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不喜歡與想截胡
脫了鞋的田中孚試圖把腳塞進地上這雙女士拖鞋裏,但勉強只能進去一個腳尖,他只好踮着腳走路。
聽到動靜,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金志娟也來到了玄關入口處。
王緋大大方方地給兩人相互介紹:“這位是田中孚,是我的朋友。這位是金志娟,我的室友,她也是一名歌手。”
兩人互相打量了打量。
和王緋比起來,這個人的身材又矮又胖。
不過王緋有先天優勢,她當初從內地到洪空的第一份職業並不是歌手,而是模特。
畢竟身高一米七二,體型又瘦削,天生就是一副完美的衣服架子。
她留了一頭披肩發,一張肉圓臉,相貌平平。
金志娟?誰?沒聽過有這麼一號啊?
田中孚快速地遍歷了一遍自己的記憶,發現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信息。
田中孚例行公事地打了聲招呼:“你好。”
“田先生你好,叫我娃娃就行,”金志娟卻熱情地伸出了手,與此同時還不忘埋怨一旁的王緋,“阿緋你有這麼帥氣的朋友,怎麼不早一些介紹我們認識!”
茶里茶氣的發言,還帶着濃濃的灣灣腔調,讓田中孚身上泛起一陣惡寒。
尤其是看起來三十歲的大媽了,還恬不知恥地裝嫩叫自己娃娃。
噫!油膩!
他禮貌性地和她握了握手,然後迅速抽了回去。
王緋在一旁打着圓場:“剛認識不久,沒來得及。進屋吧進屋吧,別杵在門口兒了。”
“對對對,快請到客廳里來。”
三個人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金志娟拿起遙控關掉了電視機。
“你今天怎麼突然過來啦?”王緋問道。
“我下午打過電話了,你當時不在家,是這位金小姐接的,”田中孚看了看一旁的金志娟,“結果剛掛上電話,我突然有公事要出門,辦完事之後已經很晚了,怕你下課後給我回電話找不到我,乾脆就直接過來了。”
王緋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室友。
“啊!對不起,我下午看電視劇看得太過入神,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下午確實有位先生打過電話要約你吃飯,orry,orry!”
金志娟一臉無辜,雙手合十地道着歉。
這絕壁是個城府很深的心機女!
“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找我吃飯?”
雖然個子很高,但王緋身子向後一仰,自然而然地陷進了柔軟的沙發里。
不愧是地道燕京人,十分標準的葛悠癱。
田中孚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在茶几上用手掌攤平,推了過去:“上次在車裏,你不是說那首歌很好聽么?我回家之後又聽了幾篇,覺得這首歌似乎很適合你唱,於是就嘗試着和着它的曲調,重新填了一版歌詞。”
“哦?你還會填詞呢?那我可要拜讀一下大作!”王緋起身從茶几上拿起那張稿紙,舉在手裏小聲念了出來,“人漸醉了夜更深,在這一刻多麼接近……”
田中孚尷尬道:“呃,其實我是用粵語填的,畢竟你現在主要在洪空唱歌,粵語應該比普通話讓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啊,不好意思,我看你是用簡體字寫的,就下意識用國語讀出來了。”王緋連忙道歉。
大意了。
田中孚他自己兩輩子加在一起也沒學過怎麼寫繁體字,當初填詞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就用了簡體字書寫。
用電腦打字?那也不行,這時候電腦系統還不支持中文顯示輸入,想要有中文必須要給電腦加裝漢卡才行。
此時此刻,史御柱似乎就正通過在內地做漢卡生意來賺他經商生涯的第一桶金。
田中孚又開始找起了的借口:“這個……主要是簡體字筆畫少,寫起來容易,我這個人又比較懶,所以就用了簡體字。下次我一定注意,把用粵語還是普通話標在歌名旁邊。”
王緋沒注意他話裏有話,接着讀手裏的歌詞。
倒是一旁的金志娟聽到了最後一句。
下次?難道說眼前這個帥男人還是個填詞高手么?
她絲毫不避嫌地蹭到自己的室友身邊,把腦袋往前湊了湊,一同看起田中孚寫在紙上的歌詞來。
見王緋看完放下了紙,田中孚迫不及待地問道:“王小姐,怎麼樣?”
他萬萬沒想到王緋卻是搖了搖頭,佯嗔道:“我不太喜歡‘女人"這兩個字,我連戀愛都沒談過,還正青春嘛!怎麼突然就老成女人了?”
?
不應該啊!
這可是你的成名歌曲,我連一個字都沒改過,怎麼會不喜歡呢?怎麼能不喜歡呢?
田中孚想不通。
“誰說你是‘容易受傷的女人"了?你只是唱這首歌的歌手而已。那唱《舞女淚》的韓寶儀,她也不是在夜總會裏陪酒的舞女嘛!”
田中孚正解釋得面紅耳赤,突然瞥見王緋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這才發覺自己好像被這個小妮子給耍了:“別鬧,跟你說正經的呢!”
不知道為什麼,倒是一旁的金志娟讀完了之後很有共鳴。
她激動地說道:“田先生,你這歌詞寫得太好了,尤其是把這個女人的哀怨揣摩得惟妙惟肖,讀起來就像她在自言自語一樣!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田中孚總不能說自己是抄的吧,“我填詞之前聽了不少洪空歌曲,感覺如今流行的不是節奏歡快的勁歌,便是充滿着情情愛愛的情歌。這首歌曲的旋律顯然和勁歌不怎麼沾邊,所以只好往情歌這個方向發展。”
金志娟刨根問底:“所以說田先生,你是一個情感生活很豐富的人咯?”
田中孚連忙否認:“沒,事實上我很單純,這次只不過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畢竟我最近聽了那麼多洪空歌,也算得上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了。”
“田先生你還真是謙虛,”金志娟不聲不響地轉移了話題,“如果這首歌阿緋實在是不喜歡的話,那我能唱嗎?”
她的這張燕國地圖可真夠短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圖窮匕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