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哥是特工!不是綁匪
望着磯谷保仁熱忱的雙眼,張大炮內心躊躇了起來:
走或不走,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如果磯谷廉介識破了他的真實身份,則意味着“木馬計劃”行動徹底失敗。
行動一旦失敗,張大炮如若不撤離,下場可想而知。
心狠手辣的磯谷廉介自不用說,甚至連磯谷保仁也會對他痛下殺手。
畢竟,侵略者的本性,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屆時,張大炮不僅會命喪黃泉,而且系統無法通關,現實世界更是回不去了。
可是衝出去,就有一線生機了嗎?
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六哥曾經告訴過張大炮,磯谷廉介奸詐異常,陰冷至極,號稱華東之狐,慘死在他手裏的軍統特工竟不下於一個排。
他豈能輕易讓磯谷保仁救走自己?這不是一名老牌特工會犯的錯誤。
何況知子莫若父,作為一名父親,磯谷廉介深深地了解兒子,他怎會看不穿磯谷保仁那點小伎倆?
除非……除非……
不要輕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張大炮腦海中閃出了六哥的十二字箴言,他恍然大悟,卻又汗流浹背,心中已篤定主意。
“井下君,不要猶豫了!”磯谷保仁抬眼瞅了瞅門外,焦急地說,“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這時候,一陣急促1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啪啪啪啪……
“井下君,看守在我手下工作過,他只給我5分鐘時間,你不要拖延了,快挾持我出去!”磯谷保仁拉起張大炮的胳膊,就要往門外走。
張大炮掙脫了磯谷保仁,猛地坐了下來。
他沉聲道:“磯谷君,非常感謝你的厚愛,可是我現在不能走!我也不會走!”
“井下君,你瘋了嗎?”磯谷保仁瞪大着眼睛,眉頭撇起,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低語道,“我父親要送你去‘梅機關’,‘梅機關’想必你也聽過,去了那裏,你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磯谷君,我相信天皇,相信磯谷將軍!”張大炮鎮定地回道,“我若是走了,這冤屈更洗不清了!甚至還要連累了你。所以我不但不能走,更不會走!”
“井下君……”
磯谷保仁還堅持勸說著張大炮,鐵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
一名日本下士推着半開鐵門,閃了進來。
“磯谷少尉!”下士敬了個禮,微笑道,“將軍命令,探視時間不能超過5分鐘,您看……”
磯谷保仁知道,少尉在提醒自己不宜再呆下去。
他頓足站在原地,默然地注視着倔強的張大炮,忍不住喟嘆了一聲,隨後轉身疾步離去。
張大炮心如止水,望着磯谷保仁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暗暗發出了冷笑。
無論後續發展怎麼樣,他始終料定:如若他張大炮衝出了這扇大門,未必能苟延殘喘,留得一命,最為嚴重的後果是:“木馬計劃”會徹底失敗。
既然作為“破壁者”,面對鐵壁重重,必須保持定力,積蓄力量,方能破壁而出,笑到最後。
噹噹當……
空軍司令部樓頂的鐘聲敲響了,磯谷廉介坐在空軍作戰部部長青木零少將的辦公室,愜意地品着茶。
“磯谷將軍,我記得你喜歡喝的是白水啊?怎麼對綠茶也提起了興趣?”青木零從辦公桌里取出了一盒雪茄,夾出兩根丟給了對面的磯谷廉介。
“青木將軍,煙不抽了,傷肺。”磯谷廉介將茶杯放下,慢條斯理地說,“既然在中國工作,還是要喝一喝一方水土種出來的綠茶。你看看川本一郎,就很喜歡讀《論語》嘛!”
“所以,‘梅機關’的老傢伙們,對他喜歡得很。”青木零眯着眼,點燃了一根雪茄,又常舒了一口氣道,“那有怎麼樣,他不還是華東特務機關的部下?”
“我可沒有能耐領導他。”磯谷廉介冷笑一聲,岔開了話題,他指了指桌上的飛機場佈防圖道,“青木將軍,你看這張圖是不是真的?”
青木零端詳着那張佈防圖,沉吟了片刻,抬頭敲着磯谷廉介道。“圖雖然很簡陋,但是很專業,你看機場進出口,防空、地勤、後勤、地面設備和火力、兵力佈置等等,一覽無餘。”
磯谷廉介聽着青木零的話,頻頻點頭,因為他的話和自己的觀點,幾乎一致。
“我大膽猜測一下。”青木零猛吸了一口雪茄,又吐出了煙霧。
“這一定是磯谷將軍高徒所為?或者是磯谷保仁的傑作?”
磯谷廉介輕輕地搖了搖頭,身體略微前傾道:“不管作者是誰?我相信這張圖可以列為空軍的作戰計劃。”
青木零將佈防圖放在桌上,低聲道:“最近皇軍在南方戰事陷入泥沼。美英蘇等國,又在虎視眈眈。大本營制定了轟炸敵人陪都的‘7號作戰計劃’,以期儘早逼降重慶方面,叢而從中國戰場抽出力量,南下或者北上。”
“嗯,我也略有耳聞。”磯谷廉介喝了一口茶。
“對重慶的轟炸,雖然卓有成效。但是我們損失也不少,特別是這個敵軍飛機場,中途攔截了我們多架轟炸機。”青木零嘆了口氣,掃了一眼佈防圖,又振奮了起來。
“上次我們拜託磯谷將軍,代為偵查敵軍飛機場。沒想到今日佈防圖就出現在我桌上,真是天皇保佑!感謝磯谷將軍助我一臂之力。”
磯谷廉介擺了擺手,又摸了摸鼻樑道:“青木將軍,我想能不能在下次轟炸重慶之前,先摧毀敵軍這座飛機場?為我們執行7號作戰計劃,掃除障礙!”
青木零聽罷磯谷廉介的話,激動地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望着遠處一排排九六式陸攻機,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磯谷將軍,我需要仔細謀劃一下,報山本司令官審批。”青木零朗聲說道,“我會提請司令官,以空軍司令部名義,向您及部下進行嘉獎!”
磯谷廉介也站了起來,謙虛地說:“還是要有勞於青木將軍的戰鷹,我們區區之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