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佬手中的金絲雀(17)
郊外,昏沉的日色照不進這片荒蕪的樹林裏。
魏流遇手上拿着一把軍刀,正和那個四階喪屍纏鬥在一起,他渾身是血,異常的狼狽,看着對方的眼神卻兇狠的仿若一隻惡狼。
面前的喪屍模樣十分類人,身上不像其他喪屍那樣佈滿屍斑與傷口,只是略青的皮膚與腥紅的眼珠揭示了他並非常人。
他握緊軍刀,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與喪屍病毒都在侵蝕他,血雨下的更猛烈了,魏流遇大喘着氣,只覺得渾身疼的厲害,尤其是大腿和右臂,每一道傷痕都深可見骨。
是和前世一樣的處境與傷痕。
但好像又有一些不同。
魏流遇在跟着姜嚀跳下去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點,不一樣了,他的心神已經完全被一個人佔據
女孩子的臉躍入他的腦海,烏髮紅唇,瀲灧漂亮的桃花眼……那個驕縱漂亮的姑娘——
嚀嚀……
那些被刻意忽略、壓抑的感情,在那一刻都如潮水一般,無法控制的將他的心臟撐滿。
魏流遇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變的有些蒼白,俊朗年輕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波動,他如一堵城牆般死死的擋住面前的喪屍,他身後是昏迷的姜嚀,他不能退。
手中如粗壯長蛇般的雷電重新聚集,他蠻橫的迎頭而上,異能砸在喪屍身上的同時他的後背再次被抓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濃,喪屍興奮的發出“嗬嗬”聲,眼睛越發深紅。
它的智商不高,但是這個人類身後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什麼體質,身上格外香,本能告訴它一定要將她吃了,但面前的這個人實在太煩了。
魏流遇死死盯着對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晶核,飛快的將裏面的能量吸收殆盡。
喪屍病毒在逐漸侵蝕他,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魏流遇握着軍刀,加快速度攻向對方,在被閃避無數次后,他的異能打到了它的要害處。
高級喪屍嘶吼着朝魏流遇攻去,他將人撲倒在地,十指穿透了他的肩膀,留下血淋淋的傷洞。
它眼中流露出興奮,似乎覺得面前這個人類已經毫無反抗之力了,但下一刻,它發出不甘的嘶吼。
男人手中的軍刀裹着他全部的異能,死死的扎進了喪屍的肚子裏,雷電在體內肆虐,它的臉色變得有些茫然。
在意識的最後,它看見了男人染血的黑靴。
魏流遇強撐着將喪屍的腦袋割開,挖出裏面綠色的晶核,然後踉蹌着腳步將晶核放到姜嚀的手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他走了很遠,幾乎要走出樹林了,才像是卸下什麼擔子一般,毫無徵兆的倒了下來。
大雨逐漸停下,一滴雨珠從樹葉滑下來滴落到姜嚀的臉上。
她皺了皺眉,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周圍景色陌生,不遠處是屍首分離的高階喪屍,她抬起手,漂亮的淺綠色晶石被擦乾淨放在手心。
喪屍死了,魏流遇不見了,姜嚀想起了她掉下去后的場景。
高階喪屍是衝著她來的這點讓姜嚀有些意外,但她當時並沒有覺得怎麼樣。
對於大魔王來說,這些喪屍她輕輕鬆鬆的就能解決,而且這可是破壞劇情的好機會,姜嚀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也如她所想那般,在跳下來的那一刻,魏流遇果然毫不猶豫的跟着她跳下來,可惜意外發生了。
魔氣剛被釋放的那一刻,就立刻被壓制住了,那是屬於世界意志傳來的壓迫。
任務完成與劇情偏離度過高的警告同時在她腦海里響起來。
一股排斥的力量裹着她想將她踢出去,魔氣無法使用,撕扯感愈發明顯,就在姜嚀覺得自己要和系統一起被打包丟出去的時候,她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與此同時,那股力量也逐漸消失,但撕扯感留下的後遺症讓姜嚀身體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
把她留下的是魏流遇……所以魏流遇人呢?!
姜嚀微微睜大漂亮的桃花眼,撐着樹起身去尋找魏流遇。
也幸虧下了雨,土地變得濕潤,因此留下的腳印格外明顯,姜嚀順着腳印在樹林的邊陲找到了昏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渾身是傷,幾乎已經是個血人了,若非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還活着,恐怕任何人見到都會覺得他是具屍體了。
姜嚀試探着調動魔氣,發現沒了限制之後鬆了口氣,蹲到魏流遇身邊,給他拔除了體內的喪屍病毒,順便將傷口給恢復的差不多才收手。
“你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姜嚀伸出細白的手指戳了戳魏流遇的臉,然後用魔氣驅使着周圍的藤蔓支起一個簡易支架,將人抬上去然後指揮着藤蔓往不遠處的小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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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流遇傷的不輕,哪怕有姜嚀給他療傷,他醒來都是三天後了。
“嚀嚀!”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胸膛劇烈起伏,他大口的喘着氣,茫然的看着四周。
剛醒來,魏流遇的腦子還有些渾噩,聽到開門的“吱嘎”聲,便下意識的朝那個方向看去,然後就見到姜嚀手裏拿着兩根黃瓜進屋。
“……你醒啦?”
姜嚀見他醒來似乎並不驚訝,淡定的將屋門關上,朝他眨了眨眼,然後走近,在魏流遇愣怔的眼神中,自然而然的伸手覆上他的額頭。
確認不燙后才坐到他身邊的凳子上,拿着黃瓜小口小口咬着,沒有開口的意思。
“姜嚀。”
姜嚀懶懶抬眸,應了一聲。
“嚀嚀。”魏流遇顫着聲音又喊了一聲。
姜嚀看在病人的份上,又應了。
但魏流遇像是上癮了一般,一聲聲的不厭其煩的喊她,又或者說他在確認什麼似得。
“魏流遇!”
姜嚀還是沒忍住,將手上另一根沒吃的黃瓜扔到他懷裏,凶凶的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沒完?!”
魏流遇卻笑了起來,他黑眸認真的看着姜嚀:“嚀嚀,我好高興。”
高興還活着,高興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更高興還能見到她。
姜嚀卻皺了眉,不太懂為什麼這人受了那麼重的傷醒過來還會說高興。
別是傷到了腦子吧。
她有些憂心的看着魏流遇,男人面容依舊好看。
姜嚀又覺得,傷到腦子好像也沒什麼關係,漂亮笨蛋她也勉強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