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電話亭不必插卡
？
什麼情況？
怎麼今天晚上聽到的勁爆消息一個接一個？
穿越到米國來，歌是一首都沒唱，八卦的瓜倒是吃了不少。
田中孚忍不住問：“為什麼？”
“我覺得他把人簽下來之後就晾到一邊，”王緋情緒低落地說道，“這半年多我一共見過他兩面，一次是簽約，另一次是我跑去跟他說，想到美國來進修聲樂。和這個老闆見一面都這麼難，更別說發新歌出專輯了。”
田中孚沒法勸她，因為情況正如她所說。
羅大右可能是一個頂尖的歌手、頂尖的創作人，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合格的老闆。
誠然，他創作過很多膾炙人口的歌曲，卻從沒捧紅過一個人。
有誰知道《童年》《光陰的故事》《是否》這三首歌的原唱是張愛嘉，而不是羅大右？
當年羅大右追求有婦之夫張愛嘉，給她的專輯《童年》創作了六首歌曲，其中就包括上面這三首金曲。
但後世提起這些歌名，人們首先想到的演唱者往往是羅大右，而不是張愛嘉。
而後者火出圈的歌曲代表作《愛的代價》，在背後操刀包辦了詞曲的，卻是李宗勝。
要說李宗勝在華語樂壇也算是個桃李滿天下的伯樂，經他的手捧出了無數個巨星，陳淑華、辛小琪、周華建、張信喆、趙傳……
只是可惜啊，不知道他這一輩子要被田中孚“搶走”多少首歌。
這樣看來，九一年底還在紐約默默無聞的王緋，九二年就能回洪空發專輯火遍全港島，這背後一定不會是羅大右的功勞。
那麼她和他的解約，就一定是歷史的必然進程。
田中孚雖然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成功地猜到了正確答案。
如此也好，王緋越早回到洪空，他也就越能早一步跟着她進入樂壇。
他寬慰她道：“如果你想好了，不後悔，那麼就去做；如果你還在猶豫的話，不妨找找見多識廣的長輩和貼心知己的朋友，向他們諮詢一下。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如果你需要律師的話，我願效犬馬之勞。”
田中孚一邊說，一邊在心中祈禱着，我只是想裝個逼而已，羅大右你可千萬別搞出什麼牽扯到法律的么蛾子來。
“但是解約回到洪空以後又如何呢？唱片公司如果還是不打算給我發唱片的話，我依然唱不了歌。我現在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王緋很糾結。
“我倒是覺得，你現在回到洪空，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早已知道之後歷史會如何發展的田中孚，開始一本正經地分析了起來，“自從陳惠嫻來米國留學，而梅艷方宣佈不再參與評獎之後，現在的洪空女歌手事實上是群龍無首的。雖然有葉倩雯和林藝蓮，但這兩個人想要取得像梅艷方和陳惠嫻那樣的統治地位還是太難了。只要有好歌曲，配上王小姐你的好嗓子，完全可以打破這兩個人搖搖欲墜的統治，成為洪空新一代的天後。”
他總不好說葉、林兩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忙着去談戀愛了，而且都是當第三者。
當然，走在他身邊這位，也當了竇維和姜鑫的第三者，只不過這一對沒結婚而已。
誒對了，怎麼從沒聽過王緋提竇維這茬兒？這倆人還沒認識呢么？
王緋在田中孚的話里發現了盲點：“你怎麼對洪空的女歌手們這麼熟悉？”
“呃……米國華人眾多，紐約也有華語廣播電台嘛！我上下班的路上時不時就聽他們的廣播，也正是這樣，所以才能聽到王小姐你的歌嘛！不光是女歌手，男歌手我也很了解啊！譚張爭霸之後，現在是寶麗金的三劍客，劉徳華、張學伖還有黎朙嘛！”
是的，現在還不是四大天王，而是三劍客。
在你胸口上比劃的那個郭富成目前還在灣灣，沒回洪空發展呢。
“米國的廣播電台內容這麼豐富嗎？”王緋被他的言之鑿鑿給唬住了，“還有，你不要總是叫我王小姐了，這樣聽起來很生分。我也不喜歡王靖文這個名字，這是到洪空之後他們嫌棄我的名字土，請人算命給我改的，雖然改了名字也沒紅起來就是了。我的本名是王緋，你以後就叫我本名好了。”
求之不得！
田中孚心說，我早就等你的這句話了。這些天總是張口想喊王緋，卻每每到最後一刻才緊急剎車改成王靖文。
“好！不過直接叫名字是不是顯得有點兒疏遠了？叫‘阿緋"？又感覺有點兒過分親密了。我感覺你應該比我小，不然以後就叫你‘小王"吧？”
“罵誰呢你！你才是小王八！”王緋抬起胳膊，作勢欲打田中孚，被後者靈巧地躲了過去。
不過她的巴掌拍在了田中孚身後背的結他上，共鳴腔發出“嗡”的一身悶響。
“哎，你今天在唱的那首歌，是自己寫的？”王緋問道。
“是……是啊，”第一次偷別人的歌，田中孚還有點不太習慣，“站在樓下，喊你的名字也沒人答應，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放了你的鴿子而故意不理我呢！當時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就浮現出了這麼一段旋律。”
“所以你就在樓下彈結他唱歌，想把我喊出來么？”她突然笑了起來，“我當時在洗澡，自然聽不到你的喊聲。要不是之後我剛好洗完，連你唱歌我都聽不到。要我說你也真夠笨的，街角就有公共電話亭，你再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瞧我這腦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田中孚只能靠假笑來緩解尷尬，畢竟在他的潛意識裏，街角的電話亭只能插IC卡打電話，而賣IC卡的又早已在大街上絕技了，卻不曾想到這裏是九十年代的米國，而不是二十一世紀。
他強行轉移話題：“這歌兒還行吧？”
“旋律輕快，歌詞俏皮，追女孩子不錯，但是和當今洪空歌壇的大環境不匹配。你剛才也說了，洪空現在要麼是勁歌，要麼是情歌。再加上你這首歌又是國語，受歡迎程度又會再打一次折扣。倒是可以去灣灣那邊試試，那裏對音樂的包容程度更高一些。”
她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田先生你當初說想當歌手，也是和我開玩笑的吧？像你這種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怎麼會想去做這種表面光鮮背地不堪的工作呢？”
“不不不，我是真心喜歡音樂，也喜歡唱歌，”他連連解釋，“除了這首，我還寫了很多首歌呢！其中有幾首我覺得很適合你唱，不如我現在唱給你聽？”
說罷他就要解背在背後的結他。
王緋卻拒絕了他：“不必了，天氣這麼冷，彈結他手指容易僵。還是等下次有機會吧。”
她還蠻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