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無法逃開

107 無法逃開

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了此許意識,輕雲染蝶翼似的睫毛微微抖動,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不要

驀地,她睜開覆著水霧的眼眸,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粗重的喘息着,象是經歷了一場噩夢,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忽覺喉頭一陣乾澀,如鯁在喉,讓她有種想吐的噁心感。

身體沒有一絲的力氣,她的眉心不由微微蹙起,只要稍稍多想一點事,腦子就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庫身象散了架的難受,她眨了眨千澀的眼,昏迷之前的記憶,一下子湧進了腦子裏她驚恐的從床上彈座起來,腦側立刻傳來一陣撇裂的疼痛。她伸手摸了摸包着紗布的腦袋,上官玥怎麼樣了?是不是只有自己是他們的目標?對方為什麼要擄她過來,達一切,全都沒有答案。

突然,一個嬌柔的聲音,從旁側傳來,“姑娘,你醒了?”尋聲望去,她看到一名身着宮裝的女子,不禁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建築,是多麼的金碧輝煌,這裏是皇宮酬酬?!她被這個消息給衝擊,半天未緩過神來,整個人驚恐睜大眼,半晌,才時着那宮裝的侍女問道“姑娘這裏是哪國?”

那名宮裝女子並未答話,只是匆忙的跑了出去,從外面傳來她的聲音,“那位姑娘已經醒過來了快帶她去見皇上吧。”輕雲染還未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就被兩名侍衛蒂到了未知的地方。

御書房內,瀰漫著淡淡的龍涎香,醉人心神。鑲嵌有上等琉璃瑪瑙的屏風前,一名穿着明黃色蟠龍緞袍的男子,坐在溢着淡淡墨香的檀木案幾前,拿着一本奏摺,俊目微垂。

男子有一張極為俊美的臉龐,墨染青緣,劍眉飛揚,鼻樑傲挺,薄唇堅毅,特別是那一雙幽黑的眼眸,像兩泓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打從心底畏懼害怕渾身上下散發出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氣,高貴冷酷的氣息更是懾人。

他正看着手中的奏摺,眉宇間,自有一股威嚴之勢儼然震攝人心。

太監總管全公公沉默地站在身側,正在做着安撫龍心的準備,他看到皇上的眉頭,已經越皺越緊了,龍顏似乎很不悅。

這時,殿外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皇上,人已經帶到。”

蕭宸睿的探揉眉心,將最後的則子批閱後放下,淡淡道“帶進來。

沒多久輕雲染就被兩名侍衛押了進去。殿台上的高大身影,僅是一眼,就讓她驚愕不已,她不會認錯,他是東祈國的皇帝酬…蕭宸睿,兼宸軒的皇兄。

眾人見她筆直的站在殿中央,完全沒有下跪的意思,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侍衛見狀,正打算抬腳,向她的膝窩踢去,卻意外看到殿上的男子,輕輕的揮了揮手。

眾人會意,趕緊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蕭宸睿緩步走了下去長身而立在輕雲染跟前,深邃犀利的眸光直射向她,沉聲說道:“水若清水姑娘你是第一個見到朕膽敢不跪的女子。

他低頭審視着眼前的女子相貌,頭上還綁着紗布,五官精玫,組合起來,卻顯得十分的清秀,並不惹人側目,和美字,更是有很大一段距離。

這就是六弟看中的女子?他的眼光,何時變得這般差了”不過,他不否認,因為那雙燦若星辰的黑瞳,讓這張平凡的小臉,顯得格外生動起來酬~被他冷訓的目光一掃輕雲染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只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逼近,這一刻,彷彿被他看透了一般,脊背傳來一陣徹骨的寒冷。她緊緊的攥着手,抬起眸,迎上對方的目光,淡淡的回道:“為何要跪。皇上貴為一國之君,卻派殺手強擄民女來此處,做出這等不入流的事,難道,這就是天子的為君之道?

蕭宸睿眼睛微微眯起眸中閃過一抹凜例之色,冷冷的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盡敢大言不慚,和朕談為君之道!他的聲音里,並非顯露出太多的怒意,似怒非怒卻讓卻打心底里感到寒冷。

“看來你正是仗着六弟的喜歡,有恃無恐了,不過,你不要忘了,朕並非六弟,對你,可不會有半點恰香惜玉之意。聯要殺一個人,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輕雲染呼吸一頓,果然是同胞兄弟,連個性都是如此相似。

只不過身為皇帝的兄長,骨子裏多了一份沉穩與內斂,但是,這股狂傲的王者之氣,愈發在這個人身上休現。如此一來,她想安全離開這裏,怕是不可能了。

這般想着,心反倒是沉了下來,少了許多的顧慮開門見山的問道:皇上大費周章的請民女來,到底有何目的?

蕭宸睿挑眉睨着她,目光泠例如寒冰,沉聲道六弟自雪山回來,就一直在昏迷不醒,已經快一個月時間,身體又並未發現異常。御醫直言告訴朕,他是心病難醫藥石無效,若是再不醒過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清醒了………

聞言,輕雲染渾身一怔,怎麼會這樣,記得她離開的時候,人還好好的,為何會突然昏迷不醒了中間出了什麼事?她的雙瞳劇烈的顫動着,努力的將心頭湧現的震驚與不安,壓了下去,冷漠的回道“王爺突然昏迷不醒,與民女有何干係?民女只是略懂醫理,更不是什麼名醫,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怪症,民女又有什麼辦法救治,皇上勞師動眾把民女帶來,似乎是找錯人了”

蕭宸睿眉頭隆起,他的眸子顯得高深莫測,唇邊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低聲道,但六弟昏迷的真正原因,正是出在你的身上。朕不清楚,你和他之間究競有過怎樣的糾葛,聽他的暗衛交待,他在昏迷之前,喚着的是你的名,你要是對他沒有半點情意,就要讓他徹底死心,不要余留一絲希望給他,這樣,只會讓他更加痛苦。輕雲染一時怔忡住,抿了抿唇,她淡淡啟音:“皇上,這件事,一定有什麼誤會,民女和王爺根本……”

“你不必解釋”蕭宸睿冷冷的打斷她的話,黑眸緊眯,掩不住眼中的精光閃動,朕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去王府陪六弟,直到他醒來為止,二是喝下朕賜的毒酒。”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你選那一個。輕雲染的眉眼泛起冷意,目光冷然寒聲問道要是王爺一輩子不醒,那皇上,是不是打算,一輩子將民女囚禁在王府。”

蕭宸睿的面容浮現暴風雨般的陰沉,還敢與他討價還價,他銳利的眸光閃動,“一個月,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六弟還不醒,朕會再賜你毒酒一杯輕雲染不憤怒,也不反駁他的話,只是淡淡的說道:“皇上打算什麼時候,送若清去王府?

蕭宸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沉聲說道:朕立刻差人送你過去。

這種女人,隨處可見,只要稍微施加一點壓力,就會乖乖的就範,他搞不懂六弟為何對這個女人情有獨鍾?

“全意他大喊一聲,冷冷的轉過身去,背對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與嘲弄的笑,全意走了進來,吩咐將人帶下去。輕雲染眸中閃過一絲迷惑,歷來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可是,現在看來,蕭宸軒的皇兄,對他並非想像中的那般冷漠,反而,十分關心愛護他。跟隨太監從殿中走出來的時候,她從廊道的另一頭,看到一名身穿桃粉色紗衣的女子。

那名女子面似芙蓉,細眉如柳,鬢髮如雲肌膚如雪,一雙比桃花還要嫵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

滿頭青h挽成一個流雲髻,斜插一隻金步搖,珠釵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好一個絕美的女子。

只是一眼,她就怔怔的呆住,並非她絕美的容貌,而是,那與輕雲染十分相似的五官,讓她斷定這就是她的大姐輕雲虹。輕雲虹從身旁經過時輕雲染能聞到一縷哥特的香氣。深嗅了幾下,眉心不禁緊緊蹙起,心憂的是這股香味,如果沒猜錯,這是一種能操控他人心智的懾魂香。

聞着這種香味時間一久,到了夜晚,神智就會變得恍惚起來晚上千過什麼,第二天醒來,就會忘得一千二凈。跟在上官玥身邊四年,她看遍、聞遍天下所有奇特的藥材,加上本身的嗅覺,就比常人敏感許久所以才會對那些香氣過聞不忘。

雖然,她已經和輕家再無聯繫,可是,他們畢竟是這世上,僅有的親人,要是不相見,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她可以漠視。

可是,如今知道了,她無法不在意。

小大監的催促聲傳來,“水姑娘,上轎吧輕雲渠回過神隱去眸中的擔憂,快速的跨進轎子當中。

闊別四年,軒王府並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然而,心境上,卻遲遲不願舉步邁入,這裏,畢竟是她所有痛苦回憶的地方。

軟轎停靠到明軒苑的門口,卻有一名侍妾打扮的女子迎了出來,那熟悉的身影,那眉眼,讓輕雲染的心,深深一震,是蘭兒……她怎麼嫁給了蕭宸軒?!

手緊緊的攥緊從未想過,和她的相遇,儘是這樣的尷尬。

轉頭,見宮中的人,已經告退,剩下幾名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守在門口,緊緊的盯着她,不許她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蘭兒蓮步走了過來,看到她的瞬間,眼中閃過一壯恍惚,隨即,笑臉盈盈的說道“這位就是水若清姑娘吧,妾身名叫y沁水姑娘喚我y兒便是輕雲染壓下心中的紛亂,輕淺一笑,“好,那蘭兒叫我清兒吧。”

蘭兒眉頭微微一怔,將房門打開之後,低低的說道:“清兒姑娘,隨蘭兒進來吧”,

蘭兒不認得她了,也許,她高估了每個人的智商,模樣發生變化,並不是,每個人都看得出來。

只是,坐兒是從小在她身邊服侍的婢女,自然要比墨冰和蕭宸軒更了解她才對,或許,是自己期望太高了。好多的話想說,好多的事想問,卻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身份開口提起。

明軒苑的寢室中,蕭宸軒臉色蒼白無血色,毫無生氣的躺在床榻上,墨染的黑髮披散,襯得他的面容瘦得嚇人。他這樣的人,怎麼說側下就側下!怔忡了一會兒,她遲遲邁不開步子,只是一個月沒見,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了?

蘭兒看到她有些驚忡的樣子突然開口道“清兒姑娘你陪王爺多說說話吧,御醫是這樣交待的酬酬”輕雲染回過神來,緩步的走了過去,剛到床邊坐下,便看着蘭兒,神情有些黯淡的走了出去,開口想挽留,可是,如今,她已經不認得她。

眉頭微微蹙緊,仔細的凝視着他的臉龐,到現在,她都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此刻,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睡着,要不是臉色蒼白得嚇人她也不會認為,他已經昏迷了近一個月,伸出手,替他號脈,脈搏正常,翻開眼眸,也未發現異常,為什麼要昏迷不醒呢?

為什麼凡是與她有過接觸的人,命運都不會好,是不是自己命中帶煞,還是前世做了什麼錯事,今生,要來受這些痛苦磨難抵消。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管怎樣,她似乎,都逃不開與他糾纏的命運。靜謐的房間裏幾乎只聽到她一人輕淺的呼吸聲,濃密如蝶翼的鍵毛垂眸她開口輕喊道:蕭宸軒……

一連喊了凡聲蕭宸軒依日是毫無反應,低低的嘆了口氣,煩有些自嘲,明知他現在昏迷中,怎麼會有反應呢?

東祈皇根本是強人所難,他陷入昏迷,也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要強迫她來看這幅狼狽的樣子,她真的受夠了,到哪都是被強迫。不知道上官玥怎麼樣了,寒毒發作,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比起蕭宸軒硯在的處境她更擔心上官玥的安危。她怨懟的看了他一眼憤慨的叫道“蕭宸軒,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相比起上官玥,你真的幸福多了,至少有一個哥哥在關心你,而他,卻是孑然一身,從小,身體就帶着重病,一直受病痛折磨,在這個緊要的時候,我應該陪在他身邊,而不是看你的死人臉!

自己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孩子氣了?

收起眼中突如其來的淚,嘆了口氣,道蕭宸軒,我當初,真的很恨你,你在王府,對我做的事,足可以,讓我殺你千次幾萬次。”

“也許你不知道,我要東西真的很少,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理解與寬容,知道自己懷了寶寶之後從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的不舍,如果,你當時能溫柔一點待我,我也許就不會那樣想盡辦法逃走了。

“為了寶寶有個完整的家,我可以說服自己原諒你的,可是寶寶,終究還是被你害死了,象你這種冷血的人,是不會理解那種痛的

“從最開始,我恨不得你馬上死掉,可是,現在,卻不會這樣想了,也許是懼淡了吧,一直恨你有什麼用呢?”失去的不能找來,錯過的不能回來

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后,卻在南昱國宴上想見,明明那時,變了模樣,你如何認得我的。後來的幾番糾纏,遭遇煥兒的死,讓我對你恨之入骨,卻在雪山和你同度一段生死難關,真是命運捉弄,好象一切,又回到原點,為什麼註定逃不開你呢?你說啊,你這個冤魂不散的家仇……

“象你這樣臉皮厚的人,我是頭一次看到,可不可以不要再喜歡我,我和上官在一起,雖沒有那神戀人般的激情,可是卻讓我很安心,這種細水流長的惜感,才是想要的,這樣的生活,你給不了……

“我真是傻了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呢?

不要罵我,明天,會補齊一章交上來,頂着重型盔甲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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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侍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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