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熱心市民周先生
待施茵茵關上門走後，張子涵通過落地窗盯着她離去背影，回頭望了幾次，她一臉依依不捨。
“就是情敵。”張子涵咬着拇指。
倏地，空氣中嗅到一股煎焦味道，她起身皺眉走到廚房，一股濃煙卻沒開抽油煙機，周旭哲在煎蛋，嘴裏還叼着吐司麵包。
“你…你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他冷語道。
張子涵看了十幾秒，只見他從盤子端出焦黑的雞蛋，從冰箱掏出一個番茄醬，擠在上面，他吃了起來。
“嘖，好可怕。”張子涵小聲嘀咕，她直直站在那裏看着他吃了起來。
周旭哲放下手機，黑如岩石的眼睛看着她，聲音低低淡淡道：“不走？”
“走。”張子涵轉身繼續嘀咕：“臭弟弟，但凡你開口讓我幫忙都不用吃這些了。”
她打開門轉頭：“謝謝你咖啡，夠甜。”
待關上門，周旭哲把剛吃的吐了出來，他扭開水瓶蓋，直接仰頭喝了起來，在落地窗看着她離去身影，再看到桌上的糖，擰眉：“沒放糖，怎麼甜？”
電話鈴聲響起。
他看着屏幕愣了幾秒，還是接了起來。
“怎麼了？”
聽筒那頭沉重說：“最近隊裏查打假球，你的名單也在上面。”
周旭哲：“所以呢？”
“沒，不確定的因素，因為你最近負面新聞特別多，隊裏會考慮暫停你接下來的比賽，不用多久就……”沒等他說完。
周旭哲掛斷電話，臉色黑的能滴出墨來，他把手機扔在一邊，拿起遙控器拉下窗帘，房內黑漆漆一片猶如跌入深海里，無比窒息。
他躺在沙發，雙手搭在腦後，雙腿交疊，眼神深凹陷，瞳孔渙散，整個人跟剛才相比更加頹廢。
接下來的好幾天，張子涵發現隔壁房子一點燈光也沒有，也沒見有人出來。
她時常走過去，落地窗帘關的緊緊，裏面似乎掩蓋住什麼東西，最近新聞都在播報周旭哲停賽。
一周也過去了，天氣微涼，張子涵走到門口，發現周旭哲出來，身穿黑色t恤，短褲，神色懨懨，額前碎發搭在眉前，漆黑雙眸空空不已。
“早啊。”張子涵試圖跟他打招呼。
周旭哲懶到一個眼神都不給她，單手插着褲兜，胸膛背着單肩包，慢悠悠走着。
張子涵跟在他身後，那身影多多少少有點悲涼，由於最近熬夜畫漫畫，雙眼倦怠，拖着疲憊，一不留神他人跑沒了。
待走到小區門口，看見他開着一輛保時捷跑車走了。
張子涵拿起手機看着他微博評論都被淪陷了，腦子天旋地轉的，要怎麼才能讓他重新振作。
此時手機屏幕亮起，來了一條陌生短訊：【我出來了，我知道你住哪了。】.
張子涵臉色悻悻，一眼看出就是陸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壞事接踵而來，她長嘆一口氣，仰頭望着刺眼太陽，烏雲馬上遮蓋住光。
她坐上公交，拿着漫畫稿去找投稿，期間發消息給陳銘風。
【幫我看好周旭哲。】
陳銘風吸了一口煙，待在昏暗酒吧里，他回頭看向坐在卡座喝着悶酒的周旭哲，一杯接着一杯，往胃裏灌水似的。
“你沒事吧？”陳銘風摁滅煙蒂，起身伸手制止他繼續喝下去。
周旭哲掀眸看了他，眼神凜冽，他放下手中的朗姆酒，仰頭從兜里掏出口香糖吃了起來，用盡全力嚼着。
陳銘風嘆氣道：“沒事，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網絡上也有支持你的。”
周旭哲似乎被薄荷的味道刺激到大腦，人瞬間清醒一下，他目光黯淡，嘴角冷笑，語氣頓了頓：“我不差錢卻被質疑打假球。”
陳銘風說：“資本運作。”他重新點燃一支煙，倏地，他說：“你效力那個球隊還不如換一支，風氣又不好，或者退出加入別的甚至你自己辦一個俱樂部。”
周旭哲挑眉：“你投資，我去打。”
“也不是不可以。”
“那謝了。”周旭哲起身，心情緩緩放鬆，他走到酒保那裏說：“算他賬。”
陳銘風聽到這幾個字，他看着卡座喝了一堆的朗姆酒，憤恨道：“你大爺的。”
周旭哲從單肩包掏出車鑰匙，一個完美的投籃姿勢扔向他，說：“我喝酒了，不開車，你把我的車開回去吧。”
“那你去哪？張子涵叫我看好你。”
周旭哲剛起步卻愣住，冷淡道：“她還挺多管閑事的。”
“話說你們進展什麼程度了？”陳銘風走上前，伸出黑卡給了酒保。
周旭哲拋下兩個字：“吻了。”
陳銘風吸着煙卻嗆了起來，把煙放在煙灰缸，走到身側，一手搭在他肩上，睜大雙眼，結巴地問：“你…你還挺牛逼，那現在呢，是戀人嗎？”
周旭哲眼睫垂下，他輕滾動喉結，沉聲道：“不是，我那天犯渾了，卻不知道怎麼就吻上了。”
“酒店那次嗎？”陳銘風捂住嘴，隨後皺眉：“你吻了人家肯定要負責啊。”
周旭哲毫不在意說道：“負責了，十幾萬的賠償賠上一個吻了，值得了。”
陳銘風說：“兩碼事吧，怎麼混淆在一起了，再說了，你單身這麼久，我覺得張子涵很不錯啊。”
他沉默幾秒，說：“我不喜歡姐姐。”
陳銘風“嘁”了一聲：“不喜歡還吻人家，果然是流氓。”
現在的他沒有任何信心，以前桀驁不馴少年現在變得人人唾棄，心懷高潔卻甘心俯身妥協。
華燈初上，城市街道佈滿昏黃路燈，張子涵頭痛欲裂，她走在秋天夜晚裏，枯葉落在頭頂上，走在靜謐道路。
倏然，一個猥瑣聲音響起：“張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張子涵聽到這聲音，她睫毛倏地一顫，毫不猶豫跑了起來，安靜的四周只有跑步聲，時不時往後看一眼。
陸勇也飛速跟着她跑，不一會兒，張子涵感覺頭疼的快要暈闕，卻看不見陸勇身影，應該甩掉了吧。
就在放鬆時候，陸勇出現在她身後，拿起板磚想往她頭上砸了，張子涵反應迅速，躲過一劫。
她不再逃跑，直接挑明說：“怎麼？”
陸勇眼神狡詐，咬牙道：“真能跑啊，把我舉報上去，你還想不想出漫畫了？”
張子涵臉色蒼白，純白無色的嘴唇笑起來：“這下子又加多一條了，殺人未遂。”
陸勇猛地撲了上去，張子涵轉身想跑，卻被抓住腳，整個頭磕在地上，鮮血直流，整個人暈了過去。
“跑不了了，這麼直白的長腿。”陸勇先是摸了下她小腿，想緊接着摸上去。
倏忽一隻手死死掐住陸勇后脖子，他揪住衣領往後甩，力度很大，陸勇翻滾幾圈。
“你…你是周旭哲？”陸勇顫顫巍巍道。
上去就是一腳踹他的胸膛，緊接着揮拳打了一臉。
“疼…疼。”陸勇叫喊着。
他走到張子涵身邊，橫抱起來，鐵鏽味嚴重，順着臉頰滑落到衣服。
周旭哲眼神狠戾，語氣不可饒人，他微滾動喉結，說：“熱心市民周先生。”
“我已經報警了。”話音剛落，兩個穿着警服到來，給陸勇戴上手銬。
“我先送朋友去醫院，等會再做筆錄。”周旭哲跑了起來，他觀察着張子涵越來越慘白，呼吸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