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怪病的少年
大夏國西南最大的城市蜀都市在整個冬季里幾乎都籠罩在茫茫霧氣和陰霾之中,鮮能見到陽光和藍天。
沒有北方的酷寒和滴水成冰但是濕冷的寒氣無孔不入讓人更覺得難受和寒冷。
市第七中學是西南最好的中學之一,也是學子們孜孜以求的目標,能進這所學校的幾乎都是學霸和佼佼者。
這樣高等的學校教室都配有空調,但陰冷還是更勝一籌,空調打開最大的功率教室里也只有十六度。
高二十一班,
學生們都一個個龜縮在溫暖的羽絨服里,,,,,,
真正的寒窗苦讀,
只有最後一排的一個少年在課程進行了一半的時候開始有一些稍稍的躁動不安,,,,,,
而且他在這個教室里顯得很不一般,
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
一個人一張桌子獨坐,
十七八歲,瘦弱白凈的臉乾淨得一塵不染,高挺的鼻樑,濃黑的眉毛,清澈的大眼睛和一副黑框眼鏡,唇上有一些淺淺的絨毛,
頭髮稍稍的捲曲蓬鬆,一米七左右的個子,
曾經手術過的身體讓他有一些微微的佝僂,
一件寬大臃腫的廉價羽絨服裹住他單薄的身子,
標準的高中男生模樣。
與前面的那些大多身着名牌的同學一比他顯得很突兀。
“老師,陳阿木的病又要犯了。”
坐在他前面的兩個同學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要是在正常的時候他們幾乎是感覺不到最後一排的那個叫陳阿木同學的存在。..
同學們都把目光看向這邊,
有惋惜,有同情,還有鄙夷和不屑一顧,反正都是與己無關,
老師無奈的搖搖頭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
陳阿木的病時不時就會發作一次。
“阿木,是不是不舒服,到醫療室去看看吧,還能不能走?”
老師的語氣和藹但沒有讓人覺得是關懷,更多的是例行公事。
叫陳阿木的少年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教室,他沒有去醫務室而是快步跑到了頂樓走廊的窗口。
他猛的推開了封閉的窗子,一股冰冷的空氣魚貫而入。
他拚命的大口的呼吸着冷風。
一陣劇烈的酷熱在身體中遊走,像是滾燙的岩漿在他的血管里流動,他面色赤紅渾身顫抖。
汗水從皮膚中冒出,騰騰的汗氣像開鍋的蒸籠。
他脫掉了羽絨服和毛衣,只剩下一件體恤,讓寒冷的風盡情的吹拂着煉獄中的身體。
不止是熾熱的煎熬,還有各樣的痛苦,烈火的燒灼,肌膚割裂般的痛,經脈的扭曲六腑的抽搐,,,,,,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嘀咚,嘀咚,嘀咚,,,,,,
醫生測出過最高六百次的頻率,最後快得科學都無法解釋。
無解,他的病無人能治,也無藥可救,怪病的折磨讓他快要放棄了,
快要放棄所有了。
走廊的盡頭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看見了痛苦掙扎的他,司空見慣的搖搖頭轉身走了。
這個男孩子的病不是一次兩次的發了,他痛苦扭曲的樣子很恐怖。
哎,好好的孩子,生了這樣的怪病。
保潔阿姨嘆了一口氣。
好在時間很短,極度的痛苦很快就消失了,刺骨的寒冷接踵而來,凍得他一陣的顫抖,
他忙穿上毛衣和羽絨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靜悄悄的回到了教室。
這個時候的他臉色蒼白更虛弱和無助。
沒有人看他一眼。
這樣的痛苦隨時隨地都會出現在他的身上,有的時候隔半年,有的時候隔幾天。
這種痛苦如遭天譴,而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被冷落和無視。
放學是一種解脫。
陳阿木走出校門口看了一眼開着各種各樣的豪車來接送孩子的那些父母就沿着街邊走了,前面不遠處就是公交車站。
在離家還有兩站的地方他下了公交車,繁華寬闊的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又充滿生氣,,,,,,
下,
灰暗陰霾中府第巷的巷口是金碧輝煌的凱利大廈,(美好人間)會所就在巷子口,燈紅酒綠,
燈光耀眼的大廳里一群穿着白色低胸薄長裙的年輕漂亮的“公主”們正演繹着美好人間的寓意。
各色各樣的豪車停滿了前面的停車場。
陳阿木往通透的落地大玻璃後面多看了幾眼,那些小姐姐們一個個都很漂亮妖艷。
往巷子裏走幾步就是兩個世界,
低矮的房屋,狹窄的巷道,昏黃的路燈,
兩邊雜亂的停放着自行車和電瓶車,紅磚頭和粗糙的水泥鋪成的路面,巨大的香樟樹和梧桐樹把本來就不寬的天空遮了個嚴嚴實實。
不進來根本就不知道這樣繁華的大都市背後還有這樣的地方。
他輕車熟路的走過一條條分岔的小巷道,不熟悉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路,
他在一個岔口上停住了。
往裏米的地方就有一座小小的店鋪,陳舊而且古老,青灰色的磚牆木板的門,古舊的木櫃賬台。
不大的弄堂里就是鋪面,兩旁的木架上擺着一些過去的物件。
算盤,筆筒,硯台,字畫,,,,,,
最吸引他的是那個唯一放在玻璃柜子裏的水晶沙漏。
它很小巧,裏面的白沙就像是細膩的煙霧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但是這個沙漏的時間很亂,根本就不準時。
這樣的沙漏有什麼用呢??????
小學的時候一群討厭的小孩子罵著他是“怪胎”欺負他把他追進了這些小巷子裏,
他一眼就被這個小鋪子給吸引住了,也被裏面的那個水晶沙漏吸引住了。
一個小小的無名當鋪,
一個和當鋪一樣古舊的老頭,大家都叫他秦爺。
秦爺永遠都是一身黑色的褂子,現代人幾乎沒有這樣的穿着了。
秦爺遠遠的看着他。
好幾天沒有進去過了,
算了,現過了,冬天黑得很早。
今天身上的病似乎更凶了,他很失落也很糟糕,他不想逗留就連忙往家走。
沿着破舊的小巷子走回家要近很多,如果坐公交車還有三站,走這段路他可以節省下一元錢。
走進破敗的老家屬區大門口幾個老太太和老頭子正坐在大鐵門處烤火閑聊,
他推開生鏽的大鐵門,看門的大爺喊了他一聲。
“阿木放學了哦。”
“嗯,”他心裏徹底的輕鬆了下來,這裏才是家。
阿木的話還是很少,從這裏就可以看見后媽在二樓的小廚房裏忙碌,在做晚飯了。
“媽。”
后媽從廚房的窗口應了他一聲:“阿木回來了。”
推開木門他的心裏輕鬆了許多,這是一個老舊小區的兩居室,家裏的傢具都是很舊的木傢具,但是勤快的后媽還是不遺餘力的把家打掃得乾乾淨淨。
他聳聳鼻子,一股濃濃的藿香味道衝進了鼻腔。
“媽,吃什麼。”
“藿香魚。”
“哦,我去擺碗筷。”
阿木滿心的歡喜,忙着打下手。
后媽總是有辦法讓拮据的家庭盡量的生活的好一點,魚身是菜場裏大酒店砍走魚頭之後留下的下腳料,三塊錢一斤,農村來的后媽能用最廉價的食材做出很可口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