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謎團重重

牆體無邊，四字溝壑縱橫百里，如筆走龍蛇，浩浩湯湯，試與天比高，鋪面而來一種歲月的厚重感。

彷彿間，似乎可以看到有那麼一人立於城牆之下落筆，寫下這四言古字。

看着四言古字中的艷紅字跡，那個仙字在顧玄風腦海之中彷彿成了一幅血流成河，凶厲無比的畫面，有着滔天的殺意。

「滾滾，你確定沒有看錯！」顧玄風眼中充滿了震驚。

「看錯？本大神也想着自己看錯，但這就是帝可伐仙四個字。」

滾滾驚悚，看着那個妖艷血紅的仙字，只覺得脊椎骨都在發涼，好像被什麼詭異之物抓住了一般。

永恆者是仙。

走出如今的修士道，開闢賢者境之上的領域者，是仙。

前者，是萬千修士所認定。後者是阿彌陀佛之後才統一的理念。

「人寵，你還記得天君神皇嗎？」

「我當然記得。」顧玄風腦海浮現出了古屍禁地之中的湘女，還有天君境。

湘女，傳聞是天君神皇的女兒。天君境是伴隨過天君神皇的銅鏡。

天君神皇，那是百萬年來蹤跡最少的大帝。

乾坤聖皇自不必說，現在離乾坤時代才過去了百餘年，其事迹更是連一本古史都寫不下。

八荒大帝與葬河大帝，更有着葬河宗這個完整的道統留下。

可唯獨在葬河大帝前的天君神皇，除了湘女，就只有一個被當做謬論的傳聞流傳，那就是帝可伐仙。

「這難道是天君神皇留下的字嗎？」

柳小刀盯着四個大氣磅礴的字出神，眼中說不出的震驚之色，五味陳雜。

大帝的字，他還沒有見過，都說見字如見人，這豈不是說他也算見過天君神皇了？

與柳小刀一樣，顧玄風也認為這是天君神皇的字。

畢竟帝可伐仙，是與天君神皇為數不多的有關傳言。

「難道，那座城是天君神皇建立的城？」顧玄風呢喃：「如果是天君神皇的城，他完全可以拘來太陽，塑造出那麼一座宏大的巨城。」

「可城中數不清的屍體怎麼解釋，是天君神皇所殺？」滾滾提出質疑。

「天君神皇沒有理由屠殺萬族。

而且白馬古山怎麼解釋呢？

難不成，天君神皇還去了西漠，將白馬古山拘來了不成？

如果是這樣，此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不可能沒有古籍尋找，畢竟西漠西天的佛僧，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們心中聖山被拘走。」

滾滾只覺得顧玄風的猜測完全就是胡來。

「頭疼，唯有這魔窟之下的古戰場世界先存在，天君神皇之後到來才合理。」

顧玄風捂着腦袋，感覺到眼前籠罩着一層迷霧。

「人寵，本大神覺得，此事只要去往一次西漠西天，就能知道這地方的一些事。

畢竟此處的白馬古山若為真，那麼西漠西天一直盛傳的白馬古山還存在就是假的。

白馬古山是假的，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但古佛肯定知道。

這樣一來，就能判斷天君年間，天君神皇有沒有去拘過白馬古山！

就能判斷這地方是在天君年間前就存在，還是在天君年間時才存在！」滾滾說道。

「可，如果西漠西天的古佛們也不知道白馬古山的真假呢？」顧玄風問道。

「這不可能，白馬寺可以建，你口中白馬菩提還能有兩棵？

萬一古佛們不知道，也能前往本大神一族的族地，畢竟那城中有本大神一脈的先祖軀體，可以從本大神一族的記載中找尋先祖存在於哪個時間。

這樣，同樣可以判斷這鬼地方是在天君神皇時就存在，還是在天君神皇前就存在。」

滾滾反駁顧玄風，純靠猜想是印證不了此事的。

「我知道。」顧玄風點點頭，他也只是微微猜想罷了。

「爹，那你說……火域之中那個秘境，會不會就是天君神皇留下的道統？」

顧霜插嘴問道，他此時看着這四個字只覺得不真切。

傳聞是傳聞，可這字卻讓顧霜覺得有種荒唐的感覺。

仙，從來沒有被證實存在，可這四個字卻讓人覺得仙存在不說，天君神皇還見過，並有着極大的敵意，說不定還伐過仙。

「火域秘境是天君神皇留下的道統？」顧玄風聽着好大兒的問話愣神。

顧玄風回憶着鯤魔樹所在的地窟，回憶着地窟之上的秘境。

無疑，這個秘境很完整，也很廣袤，尤其是鯤魔樹所在的地窟不下數十萬里，有着數不清的秘寶卻完整的像是沒有人入住過。

如果這是天君神皇建立的道統，且沒有顯露於世，還沒開始廣收弟子，倒是可以理解。

只是……

「這不太可能是天君神皇所留的道統，畢竟我們在古屍禁地曾見過神皇宮的一角。」顧玄風看了一眼好大兒，說道。

顧霜一愣，這才想起一件事，想起了一塊石碑。

那塊原本在滾滾手中，卻遺失了的石碑。

那塊石碑，曾被他們以為是有乾坤聖皇留字的石碑，結果卻發現那塊石碑本來就有字，只是被乾坤聖皇塗抹掉了，其上的字拆開就是神皇宮三個字。

好大兒現在還不知道，就是顧玄風拿了滾滾的那塊石碑，並且給了秦蛾護身，讓她待着第七重火域外。

「那塊石碑？」好大兒呢喃着，回憶着腦海中一幕幕。

那塊石碑在古屍禁地被他們發現時，還記載着一角古老的畫面，那畫面中有着一片宮闕凈土，宛若神庭，其神門上還掛着那塊石碑，石碑上撰寫着神皇宮三個字。

可那一角古老畫面，他們沒有觀看多久就變成了廢墟，還有着一個看不清容貌的黑影顯化在廢墟之中。

那片廢墟，滾滾說是神皇宮，而且石碑中有畫面是因為交戰太過恐怖，才被拓印在石碑中，在往後的歲月中得以顯現。

當時他們都以為那石碑中的廢墟，是天君神皇留下的道統。

那時在古屍禁地，有着湘女，出現神皇宮的名字，不由讓人覺得那就是天君神皇的道統。

可惜畫面中最後斬出了驚天一劍，阻止了石碑繼續顯化古老的畫面，沒能讓他們觀得廢墟全貌，也沒有讓他們看清楚那攻伐神皇宮的是什麼生靈。

而那一劍，是因為乾坤聖皇在石碑上塗抹導致，乾坤聖皇斬斷了石碑的畫面顯化。

「爹，難道，那石碑中曾站立在廢墟之上的是仙？仙覆滅了神皇宮？」Z.br>

顧霜想到此處脫口而出，想着那個黑影會不會就是仙。

「不能武斷，仙存在與否還沒被證實，即便這裏有帝可伐仙四個字，也代表不了什麼。

並且，那黑影給我的感覺也不及大帝。

再說了天君神皇口中的帝可伐仙，分不清是一種無敵的信念？還是天君神皇真的見過仙，甚至伐過仙，才會說出這種話。」

顧玄風喃喃自語着。

如果這只是天君神皇的信念，那倒是無所謂。如果說天君神皇見過仙，那對於當世來說，無疑是一場席捲四域星海之事。

「可乾坤聖皇斬斷了石碑的顯化，是不是代表着乾坤聖皇知道覆滅神皇宮的黑影是不是仙？」

顧霜再問，他對於乾坤聖皇在石碑上塗抹，因而在石碑內顯化的一劍記得清清楚楚。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什麼石碑，什麼神皇宮？」

「還有，這不是在討論天君神皇嘛？怎麼又轉到乾坤聖皇身上去了？」

柳小刀懵了，根本不明白顧玄風和顧霜在討論什麼。

柳小刀看向滾滾，見滾滾並沒有疑惑的表情，顯然是聽明白了。

此刻，唯有柳小刀像是在聽天書一樣，根本抓不着邏輯。

他唯一聽明白的就是天君神皇有道統，為神皇宮，並且被某個存在覆滅了？

天君神皇沒有留下道統，這是天下修士的猜測，可他面前的這些人，卻讓他得知天君神皇並非沒有道統，而是被覆滅了，還沒有任何古籍記載此事？

搞什麼，這是一般人能知道的秘聞嘛，這些人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啊！

「等等，人寵，這字不對勁。」

滾滾凝視着牆體上的四個字，越是覺得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顧玄風微微機警起來。

「這四個字看似普通，可是內有乾坤，尤其是那個艷紅的仙字，讓本大神感覺紋路溝壑都暗合陣道。」

滾滾疑惑的說著，它對於陣道一途的有着天然的親和感。

滾滾說著已經騰空而起，摸索着道道的溝壑，像是在摩挲着一件古寶一般。

「人寵，本大神沒感覺錯，本大神感覺到了隱晦的陣紋。」

滾滾說道，陰陣以天地為陣，陽陣可銘刻在體內，它感覺到這仙字就是一個陰陣。

「不僅如此，從這溝壑顯露的陣韻來看，還是一個傳送陣。」

這個發現讓滾滾驚喜起來。

「人寵，說不定破解了這個陣法，我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滾滾說道，十分激動。

顧玄風聞言看着仙字沉默，他可察覺不到什麼陣韻，看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字眼。

但他看不出，卻相信滾滾能夠看出。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直接解陣啊！」顧玄風也欣喜了起來。

「你急個卵，這種古陣晦澀，其古韻甚至不輸於四方關中的傳送大陣，是本大神一時間就能破解的嗎？！」

滾滾瞪了一眼顧玄風。

四方關那可是古史以來就存在的大關，古籍記載是無量天尊留下，朝夕間就可以跨越億萬里去到北境、西漠西天、東荒三域。

同樣，四方關有四座，並非只有南域才有四方關。

不過四方關毒疫纏繞，封關了數萬年之久，直到乾坤聖皇意志歸來，紫氣襲來，閱覽山河，這才將那毒疫驅逐。

而四方關毒疫一解，滾滾就抽時間去了一次，它對於關中那些古老的傳送大陣可是心神嚮往。

如今，他就從這帝可伐仙的仙字中，察覺到了那與四方關極其相似的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