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面具
天空中，烈日炎炎，萬里無雲。
地面溫度很高，熱氣蒸騰。
東南市，曾經最繁華的商場，明福。
當年有覺知者相繼在此地發瘋，失控殺死成百上千的普通人。
原因未知，連續發生兩次后，商場就荒廢了。
有人不信邪，先後進去探索。
大多人一去不回，哪怕能走出來的人也大多得了失心瘋。
久而久之，變成禁地。
“難道裏面有阿飄？中午的時候陽氣比較重，去探探再說。”
一路上，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林立。
當伏易到達明福商場外，入口處的停車收費處早已破敗不堪，地面停車場早就長滿了草，一片荒涼。
邊上小區不少人搬離，生怕沾染邪祟。
條件不好的人，只能居住着。
明福商場整體是一個圓形，四通八達，交通方便。
它明明就在嘈雜的市中心，卻如同太極圖陽魚中那一點陰。
靜得可怕。
明明是六月伏天。
伏易來到商場入口，一股涼意襲來，不安感從內心油然而生。
他是無職業半覺知者，比起普通人好一點。
在於能汲取覺知源石的精華來提升自己的身體強度。
只是無法觸發職業任務，沒有職業技能。
與真正的覺知者差距不小。
伏易始終認為，如果自己煉化的覺知源石足夠多，一定有機會觸發！
這些年來，他一直拚命接任務就是為了覺知。
想到熊珊說，有不少一轉覺知者死在其中，如果自己能撿到一些他們遺落的東西，也算是血賺了。
他拿起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筒，進入明福商場。
前腳剛踏進去，陰寒氣息瀰漫。
與商場外的溫度，完全兩個世界。
商場內部一片昏暗，寂靜。
伏易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呼吸，腳步聲。
甚至能感覺到手腕部脈搏的跳動。
他高度集中精神，生怕自己神智被影響，或是出現幻覺。
伏易一動不動，試探這裏對自己產生的負面影響。
十分鐘過去，一切如常。
伏易回頭看着入口，依舊陽光明媚，心中亢奮：“難道是我意志堅定，不受影響？”
“那麼多一轉的人死在裏面，哪怕是能撿到覺知源石都好，一塊都價值百萬！”
他拿着強光手電筒，準備開始致富之路。
只是走了幾步路就發現有兩具屍體趴在地上，身下是一灘鮮血。
兩人身上的衣服，伏易很熟悉，這是安寧盟的人。
背後分別是同樣的貫穿傷，身上的血已經流幹了。
“他媽的，我還是要出去搞點防護裝備才行。”
伏易做出判斷，原路返回，發現出口不見了。
沒了退路的他背後冷汗滲出。
明明剛才自己還能看到商場外透進來的光。
現在一片漆黑，眼前只有冰冷的牆壁，他用身體各種奮力撞擊，沒能撼動分毫。
“找一找其他的出口。”
他強忍着不安感，用手電筒探照，商場店鋪早就破爛不堪。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灰塵與潮濕的氣味。
頭頂更是掛着厚厚一層蜘蛛網，順着光柱可以看到成人手掌大小，渾身毛刺的蜘蛛在網上快速移動。
每踏出一步，就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迴音。
探照間，看見有人正帶着詭異的笑，盯着自己。
嚇得他一哆嗦，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服裝模型人。
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模型人的頭顱掉在地下，假髮散落，光着腦袋滾了一段距離。
咔咔的聲音在整個空間裏迴響。
只見那模型人頭一顆眼珠子掉了，黑漆漆，空洞洞。
另外一顆眼珠子流出血淚，模型人頭笑容詭異，直勾勾看着他。
伏易心臟抽搐，身上血液加速流動。
一股涼氣直衝腦門，雞皮疙瘩蔓延全身。
“要相信科學，沒有阿飄。”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在一層走了一圈，只發現了兩具屍體。
他觀察好地形，萬一遇到敵人也好周旋。
至少再強的人，在商場裏都是普通人。
想要對自己進行擊殺，除非對方用槍，剛才那兩人身上的血洞，並非是大口徑的槍造成，這讓伏易稍稍心安。
只要保持距離（跑得快），對方就傷不到自己。
他來到靜止的自動扶梯前，右邊是通往第二層，左邊是通往負一層。
當他用強光手電筒探照負一的時候，光源竟然會被黑暗吞噬，根本照不到底部，盯着那一片漆黑越久，感覺底下隨時會有什麼的東西衝上來。
想到這裏，寒意在他全身攀爬。
當即轉向通往二層的扶梯，扶手處有一個個淺淺的手印，並不均勻。
伏易心頭一喜，看來進來的人都上樓了？
“興許能跟困在裏面的人聯合，一起尋找出路！”
他踩着階梯，一步步往上。
隨着伏易即將到達第二層，一顆女人頭顱被人提在手中，她雙眼瞪大，嘴巴咧開，笑容猙獰，與自己四目相對，強光探照下，格外醒目！
頸部切口平整，還有血液緩緩滴落，地面是一灘黑紅的血液。
提着頭顱的，是一具無頭女屍，雙膝跪地。
“操！”伏易看得菊花一緊，差點魂飛天外。
無頭女屍身着黑袍，那灘血上還有一張如同惡鬼般的面具。
應該就是熊珊所說的外來勢力？
“覺知者死後，身上的東西會掉落。”
“這裏什麼都沒有留下，證明同伴應該還活着，拿走她的東西。”
地上有血腳印，他屏住呼吸，心頭燃起希望，繼續前行。
不管是什麼外來勢力，大家被困在這裏，出去是共同目標。
他現在只希望活着出去就好。
走了不到十米，發現血腳印的盡頭，是一具屍體是被攔腰斬斷。
“……”伏易臉色越發難看。..
眼前的屍體，同樣穿着黑袍，帶着惡鬼面具。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身體四肢忍不住發麻。
伏易繞完整個二層，發現九具屍體，死狀都非常凄慘。
共同特點就是傷口平整，一擊致命。
這些屍體周圍根本沒有掉落東西。
果然是想太多，還想進來撈點好處，現在還把自己給搭進來了。
“也許人在三層？”伏易深吸了一口氣。
只要找到同樣被困在這裏的人，一起想辦法，總比自己一個人強。
他踏上通往第三層的扶梯，往上走了幾步。
發現有一顆老人的頭顱，死不瞑目，擺放在樓梯的正中間，面目猙獰的看着自己。
“對不住了。”他隨後跨過頭顱。
伏易做好心裏建設，只怕接下來的場景會越發的觸目驚心。
來到第三層。
強光燈探照下，發現滿地都是殘肢斷臂，鮮血如同潑墨般，灑在地面上，腥味撲鼻。
大型碎屍現場！
伏易自認為見過大場面的人，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作嘔。
踩着腳下一灘灘濕滑的血，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冷意來襲，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有凌厲的小刀在肌膚表面划動，手腳忍不住發軟。
這就是東南市的禁地，多年以來讓無數人聞風喪膽！
除了殘屍，第三層依舊空無一人。
放眼望去，簡直就是一片人間煉獄。
他看向第四層，頭頂上會是什麼場景，他不敢想像。
“算了，我還是回一層等人進來更靠譜。”
伏易轉身打算撤離，卻看到一張白色面具，血紅的筆觸在上面勾勒出一道詭異的笑臉，與自己四目相對。
剎那間，遍體生寒，渾身顫慄，手腳動彈不得。
他看到眼前的存在，竟是帶着面具的紙人。
它的手化為鋒利的刀刃，斬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