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混混
“文遠你亂嚷嚷什麼呢？”
於秋華聽着動靜，板著臉教訓。
“洪昌是你姐夫，一家人說什麼好看不好看！”
“可他娘那個老東西打我了！”
越說這個她就越委屈，手摸着早已經消腫的臉，好像又開始火辣辣的疼。
她知道，疼的不是臉，是面子。
那老東西當眾打她臉，把她的面子在地上狠狠的踩着，就是故意跟她過不去！
“而且媽你都不幫我！”
她憤憤的站起來，拳頭緊握，委屈不滿地盯着於秋華。
“我一個姑娘家，被她這麼糟踐，以後還怎麼嫁出去？你當媽的，都不幫我說話？！”
“文遠啊，不是媽不幫你，之前打洪昌的事兒確實是你的錯，他媽過來討個公道也不過分，這事兒就這樣過去吧，等洪昌氣消了，回來了，媽就讓他給你道歉。”
“憑什麼啊！”
劉文遠激動起來，“誰讓他偷偷摸摸的，我又不是故意打他，媽你就是偏心！你就知道女婿女婿，連我這個女兒都不管了是吧！”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
於秋華試圖勸和，結果反倒讓劉文遠心裏更不舒服。
“狗屁，我才不跟他是一家人！他就是個窩囊廢，根本配不上我姐姐！”
罵了一句后，她氣得直接跑了出去。
聽見動靜，於秋華連忙急着想追。
“文遠，文遠你去哪兒，快回來，天都黑了。”
但奈何看不見，追到門邊時，連聲兒都快聽不到了，又忙回頭朝裏面招手。
“文昌文達，快去追你姐啊！天都黑了。”
“管她幹什麼啊，她又不是不知道回來的路。”
文達往嘴裏塞了個饅頭，從椅子上跳下來，也往外一溜煙兒跑了，邊跑邊道：“娘，我出去玩會兒，別上門栓子啊。”
文昌緊隨其後。
沒多久，這兄弟倆也沒了動靜。
於秋華一手扶着門，感受着四周空蕩蕩的安靜，嘆了一口氣。
半晌后，她摸索着到了劉文慧的門前，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裏面沒動靜。
自己女兒她了解，半點動靜都沒，連她都不理了，指定是受了大委屈。
她也心疼啊，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文慧啊，媽知道你性子倔，但是洪昌要是不回來，這家，就不是個家的樣子啊。”
“你畢竟也結婚了，有丈夫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使性子了，有時候就是委屈了也得忍忍，一家人好才是真的好啊。”
半晌，黑乎乎的房間裏終於傳來劉文慧哭得有些啞的聲音。
“媽，他鐵了心要離，我也沒辦法。”
聽見這回答，於秋華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那可不行。”
她焦急地在原地踱了一會兒步。
“別怕，文慧，媽來想辦法。”
另一邊兒，劉文遠憋着滿肚子的氣，就跑到了橋頭那邊。
“該死的大老楊！”
“可惡的大老楊！”
“一家子就知道欺負我，欺負我！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那一巴掌，我一定要扇回去！”
她一邊憤怒的詛咒着，一邊從地上撿起來各種小石頭，用力地朝着水裏扔下來。
水面被砸的聲音和河中濺起來的水花讓她心裏的氣稍微發泄了一些。
但還是遠遠不夠。
“不行，得想個辦法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劉文遠也不是好惹的！”
邊說著，她又撿起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把那河面當成了楊洪昌和他媽王翠蘭，用盡了全力，惡狠狠地朝着水面砸下去！
“咚！”
水面被砸出一個大坑。
她心裏惡氣終於消了些。
就好像這石頭是真的砸到了楊洪昌和他娘身上似的。
只是她砸地開心，卻沒注意到，後面有幾個喇叭褲花襯衣的二流子正朝着她晃悠悠地走過來。
“哼，砸死你個大老楊，砸死你個窩囊廢！”
劉文遠嘴裏念叨着，還在往水裏砸。
就在她剛剛拿起一塊石頭準備砸的時候，身後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嚇得她差點把石頭脫手，砸自己腳上。
“喲，小妞，這是受啥氣了，給哥哥我講講啊。”
這流里流氣的聲音，一聽就不是從什麼好東西嘴裏說出來的。
她心裏一驚，連忙回頭，就看到幾個年輕人圍着她笑。
一看這架勢，她心裏先是虛了半截。
油光發亮的大背頭，跟電影裏小混混一樣的花襯衣，還有那猥瑣的笑容，看着就讓人生厭。
若是平常，劉文遠早就嚇跑了。
偏偏今天心裏堵着一口惡氣怎麼也咽不下去，腦子一橫，直接衝著這幾個混混把氣發了出來。
“關你們屁事，不要來煩我！”
說完，她握緊石頭，又砸向了河面。
“喲，這小妞脾氣還挺大！”
為首那混混見她這樣反而來了興趣，一把就搶過她重新撿起來的石頭，霸氣道：“砸石頭算什麼，受什麼委屈了告訴哥，哥給你報仇！”
本來不想理會的劉文遠聽他這麼說，頓時心生一計，但還是有些狐疑。
“你能幫我報仇？”
“幫你報仇，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混混不屑一笑，把石頭隨手扔掉，“說吧，你想讓哥教訓誰？”
“楊洪昌！”
劉文遠脫口而出，“還有她媽，前兩天打了我一巴掌，我還沒報仇呢！”
小混混聞言，頓時皺了皺眉，湊近盯着她嘖嘖嘖了一聲，“這麼漂亮，竟然都捨得下手，真是個惡毒的老婆子。”
“廢什麼話！”
劉文遠後退一步拉開距離，冷着臉問：“到底能不能幫我教訓他們。”
“當然可以啊，必須可以！”
小混混嘿嘿一笑，上下盯着她看了好幾眼，繼續朝着她靠近，“不過，我也不能白白幫你吧。”
“那你想要什麼？”
“城裏新開了一家歌舞廳呢，要不，今晚陪我去跳跳舞吧。”
說著，他伸出手就想去拽劉文遠的胳膊。
劉文遠被他的目光盯得背後發毛，眼疾手快一把躲開了他的手，但其他兩個混混走到她身後把她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