偏讓我的男朋友陪你啊？”
章寶貝張了張嘴，“我……他……”
穆曦根本沒打算要聽他們的回答，又扭頭看着一臉灰敗的周少棠，“我更奇怪，為什麼別人的女朋友懷孕了，你這個外人卻跑上跑下陪着，還提供這種親密無間的擁抱服務啊？”
“曦曦……”
“周少棠，你是不是認為我真的蠢到什麼都不懂了？你是不是覺得你說什麼我都聽，很好糊弄？我覺得真噁心，被你拉着手都很噁心。”
穆曦狠狠甩開他的手。
“曦曦……”周少棠想再次握她的手，眼圈都紅了，“曦曦，對不起，我沒想騙你，我……”
“別說理由，現在來說，你的任何理由都是借口。周少棠，任何事情你都有拒絕的權利，章寶貝的機會是你給的。”
穆曦縮回手，冷冷地說：“我又傻又天真，還以為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可是現在我才明白，除了你的名字、外貌和別人不一樣，其實你和那些男人都是一樣的。”
“曦曦，曦曦……”周少棠看着她哭，“曦曦對不起，我沒想騙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當然是有意的。”穆曦打斷他的話：“要不然，你怎麼會在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讓我聽你們的現場直播呢！”
“什麼時候……”周少棠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翻看手機，突然發現自己在幾天前，果真有一個已接電話，可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再看那個時間點，正是他跟章寶貝意亂情迷的時候……周少棠腦子一轟，差點炸了。
“曦曦，對不起……”
穆曦走到門邊，背對着他說：“本來我想好的，我進門就要打你們一人一巴掌，可我進來以後又想，我要是真打了你們，我的手得變得多臟啊，得花多少肥皂，才能洗乾淨啊。”
周少棠追到門口：“曦曦，我……”
“別碰我！”穆曦尖叫了一聲，頓了頓，她又說：“周少棠，以後看到我請你裝作不認識。我就當我的青春都餵了狗！”
這是周少棠第一見到這樣鄭重的穆曦，在這樣的骯髒的場景下，在受到這樣的衝擊后，她沒有哭。
那麼嬌氣的人，那麼愛哭的人，她卻沒有哭。
她可以因為他的一句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以因為他一個臉色，氣得三天不理他，可以因為他忘了給她帶零食，淚汪汪的指控……
所有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會哭會鬧，卻沒有因為現在的事掉一滴眼淚！
穆曦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停頓一下，慢慢化為一個黑點，最終消失在周少棠眼前。
穆曦在回去的路上，一頭鑽進一個安靜的小區，蹲在一個角落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她心裏有口氣堵得她幾乎喘不過來，眼淚一直流一直流，沒有停止的時候。
她的袖子都擦濕了，可還是不能停止哭泣。
其實沒什麼好哭的，那天在電話里聽到那些聲音的時候，她都沒哭，今天竟然沒忍住。
算了，權當是悼念自己餵了狗的青春。
她不想回學校，一點都不想！
全身軟綿綿的只想睡覺，頭皮都在發麻。
這種感覺，是來自心裏，比當初被鄭老頭欺負的時候還要難受，她覺得自己只有好好睡一覺才能安下心。
好一會兒過後，她搖搖晃晃站起來，蹲得太久，頭有點暈，好不容易才站穩，然後發現自己的腳麻了。
穆曦又恨又氣又委屈，扶着牆，就跟傻子似地抬着一條腿站在那裏，還時不時踢騰幾下，緩解整條腿的刺痛酸麻。
就在這時，她一抬頭看到遠處一群人，其中一個特別顯眼。
她揉着眼睛仔細瞅了又瞅，看了又看，然後對着其中一人扯開嗓子吼：“叔叔！叔叔！”
李晉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身邊的人倒是嘀咕一句，“那丫頭叫誰叔叔呢？”
他心裏一動，回頭退了兩步，還真發現了正在練金雞獨立的小丫頭。
那腿估計是麻了，還時不時踢兩下，跟抽風似地。
李晉揚是被她徹底打敗了，她就不能正常一點出現在他面前嗎？
瞅瞅她腫得像桃子似地眼睛，肯定又是哭過的。
他朝她走過去，“你怎麼在這？這個點不該是在學校？吃飯了沒有？被人欺負了？”
他不會認為這小丫頭是專門來找他的。
穆曦巴巴地望着他，還保持着一副單腳着地的怪姿勢，聲音帶着哭腔：“我就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呆一會，結果就跑這來了。叔叔，我腳麻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