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起床
()又是一天的清晨。
宿舍樓道里的電鈴刺耳的響了起來。可以想像,鈴錘快地敲打着鈴鑼,頻率非常快,幾乎不能看到敲擊的過程,像蟬鳴叫時候振動的薄翅一樣。點連成線的視覺模糊。
無形的聲波在擊點處持續不斷地產生,快地擴散延伸,響透整條樓道。
我翻了個身,把腦袋包進被窩裏繼續睡。睡了一會覺得不踏實,憑着床搖動的聲響,我能判斷大家都已經下床到地上了,不行,還是起吧,不然待會就剩我一個了。
許世傑也真是個賤人,他去了教室也不好好學習,搞不懂每天跟着其他人起這麼早為個什麼!我坐起來,一邊張合著嘴巴打哈哈,一邊迷迷糊糊的將被子卷了個滾兒,再憑着早已熟悉的方向感,迷迷糊糊卻輕車熟路的踩着床梯到了地上。摳起鞋後跟,還在張着嘴巴打哈哈。
許世傑從外面拿着洗漱杯具進來,蹲下來拿毛巾擦了擦嘴巴,將臉盆推進床底。
我拿起衣服拎在肩上,打着哈哈道:“走吧。我不洗漱了,晨讀後回來。”
早上的空氣非常新鮮。chao濕的泥土味兒和青草的清香,不時隨着曉風撲面而來,無比沁人。哨子聲和整齊的跑步聲遠遠的響着,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空飛生們在晨跑。
我們學校不僅是重點高中這一身份,也是中國人民解放jun空軍在山西省建立的第一個“飛行學員早期培訓基地”。空飛生也叫苗子生,與藝術生體育生一樣,大學錄取的時候文化課成績要求不高。空飛生,簡而言之以後就是軍人,空軍,所以體質要求比較高,先視力要好,不然可能把飛機開到山上;其次,身體健康狀況要行,不能開着飛機溜達了半圈,就捂着腦袋“不行了不行了,暈機撐不住了’。
我入校時候也想過做空飛生,但聽說要脫光了體檢,我猶豫了下心說算了吧,被別人拿着鑷子把雞ji撥來撥去總歸不是件好事。而且,現在看來當初的選擇是對的,空飛生太辛苦了,每天早上五點半就必須準時在樓下集合。而我的愛好是睡覺。
不過,空飛生的那身迷彩服挺帥氣的,比我們這些普通學生的校服好看多了。也不過,如果所有的學生都穿迷彩服,那可能我又感覺現在的校服比較好看了。我覺自己是個標新立異的人,在骨子裏有股——也具體說不出那是什麼,贅述的說,就是不願意芸芸眾生,普普通通。或者說是不甘於平凡。打個比方吧,舞台下和舞台上,我喜歡前者。如果有可能,我會儘力不做鼓掌的人。我享受別人給我鼓掌。
不過,這好像是廢話。誰不是這樣想的?
誰都是這樣想的。
想了,也做到了,就叫夢想成真,或者如願以償。想了,卻一輩子都不能做到,那是一個悲劇。
遺憾。無奈。現實。力不從心。
石頭最終在水裏變成了卵石,就叫青netbsp;到了教室,我趴在桌子上意猶未盡的睡覺,許世傑比較興奮,抬頭看着門口,每一個女生走進來,他都鎖定目光直到人家坐到座位上。已經說過了,他是個**絲,個子比我矮半個頭,臉型也很另類。有句話說“我要腳踏實地,不在雲端獨舞”,他就是雲端飄蕩類的——理論一大推,就是沒見他實踐過。口jiao啊,肛jiao啊,rǔjiao啊,摸女生屁股啊,張柏芝艷照門啊,陳冠希雞ba有半米長啊,他說起來跟專家似的,可我從見過他的女朋友。有一次他給我講八卦,說劉亦菲在拍《神鵰俠侶》的時候,被一個群眾演員偷偷的摸胸了,他唉聲嘆氣可惜真是可惜了,我見他一節課都表情悲傷,就安慰他:“不必放在心上,劉亦菲以後咱不娶了,咱不是還有鳳兒姐姐嗎?”
教室里逐漸的嗡嗡起來,讀書聲跟念經似的。我趴了一陣,也沒了睡意,轉了個方向趴到窗台上看着窗外。
鳥兒在校道上的梧桐樹之間飛來飛去,我看着想到了一個詞:zìyou。
我羨慕着,覺得鳥好幸福啊。
6點四十的時候,班主任還沒有來,按往常,早就在教室里巡邏了幾圈了。我看向班長,他也在睡覺,突然有了個想法,但得先確定一下情況才能執行。我起身去了班長的座位旁,裝班主任嚴肅的噔噔敲了下桌子,他噌的就坐起來了。
見是我——我打住他,笑道:“莫氣,氣出毛病無人替。老班呢,是不是不來了?”他說:“去外校交流學習去了。”我點點頭。
回到座位上,我將桌子底下的籃球單手抓出來,在許世傑耳朵旁絮語了幾句,許世傑不愧和我志同道合,拍屁股起來表示贊成。我們兩個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
塑膠地板的cao場上,嘭,嘭。。。籃球擊打籃板的聲音。
我和許世傑都是籃球高手,他個子低但度很快。至於我,我沒有某一方面的特項,因為進攻/防守/投籃/籃板/蓋帽,我各方面都不錯。兩個人五個球為準單挑了十幾個回合,汗排出來了,感覺清爽多了。
兩個人坐在地上喝着水,我點觸着手機給王嵐燕了條短訊,告訴她我在籃球場,下課後直接來這裏,不用在樓下等。
許世傑的語氣中帶着不服,我拍屁股坐起來,道,來來來,給你報仇的機會。
又打了三局,輸的更慘,三比蛋直接把他的銳氣滅了。
王嵐燕是用保鮮袋提着早餐來到cao場的,我們三個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吃着。許世傑和嵐燕互相都認識,很慣的。就和虛胖子一樣。但虛胖子和許世傑不認識。
三個雞蛋,三袋牛nai,七八個雞蛋餅和豆沙餅。學校的早餐也就那麼兩手可數的幾種了。
王嵐燕的沙宣非常的好看,皮膚白得像新生嬰兒,眼睛非常清澈,笑得時候,像有光一樣。我吃着東西過去親了一下她的臉蛋。她也親了我一下,我說:“剛打完籃球,臉上有汗,不臭吧?”她說:“臭,好臭呢。”過來又親了我一下。
她又問我:“好吃嗎,不好吃我去市再買點零食。”
許世傑大口大口的嚼着東西,道:“去買吧,多買點課堂上吃。”
王嵐燕道:“美死你。”又嘟嘴問我:“嗯?”
我拿紙巾擦着手上的油:“不必了,已經飽了。”
許世傑道:“嫂子對我真不好。”
王嵐燕道:“你嘴上吃的誰的?”
兩個人俏皮的鬥着嘴。這常有的事,他們經常這樣。
我雖沒有當回事的聽着,但心裏挺高興的。確實,人對人,不能都一樣好,正是因為有了差別,才能讓對方知道你在她/她心裏比別人重要。這點切記,尤其在情侶之間。
我把喝完的牛nai袋吹脹,然後站起來,王嵐燕在我身後摟着我的胳膊,我回頭說:“老婆,老公給你點一炮。”
地動山搖!我喊着一腳就踩了下去。
結果沒有踩爆,卻聽許世傑罵道:“cao!雞ba!”
許世傑還盤腿坐在地上吃東西,牛nai袋口子正好對着他,我踩下去余液噴了他一臉。
我笑着急忙給他拿紙巾擦:“哥不是故意的,純屬失誤純屬失誤!”
王嵐燕也忍俊不禁的過來幫忙,我看見她笑得那麼開心,心裏蕩漾着一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