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鈕祜祿溫榆
溫榆一開門就看見她爹喘着粗氣站在門口。
看到溫榆，他直接拉着她去了旁邊的偏廳。
“爹，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溫榆給他倒了一杯茶，還拿扇子給他扇風。
“欣兒死了！”溫伯言說完，喝了一口茶，自己給自己順氣。
“欣兒？誰？她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溫伯言昨晚為了溫榆的事一晚上沒睡着，起了個大早，剛起床林管家急匆匆的來找他說蘭嫣齋的欣兒死了。
一開始他也不知道欣兒是誰，反應就跟溫榆現在一模一樣。
“你還有臉問欣兒是誰？她是你前兩天在蘭嫣齋找的那個女人！”
溫榆一瞬間想起來了，她把那個女人推到地上的時候，那個女人自報家門了！
“她啊！她怎麼就死了？”
天的時候打更的人在蘭嫣齋門口看到她的屍首，現在屍體和人都在大理寺！”
“然後呢？”溫榆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溫伯言見她一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樣子，沒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他把茶杯使勁放在桌上，嚇得溫榆立即挺胸抬頭。
“然後，然後到現在過了兩個時辰了，所有跟欣兒有關的人都審問過了，除了你！”
“什麼？”
溫伯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恨不得剖開溫榆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哪個年份的豆渣！
“天子腳下出了命案，大理寺的人比皇上還緊張，時間拖得越長，他們越害怕。而且這個欣兒還有兩個月的身孕，現在是一屍兩命，天一亮，整個京城都會傳得沸沸揚揚！”
“就算我認識她，那又怎麼樣，人又不是我殺的！”
“這事說來蹊蹺，最初傳你不舉的人，就是欣兒。”溫伯言看了看溫榆，說道，“這裏有兩個版本，我都說給你聽一下。”
溫榆點頭。
“第一個版本，欣兒四處傳你不舉，你氣不過，把人殺了。”
溫伯言接着又說，“第二個有點離譜，欣兒懷了你的孩子，但是……你喜歡男人，欣兒帶着孩子來找你，你剛剛登科及第，為了保住名聲，把欣兒給殺了。”
溫榆一瞬間神情獃滯的看着溫伯言，溫伯言以為她是怕了，有點於心不忍，準備安慰她。
誰知道突然溫榆突然開口問他，“誰這麼有想像力？居然能想到這種離譜的理由？”
溫伯言，“………”
他一巴掌拍在溫榆的背上，一臉愁容，“你還有閑心說這個，馬上傳你審問的人就來了，你好好想想，欣兒的死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啊爹！我那天也是第一次去青樓，我第一次見欣兒，要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但是現在唯一有嫌疑的人就只有你一個！”
溫榆一瞬間一副被雷劈的模樣，“爹，你說要是大理寺給我上刑，那是不是……”
她是女兒身，上刑那不是暴露了嗎！
父女倆對視一眼，溫伯言立即領會了溫榆沒說完的話。
這邊兩人還沒商量出對策，那邊林管家就來了，說大理寺的人來了。
溫榆當即抱着她爹的大腿哭得肝腸寸斷，“爹，記得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娘死了，你沒機會生二胎了，你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我要是死了，將來誰給你養老送終？！”
溫伯言，“………”
晏褚驍帶着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溫榆抱着溫伯言的大腿，哭得情真意切、淚流滿面。
溫伯言看到站在門口的晏褚驍，猛地咳嗽，溫榆肚子陷入悲傷里，不停絮絮叨叨，好似不是帶她去審問，而是帶她上刑場。..
“爹啊！你想想我已故多年的母親，再想想這些年是誰陪你走過黑暗和黎明？是我啊！你的好大兒，小魚兒啊！”
“差不多得了！”溫伯言氣得吹鬍子瞪眼，他這閨女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二胎？養老送終？好大兒？
他好幾次差點被她氣死的事她都給忘了？
溫榆看到她爹給她使眼色，一回頭就聽到熟悉的一聲。
“溫相。”
“見過攝政王。”溫伯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
晏褚驍依舊是一身玄色的錦袍，只是雲紋有所變化，之前溫榆也是無意間瞥了他一眼，長相確實沒得說，就是垮着一張臉，像是有人欠他錢一樣，看誰都不順眼。
溫榆反應過來，抹了一把臉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馬上就端了起來。
“見過攝政王。”
“溫相不必多禮。”
他完全沒有把溫榆捎上，溫榆也不在意，行完禮自己找了個地方站着。
她敢肯定，剛剛她說的話，晏褚驍全部都聽見了，但是他毫不在意，他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溫榆，而是找她爹。
看到溫榆非常自覺地樣子，溫伯言眼皮直跳，他這個女兒最大的特點就是沒眼色和情商低！
“小魚兒，你先出去。”
“不必了，我來是來接溫小公子去大理寺。”
溫榆聽完這話，一瞬間精神抖擻。
溫伯言面色微恙，似乎有些疑惑。
晏褚驍立即解惑，“此事涉案人員較多，大理寺的人都在忙，皇上一早差人來讓我接溫小公子入大理寺。”
溫榆心裏一咯噔，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這麼迷幻？
皇上沒事叫誰不好，叫攝政王來？還有大理寺這麼多人能有多忙？
她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但是面上卻是一臉驚恐。
溫伯言沉默半晌，面色凝重，跟剛才判若兩人。
他站起來朝晏褚驍拱手，“那就有勞攝政王了。”
“溫相不必如此多禮，本王也是受皇上所託。”
溫伯言沒再說什麼。
剛剛的氣氛有些低沉，溫榆想也知道皇上的用意，這時候讓晏褚驍跟她爹見面，擺明了就是趕鴨子上架。
昨天溫榆見了皇帝，今天晏褚驍出現在相府，外界必然猜測她爹的態度。
看似是兩方交好，其實是皇帝在逼溫伯言做選擇。
可是此時溫榆已經不是以前的溫榆了，她不會任由別人搓圓捏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