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殺戮
在天鬥鬥魂場的一間屋子裏,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餘歲的男子迷迷糊糊的從地上醒來。
他捂着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勉強扶着一旁的桌子爬了起來。
「這是...哪?」
他環顧四周,屋子裏的窗戶都被窗帘死死的遮住,看不到一點陽光。
就在他驚慌之時,兩個聲音從房間后的屏風傳來。
「呦呵,暮子,他醒了。」
「醒了?嘖嘖,你當時敲暈他時是不是留手了,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哪有!」
...
男子也逐漸看清了兩人的樣貌,立馬驚恐的跪到了地上:「少...少殿下,世子爺。」
戰魄有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一點骨氣都沒有,孬種。
花暮倒是很親切的笑着道:「叔叔,你怎麼跪下去了?來來來,起來說話嘛。」
男子戰戰兢兢的抬頭瞄了花暮一眼,看到花暮真的在笑,笑的很陽光。
於是就緩緩的站了起來,向二人躬身行禮,但心中仍充滿恐懼,畢竟,自己剛剛才做了那件事。
「不知,二位殿下將小的帶到這所為何事?」
花暮笑着擺了擺手:「別急嘛。來,先喝點茶再說。」
說著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遞給他。
男子猶猶豫豫的不敢接。
花暮歪了歪頭:「怎麼?叔叔怕我下毒嗎?真是令阿樂傷心。」
他又拿起一個杯子倒了一杯喝了下去,笑着道:「喏,沒毒吧,喝吧。」
男子還是接過了茶杯,一飲而盡:「謝少殿下。敢問殿下還有其他事嗎?若沒事,小的還得回去稽查盜竊魂骨的人。」
「什麼!魂骨被盜了?」花暮和戰魄滿臉的震驚。
男子:他們不知道這件事?!太好了!
男子故作自責的說道:「是啊,這都怪屬下失責,作為本次護送的隊長卻沒有參加行動。」
花暮點了點頭:「這樣啊,那看來的確是你的錯...」
男子振振有詞的道:「少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花暮「既然如此,那你就自行了斷吧。」
「屬下絕不辜負...什...什麼?!」男子又愣住了。
花暮笑着歪頭說道:「怎麼了叔叔,你沒有聽清嗎?我說,你—自—行—了—斷—吧,夠清楚了吧。」
說著拉起還在呆愣着的男子手,將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匕首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上。
男子的雙手又開始顫抖,匕首一個沒拿穩「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這聲音在一片死寂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他再一次跪了下去,驚恐的說道:「殿...殿下,小的雖然沒有參加此次的護送行動,但...但罪不至死啊!求...求您饒小的一命吧。」
戰魄撇了撇嘴:「切,又是罪不至死這一套。小爺來告訴你,你的罪到底夠不夠死。
依《天官律,總綱——八等庶人篇》:
第二百八十六條——對一等王公不敬者,杖一百。
第一百一十三條——欺瞞五等卿級以上者,杖八十。
第三百六十四條——玩忽職守,以致重大損失者,杖斃!還有...」
(PS:古時天官內部有點類似封建王朝,等級森嚴,其內部人員可分九等,一等為花家直系族人,稱「王公」。二至五等為官,師,君,卿,四級封號者,其中世子,郡主等皆為四等。六等為四族族人,稱「瑄民」。七等及以下至九等,皆為敖主管,李主管這樣的外職人員,因為地位相對較高,他們皆是七等,而像這個男子一樣的普通的一個小小的護送隊長,只僅僅是一個八等庶人而已,再往下,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的犯人稱「賤民」。
儘管花景當年剛接手天官台時不願意用這一套充滿不公平的封建制度,但不可否認,它對那時的花景來管理天官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後來花景去其糟粕。大大的改良和減少了其中的不公平制度,但其中的九等制度卻依然存在,不過,人們對於這種等級的森嚴已漸漸的淡化,除了對於上級尊敬和對一等者絕對的敬畏外,平時相處還是挺和藹的。當然,僅限天官台內部。)
說到這,他停了一下,眼中全是戲謔:「《天官律——總綱:總篇》第一條規定——
背叛天官勾連外人者,殺—無—赦!
前面三條我來給你解釋解釋你是如何犯的,暮子剛剛給你遞茶你竟然沒有一時間接,視為不敬。魂骨失竊多日你卻今日再才告訴我們,視為欺瞞。擅離崗位以致今晚的拍賣會不能正常舉行,造成了嚴重損失。
至於最後一條嘛,我想,我應該不用多說了吧。」
待到戰魄說完最後一個字時,男子已經停止了顫抖,沉默的站了起來。
突然,十分猖狂的大笑了起來,眼中此刻已是沒有一點的恐懼:「哈哈哈哈,沒錯!運送魂骨的消息就是我賣出去的!」
花暮看着情緒激動的他,道:「怎麼?直接承認了你就不怕死嗎?」
男子囂張的道:「切,只要你們兩個死了,誰能知道是老子做的。到時候老子拿着買消息得到錢遠走高飛,誰能找到老子。」
說著,他魂力外放,一頭巨大的野豬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身上,也出現了五枚魂環:
「那麼兩個小屁孩還學大人審訊,把老子帶到這麼偏僻無人的地方,正好,這下到方便老子弄死你們.........不過嗎,看你們兩個長的細皮嫩肉的,要是自願陪老子一晚,老子倒是不介意留你們兩個一條小命,啊哈哈哈哈!」
男子用十分猥瑣的目光盯着二人,看樣子已經準備使用魂技了。
花暮仍是一動未動,只是淡淡的笑着:「三,二,一。」
「噗!」
突然,男子猛吐了一口鮮血,同時,身後的野豬武魂和身上的魂環同時破碎。
「啊!不...我...我的武魂!」
他痛苦的癱倒在地上,全身痙攣抽搐。
花暮走到他的身旁,蹲下來看着他道:「叔叔,你怎麼了?難道是中毒了,嘖嘖,真是太不幸運了。」
男子口吐鮮血憤怒的盯着他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毒...」突然他猛的一頓,更加憤怒的道:「那杯茶!可你明明說過你沒有下毒!而且你也喝了!」
花暮仍然笑着,仍是笑的那麼陽光:「笨蛋,茶當然沒有毒啊。毒呀,藏在你喝的那盞茶杯里。而且,我可是小孩子啊,小孩子的話怎麼能信呢?你說對不對呀,叔—叔?」
男子此刻瞳孔驟縮,奮力着用着唯一還能動的手爬向大門,想呼救,但他卻發現自己突然發不了一點的聲音了。而那唯一能動的手,也如同石化了一般,在距離大門僅一步之遙時,便動彈不得。
「你知道嗎。」
花暮從地上撿起剛剛的那把匕首,一步步的走到了那人的面前,用鋒利的尖端挑起他的下巴道:「哥哥平時有多辛苦,為了宗門裏大大小小的事,經常忙的幾天幾夜睡不着,而你們這群傢伙,卻總是還要給他添麻煩,真是讓人不能原諒。」
他的臉上已沒有了任何笑容,拿着匕首的刀又用力了一分:「我真的很討厭打擾哥哥的人,他明明可以過的快樂的。而你就像那群自稱史萊克的傢伙一樣,令人厭煩和噁心。」
此刻,匕首已經刺破了男人喉嚨的皮膚。
花暮又笑了起來,永遠仍那麼陽光的笑着:「本來呢,我還想再陪你玩一會兒,順便問出你把消息賣給了誰,誰知道你這麼容易就承認了,真沒意思。不過早點結束也好,我還得回去陪哥哥吃晚飯呢。嗯,就這樣了,再見了叔叔。」
說罷,他手起刀落直接割下了男人的腦袋。
一地落紅,男人死時,眼中仍是滿滿的恐懼。
戰魄拍了拍花暮的肩膀道:「好了,暮子,趕緊回去洗個澡。這傢伙的血都和他的武魂一樣臭。」
花暮有些嫌棄的看了看身上的血液道:「也是,那走吧。」
......
就在二人剛走出房間時,花暮卻頓住了。
花景和孟還就正站在門口,似乎已是等他們多時。
花暮趕緊把滿是鮮血的匕首藏在了身後,有些驚慌失措的撓了撓嘴角:「哥...哥哥,你怎麼來了。」
花景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拿出了一張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鮮血。揉了揉他的腦袋道:「阿樂,你去哪了,哥可找了你好久了。」
花暮見花景不想責怪他,便笑道:「沒去哪啊,只是幫哥哥處理了一些事而已。」
花景颳了刮他的鼻子道:「你呀,以後這種事留給哥自己做就好了。看看,把身上都弄髒了。」
花暮吐了吐舌頭:「我怕哥哥太累了嘛。對了哥哥,我餓了,今晚的飯後甜點有巧克力嗎?」
「有啊,知道你愛吃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真的嗎?哥哥萬歲!」
......
看着漸行漸遠的兄弟倆,戰魄嘆了口氣:「唉,真希望我也能有個哥哥。」
孟還笑到:「我記得戰隊裏的戰輕韻不是你的表姐嗎?有個姐姐不是也挺不錯的?」
戰魄道:「有個姐姐是不錯,但是那樣的姐姐......」
說著,他腦海里又浮現了戰輕韻永遠給他的第一印象:「來嘛小老弟,讓姐姐抱抱嘛。」
他打了個寒顫:「噫~想想就可怕。」
孟還:「哈哈哈哈,你這樣說讓她聽到可不高興的哦。不過,殿下和小殿下直接現在感情的確讓人羨慕。」
戰魄突然問道:「孟叔叔,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嗯?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五年前殿下他們回歸天官時,我記得那時第一次見到暮子他還只是一個很怕生的孩子。等過了兩年後我正式和他成為朋友,他的性格,心計,以及狠厲程度,竟然變得和殿下都有些像。
一開始我以為他學殿下改變自己的氣質,想要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可是越來越相處我發現,這竟然是他真實的自己。那兩年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孟還淡淡的點了點頭:「的確是發生了點事情。你可記得在你和他正式交為朋友的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事嗎?」
戰魄思索了一會道:「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啊。好像那一年唯一比較重要的事情,就是繼殿下回歸的第一年以後,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進行了長達半年時期的閉關。」
孟還:「正是那件事,其實當年殿下並沒有閉關修鍊。為了磨練自己的心性,殿下當時不顧我們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只身前往迷蹤大峽谷獨自生存了半年。也是繼那半年之後,殿下回歸的之時,就變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他的算計,決絕,以及對別人甚至對自己可以狠下心的程度,另我們所有的人都驚訝甚至感到害怕。我無法想像在那半年之內,他到底遭受了什麼才能變成那樣。」
戰魄:「什麼!迷蹤大峽谷!可...可那這和暮子有什麼關係?」
孟還:「當年殿下前往迷蹤大峽谷之事,只有我和你媽媽四位族長以及詩仙,武聖兩位前輩知道。甚至連小殿下都沒有告訴。一開始他也以為殿下是閉關修鍊了,結果有一天我們幾人喝酒時談到了這件事,卻不想被小殿下聽到了。當夜,他也悄悄的離開了天官台,獨自一個人去尋找殿下。等他來到迷蹤大峽谷之外時,沒有選擇進去尋找,而是一個人在峽谷外的鬼市生活了半年,你也知道,鬼市魚龍混雜,就算是高等級的魂師都不一定能活下來,很難想像小殿下的是怎麼度過的那段時光。就這麼,到了半年後,殿下終於從迷蹤大峽谷出來了,出來就第一眼就發現,小殿下一直在等他。這也是我後來從殿下那裏知道的。那一年,他們一個九歲,一個六歲,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華啊......
從那以後,這兩個兄弟就都變了。哥哥做事決絕,只要能達到目的不管做什麼都行,他也能很好的適應把自己變成各種的身份的人,可以很好的在明爭暗鬥的斗羅大陸上層社會中保證自己絕對的優勢地位。弟弟則幾乎永遠一副笑臉或是想自己塑造成一個暴脾氣的莽撞形象,等到了時機便給別人致命的一擊。」
戰魄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暮子經歷過的?」
孟還感嘆:「是啊,這兩兄弟誰都不容易。不過,幸運的是,他們都過得很好。一個人永遠只是看着很堅強,但其實內心也有自己的脆弱一面,找到一個寄託自己內心唯一代表善良的情緒——關懷的人。一個從小的顛沛流離,經歷兩個至親的離開,找到了可以依託的人。這兩個孩子,都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救贖啊。...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去吃飯吧。」
「是,孟叔叔。」
......
夕陽西下,黃昏透過玻璃,灑下點點溫柔的碎金。早已麻木於時間冷暖的人間,似乎也得到了短暫的,在面對永夜前的救贖。
——願放逐流年,救贖一世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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