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是人類拋棄了你
一瞬間，在鍾離有所動作之時，奧賽爾的水柱便直直射來。
輕輕一躍，鍾離躲開這道攻擊，懸浮在半空。
中裙甲一般的衣擺隨着風微微擺動，鍾離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魔神。
「哈哈哈哈，摩拉克斯！你終於出現了。」
恨意，惡念，憎惡，這是奧賽爾對於摩拉克斯唯一的情緒。
陰雲之下，浮於半空中的青年發尾微亮，轉瞬間，白色的兜帽穿在身上。
金芒托起脫力的魈，將他安置在碼頭上。
少年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從未離開過天空之上的帝王。
青年的眉眼如畫，玉樹臨風，金鉑色的雙眸中竟是能攬闊山海的包容。
「摩拉克斯，你終於肯出現了。」
陰測測的聲音伴隨着魔神權能的顯現，海浪隨它心意而動，直直襲向半空中的青年。
既然奧賽爾釋放了權能，鍾離不做出回應倒是他失禮了。
璃月港依山傍水，這裏的岩元素最是活躍。
僅僅一瞬間，牢固的石牆拔地而起，護住整座璃月港，以保證建築不被損壞。
「奧賽爾。」
鍾離終於開口了。
他盯着魔神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和，魔神戰爭時期的那個意氣風發征戰沙場的岩之魔神似乎也變了。
「嗤，千年時光，你過得也不怎麼好啊，摩拉克斯。」
奧賽爾見打不中摩拉克斯，陰冷的盯着鍾離。
接二連三逝去的故友，被加註在身上的磨損，璃月人的期許。
無數擔子壓在曾經年輕氣盛的武神肩上，又怎麼可能還與曾經一樣。
時間磨平了岩石的稜角，但絕不會改變岩石的堅韌。
金色的光芒自青年周身迸發，迅速暈染了半邊天的陰雲，群玉閣造成的異象比之此刻，如螢火與皓月爭輝。
遠處的璃月人睜大眼睛，看着天空的異象。
「凝光大人，你的群玉閣……能造成這樣的異象嗎？」刻晴的聲音顫抖着。
喜怒不形於色的凝光笑了：「看來，我們的岩王帝君真的回來了。」
鍾離抬起右手，無數岩槍自金雲中探出頭，槍尖鋒銳無比。
閃動着金芒的一對眸子盛滿了神明的平靜與冷淡。
奧賽爾渾身都繃住了，它張大嘴，無數水柱對上不斷探出的槍尖。
「奧賽爾，是人類拋棄了你。」
輕聲呢喃着一句奧賽爾聽不懂的話語，話音剛落，原本緩慢出現的岩槍在一瞬間衝出，龐大的岩槍宛如定海神針一般壓着奧賽爾重回海底。
尖銳的嘶鳴聲剎那間響徹整個港口。
海浪翻滾着，吞噬了奧賽爾下沉的龐大身軀。
鍾離伸出的手並未收回，他輕輕握拳，自璃月港旁邊的山上飛出一團金色的光球。Z.br>
光球的氣息紊亂，但在接觸到鍾離身上的力量時安靜下來。
帶着白色兜帽的青年雙眸微閉，金色的力量自他的手心不斷傳到光球之中，梳理着其中紊亂的力量。
混亂的時間撥亂反正，孩童模樣的胡桃逐漸長大，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她的爺爺微笑着對已經長大成人的孫女揮揮手，身形逐漸變淡，消失在了陽光中。
胡桃怔愣的看着爺爺消失的位置片刻，跟着揚起笑容，再次充滿了活力。
凝光收回視線，側頭凝視着金芒還未散去的璃月港。
「胡桃。」
在胡桃成為孩子的這段時間，紀堅早就和她混熟了，他躊躇片刻，喊了聲少女的名字。
眼含梅花的少女回頭，正對上紀堅滿是擔憂的眼睛：「你是在怕我傷心？」
這麼說著，還把自己逗笑了：「生死有命，陰陽有序，這是絕對不能違背的原則哦。」
說這話時，胡桃還裝模作樣的抬起兩隻手，「嗷嗚」一聲。
「我作為往生堂的第七十七代堂主，當然要以身作則了。」
雖然，還是有些想爺爺……
憂思只不過一瞬間就被活潑掩蓋。
陰雲散去，恢復平靜的璃月港人聲鼎沸，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快樂。
大街小巷都是討論岩王帝君的故事，說書人一遍遍講述着那早已被萬民傳頌的樂章。
鍾離閑坐在最靠邊的位置上，聽着說書人帶着幾分誇張的描述着那些往事，手邊的茶升起裊裊青煙。
就好像回到了曾經在璃月港閑逛的日子，聽聽書，喝喝茶，品品雲先生的戲。
「帝君大人，我們終於找到您了。」紀堅拖着威廉在大街小巷亂竄，總算在偌大的璃月港找到了在這一隅聽故事的鐘離。
「哦，我親愛的神明大人，您忠實的僕人終於找到您了。」
一見到鍾離，威廉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喊了好幾天疼的胸口也不疼了，非常狗腿的湊到鍾離身邊，笑得格外諂媚。
一句「帝君大人」，引得周圍人偷偷的打量。
他們排查過人，整個循環中，只有往生堂的客卿鍾離先生不在。
而岩王帝君回來了，鍾離也重新出現在了他常待的位置。
這代表了什麼？
鍾離就是帝君大人啊！
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導致說書人這裏的客人出乎預料的多。
紀堅：……
高材生都是這樣的嗎？
感覺有點兒幻滅。
「既有閑暇，何不坐下一起聽？」
鍾離將茶杯放下，眉眼微彎。
紀堅愣了愣。
如今的帝君大人，倒是比之前見得多了些……人情味兒。
但紀堅也知道這種時候打擾鍾離不好，咬牙切齒的生拉硬拽着威廉的衣領把人拉走了。
鍾離平靜的收回視線，繼續品茶。
在斗獸場裏見到的紀堅，冰冷嗜殺，出手眼不眨，警惕性極高，現在的紀堅倒是有了幾分之前的影子。
成長固然是好事，但拔苗助長就不那麼好了。
鍾離在說書人這裏消磨了一個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才起身，向著雲先生的戲台走去。
那裏同樣人滿為患，但有一個位置是空的。
靠近角落，但又能看清舞台的位置。
鍾離面不改色的坐過去，安靜的聽着雲先生的戲。
少女的舉手投足都十分自然，渾然天成，天生便是唱戲的料。
將將夜晚，鍾離坐在樓閣里，眺望着璃月港的夜景。
不知這些天都在忙碌什麼的璃月人突然走出自己的家門，三三兩兩的站在家門口，點燃手裏的宵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