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當英文老師
寒風凜冽，十一月中旬，江南地區細雨綿綿，霜覆蓋在樹葉上，初雪還沒來臨。
“子涵，別畫了，來看電影嘛。”謝曉雪吃着泡芙餅，坐在粉色地毯上，手指尖撥動平板屏幕，瀏覽影視。
她吮了下手指，說：“最近怎麼不見你找周旭哲啊？”
張子涵正畫著漫畫建築，“滋啦”一聲，蘸水筆畫出界外，半邊紙破裂，她放下筆，沉聲道：“弟弟需要晾一下，欲擒故縱嘛。”
說完這話內心根本沒有底。
“也是吧，但我看你最近憔悴好多，漫畫都連載完了，還是放鬆放鬆吧。”
張子涵走到她身側坐了起來，她看着電影，突然平板屏幕彈出一條招聘信息。
【招聘英語老師，一天800塊，一天上三個小時，地點是夏涼區南嘉院，有意向加微信1348xx…，尤女士。】
“八百塊一個小時。”張子涵好奇點了進去，拿出手機加了微信。
“你幹嘛？”謝曉雪睨了下她手機屏幕，她問道：“我讓你放鬆，不是讓你工作啊。”
張子涵說：“八百塊好誘人，而且我英文也拿了六級了，剛剛大學畢業出來的，應該沒有很多要求吧。”
謝曉雪白了她一眼，在地毯上側躺着，說：“南嘉院是富人地區，每一個進去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你呢？”
張子涵反駁道：“我啊，我就是應聘者，她招我應，市場需求嘛。”
微信屏幕亮起，通過驗證，她看着尤女士的頭像，一朵蓮花，果然是有學問。
尤女士【我叫尤寧，你先發一份簡歷給我，明天上午九點過來見一面】她發了個定位過去。.
張子涵【好的。】
她放下手機，尤寧該不會是周旭哲母親吧？以前在電視上一直有她身影，最近幾年她家發生變故，女兒和丈夫都車禍去世了。
點進朋友圈，果然就是周旭哲媽媽，指尖在不斷滑動着，裏面都有周旭哲的身影。
謝曉雪一旁吐槽：“果然工作狂魔。”
張子涵嘴角輕笑：“稿費已到賬了，我給你轉生活費。”
“子涵，我不差錢的，我家開了幾間連鎖超市以及珠寶首飾的，一天營業額都比你多。”
“果然是財大氣粗的人，不過還是要收。”張子涵起身收拾畫稿，打開筆記本看着周旭哲微博，都關閉評論了。
最近他好像不在隔壁住，停賽三個月，他每天無蹤無影似的，女粉絲居多，一直在打榜，她看到粉絲列表多了一個周旭哲。
周旭哲關注了她。
“果然逃不掉我的手掌心。”張子涵咬着拇指樂呵呵傻笑着，這下子每天都可以私信給他，他微信至今都加不上，就算陳銘風推薦也加不上。
次日早上，天氣晴朗微乾燥，張子涵身穿黑色毛呢大衣，中間穿着裙子，短靴，整個人顯得溫儒爾雅。
坐了幾十分鐘公交，轉車再轉，張子涵看到那地址，南嘉院周府，獨棟別墅區，周圍都是小樹，門口兩個石獅子，大門卻很普通。
她按下門鈴，對講機那邊是一個中老年人的聲音，沉沉道：“你找誰？”
“我是面試的。”張子涵回答道，倏地，大門敞開，對講機說：“直接進來往前走。”
張子涵走進去聞到一股茉莉香味，她看着那碩大的游泳池，以及幾百平房子，富人生活越來越富。
被管家領進書房，尤寧坐在軟皮凳子上，手指尖夾着煙，另一隻手在拿筆寫東西，微褐色短髮穿高領毛衣，房間內是玫瑰淡香味道。
“你好。”張子涵微躬身。
“你先坐會。”尤寧說，沒抬眼看着張子涵。
張子涵禮貌回復：“嗯嗯。”坐在背靠門的米色沙發，書房裏全是文件，四處觀望眼神最終還是落在女人身上。
倏而，門外敲門聲響起，女人說：“進。”
一個小孩跑了進來，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淚，稚嫩的聲音哭喊着：“舅舅他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一個聲音在門外，語氣既霸道又冷冽。
張子涵緊緊蹙眉，這聲音好熟悉，她閉着眼，腦海不斷回想，搭在膝蓋的食指不停點着，空氣聞到一股薄荷煙草味。
那味道既濃烈又禁慾感。
尤寧用力“啪”的一聲放下筆，手指尖的煙灰掉落在地板上，大聲呵斥道：“周旭哲，你又欺負外甥！”
張子涵猛地睜眼，她轉頭看向門口，他一副漫不經心，一身黑色工裝褲，頭髮剪短了，輪廓硬朗許多，闔着眼皮，偏頭靠在門框上，單手插着褲兜。
她心中溢出愉悅，偷笑起來。
原來回家住了，這世界真小。
周旭哲走了進來，他沒看到張子涵，直接拎起那個小男孩的后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他聲音淡淡說：“陪舅舅去打球。”
“我…我不要，我要學習。”那小男孩瞥了一眼張子涵，他哭喊着：“漂亮姐姐，救我。”
“姐姐？”周旭哲兩眉擰緊，他鬆手，回頭望向沙發那裏，張子涵眨着眼看向他們。
張子涵觀察他臉色有些震驚，而後很快恢復平靜。
“好了，別吵了，我這有客人呢。”尤寧站起身子，走到張子涵身旁的沙發，她揮一揮手示意他們倆出去。
“我想坐在這裏。”周旭哲無視尤寧，他坐在張子涵對面，板着一個臉，似乎覺得張子涵是有意而來。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眾人望去，施茵茵穿着一身毛呢大衣，中間沒有扣上紐扣，白色低胸襯衫，超短裙，腿上穿着黑絲，又性感誘人。
張子涵睨了一眼，大冬天的不冷啊。
“怎麼了嗎？茵茵。”尤寧問道。
“沒，我找一下周周，有話跟他聊聊。”施茵茵看向周旭哲，他面頰陰沉，眼神清凌凌盯着張子涵。
“茵茵？”張子涵眉微微擰下，她們之間很熟悉嗎？指甲鉗進手掌心，這女人到底跟他們家有多少關係好到什麼程度？
眾人目光睽睽投到周旭哲身上。
張子涵祈禱着，不要讓他們單獨相處，她被上次那句話折磨透了。
“她是來幹嘛的。”周旭哲從兜里掏出口香糖，眼神看着尤寧。
尤寧磕下煙灰，咳咳幾聲，聲音清冷：“我聘請來的英文老師，給我外孫上課。”
她回頭再看向張子涵，溫和地笑了：“你昨晚發的簡歷我看到了，我很滿意，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張子涵微笑點了點頭。
“我不同意。”周旭哲吹起泡泡，“啪”的一聲，爆開了，漆黑的瞳仁鎖緊她。
尤寧輕扯唇角，用力摁下未吸完煙的煙蒂，低笑着，喉間有股怒氣迸發出來，她說：“我聘請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子涵內心得意洋洋的，重複着那句話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是尤夫人聘請我的。
“我也可以教外甥啊。”周旭哲輕描淡寫說道，他挑眉示意讓外甥過來，但已經坐在張子涵身旁，側着頭挽住胳膊。
尤寧嚴肅道：“拜託，打好你的球，其餘事沒讓你管，好嗎？”
周旭哲見狀也抵抗不住，舌尖抵了一下臉頰，下頜線在不斷微動，眉眼深邃，倏地站起身子，留下一個字：“好。”
施茵茵也跟在他後面。
“中午留下來吃飯吧。”尤寧伸手握着她的手，張子涵感受到那拇指有厚厚的繭子，皮膚微黃輕微褶皺，她應該工作許久了吧。
“今天鬧笑話了。”她拍下張子涵肩膀，和藹可親的樣子讓人覺得親切。
張子涵不好意思拒絕，她說：“好的，我留下吃飯。”
尤寧重新燃起一根煙，單手撐在書桌上，中年身材卻有纖細的腰，她說：“好。”
張子涵在電視看過尤寧，房地產大商，老城區的房子都是她收購，只不過當時與拆遷款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