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惡劣懲罰
005惡劣懲罰
也許是,天憐於她……
突然,一陣狂風卷着桂花香氣迎面撲來,掀轉起她的髮帶,她面部潮紅,但表情冷凝,雖跪在地上,卻姿態高傲,披散的長發從肩上傾瀉而下,鬢畔的髮絲,被狂風颳起,向後飛揚,配上艷若桃李的紅頰,散發出令人心顫的美麗。
蕭宸軒被眼前的景象蠱惑住,突然覺得心中某一處弦,被狠狠地震動了一下,他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
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打量她,第一次,發現她有如此冷漠疏離,卻令人心旌神搖的一面,似乎,她本應該就是這樣的倔強,這樣的……讓他動容。
蕭宸軒眉頭緊擰,雙拳緊握,抨除不該存在的浮亂情緒,轉身,大步走向侍妾怡香的住所,為這心中突生的怒火,急需找人宣洩。
*
輕雲染覺得今天的陽光,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毒辣猛烈,黑色吸熱快,平時那惹人側目的美麗青絲,在這炎陽之下,倒成了讓她痛苦的幫凶,頭頂像是有塊烙鐵重壓。
此刻,她就像一條暴晒在烈日之下的小魚,張着嘴,奄奄一息的在地上掙扎。
沒多久,她感覺胃部一陣翻江倒海,早上和中午都未進粒米,胃中沒有任何東西供它鬧騰,僅是一陣陣火燎般的抽痛,似乎是渴到了極致,她不禁捂胸乾嘔起來,吐了半天,吐的都是酸水,吐到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了。
口中的味道,苦澀伴酸,極為難受。
她的眼眶,因嘔吐潮紅,身體經過狂吐后,變得很虛軟不堪,使不上一點力氣,突然,頭昏目眩的感覺猛地襲來,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晃。
恍惚間,昨夜的噩夢,漸漸浮現,他冷笑邪魅的臉,像魔鬼的爪子,掐住了她的咽喉,讓她感到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神變得迷離,眼前的景物,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她半眯着眼,忽聞到一股桂花香。
虛弱的身軀,軟軟地傾斜,搖搖欲墜。
似乎快要昏倒之際,一個冷漠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讓欲將昏厥的神智,猛地清醒過來。
“怎麼,就受不住了?”不知何時來到她身旁的蕭宸軒,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替她遮住一抹毒辣的陽光,他眯着眼眸,對她冷冷一笑。
輕雲染晃着頭,將撐起昏沉的意識,抬起頭,眯着眼,淡淡一笑:“多謝王爺關心。”
蕭宸軒挑眉,冷嘲熱諷,“王妃無需自作多情,本王只是來告訴你,倘若,你沒能跪滿一天一夜,本王是絕對不會放人的!”
“王爺要是不放心,派個人守在此處便是。”輕雲染覺得喉頭乾裂,說完整句話,有如吞沙般難受。
“王妃如此深明大意,本王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倒想幫幫王妃!”蕭宸軒笑得異常溫和。
此刻,輕雲染巳時有些意識不清了,低垂着頭,沒有回話,蕭宸軒面無表情的大喊一聲,“來人!”
話音一落,院子裏便竄出幾名下人,快速的聚了過來,最前面的一個下人,神色慌張的提着一桶水跑了過來。
輕雲染微閉上迷離的水眸,就在她的意識,慢慢散去的時候,一桶冰水,把她從頭到腳淋了個遍,她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意識也隨之清醒,一股無法抵擋的寒冷,直達她的四肢百骸。
夏日的井水甚涼,何況是化了冰的水。
輕雲染的臉上,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牙齒打架,好冷!水滴順着她的臉龐流下,潮濕的黑髮,輕透的衣裳,曲線必露,纖瘦的身軀,看起來,不勝孱弱。
輕雲染心中一陣悲憤,這個賤男人,不光是心靈扭曲,簡直是變態之極,連一個弱女子,也能下如此毒手。
“感覺如何,我的王妃,是不是替你解了暑意?”蕭宸軒冷淡開口,銳利森冷的目光,像一根毒箭,刺入她的胸腔,令她幾近窒息。
輕雲染一邊冷戰,一邊輕笑道:“勞王爺費心了!”
蕭宸軒嘴角僵住,為她的倔強,也為她的不屈服,狂烈的怒火,無法抑制的燃燒起來,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審視她淡漠冷凝的表情,“你當真這麼想?”
“王爺想叫我如何回答?”輕雲染對他虛弱一笑,眸縫由睫羽覆蓋,像一道經過剪裁的陰影,投射在他眼中,微濕的黑髮垂落,遠遠望去,像一塊幕布。
“輕雲染,你當真以為本王治不了你!”蕭宸軒咬牙切齒叫道。他不知道,輕雲染眼神渙散,意識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對外界任何聲音,都沒了反應。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輕雲染只覺眼前一片黑暗,後頸使不上力,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仰頭暈了過去。
其中一名下人,有些看不過去,吞下一口唾沫,顫巍巍的說道:“王、王爺!王妃好像昏過去了,不,不如……”抬眸,瞧見王爺陰沉暴戾的眸光,不由心裏咯噔一下,硬生生住了口。
蕭宸軒閉閉眼,絕了心中的憐憫,鬆開手,將她虛軟的身子,扔在地上,口中下達冰冷的命令:“潑醒!”
“是,王爺!”三名下人脊背發直,不敢造次,兩人看守,一人去打冰水。
“給本王聽着,只要她再昏過去,就用水將她潑醒,直到她跪滿一天一夜為止!”蕭宸軒面無表情的拋下一道殘酷的命令,便拂袖離去。
一陣噬骨的冷意從頭頂襲來,讓輕雲染悠悠轉醒,她趴在地上,頰側染土,只覺渾身滾燙,頭痛欲裂,喉頭乾渴,彷彿數日不曾飲過滴水般,胸悶欲嘔,說不出話,她試圖起身,卻發現四肢虛軟無力,她知道自己發燒了,瞧見一旁的水桶和守衛,嘴角不禁逸出一絲苦笑。
自己終歸是太傻,把事情想得太簡單,現下,不光救不了蘭兒,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眼睛一閉,又昏了過去。
她在迷離中昏厥,在冰冷中蘇醒。
不知過了多久,就連冰水也無法將她潑醒,其中一名守衛發現異常,躊躇片刻,便向王爺的住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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