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孤只有一個皇姐
景巳不相信晏嶼是真的喜歡皇姐,而且在他看來,喜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更多時候不過是人們,用來實現自己目的的工具罷了。
所以比起相信喜歡什麼的,他更相信晏嶼是別有用心。
以前他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是因為他雖然知道皇姐喜歡晏嶼,可他也看的出來,晏嶼對皇姐這些小伎倆不感冒。
所以他想着皇姐有一日覺得無趣了,這件事便也作罷了。
可現在他看的出來,晏嶼明顯對皇姐不一樣了,這是促使他做到這種地步的,是仇恨下的不得已而為之,還是真的看到皇姐身上的好了。
他不知道,但他覺得更像是前者,畢竟晏嶼和朝堂那些耿直的武官不一樣,他們只知道帶兵打仗的。
也和那些自命清高的文官不一樣,他們抱着先人規矩,只知道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的。
他更淡然,更自若,像是個局外人,也像是個.......掌局者。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皇姐讓他當太傅,他沒有阻攔。
這樣的人用好了,便是一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利刃。但這樣的人,也定然不願成為別人手中棋,或劍。
他父皇駕馭不了,他也沒有什麼把握,所以比起挖掘他,不如讓他悠然的了卻此生更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知道晏嶼身上背負着冤屈,心中懷着仇恨,他不會甘願的。
而這樣的晏嶼會跳到棋局中,和皇姐談戀愛嗎?他不相信。
景巳看着自己不怎麼聰明的皇姐,他覺得她早晚被晏嶼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景樂聽到景巳的話,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要是玩,肯定是玩不過晏嶼的,所以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對晏嶼的感覺是不同的,也不承認。
反正只要不承認,若是真的到那一日,自己還可以隨意的聳聳肩,笑着說自己不在乎。
景樂給自己夾了些筍,一邊吃着一邊皺眉道:“阿巳,你是不是有點早熟啊?”
景巳:........
景樂繼續道:“別人跟你這麼大,都在地上打滾要這個玩具,要那個玩具呢。”
“為什麼你要像個老媽子一樣,在這口苦婆心的操心我的感情,你覺得這合理嗎?”
景巳咬了一口排骨,憤憤道:“那還不是因為我的皇姐太笨了。”
景樂:“我這不是笨,我是大智若愚。”
景巳:“皇姐,承認自己笨也是個優點。”
景樂:.......
她轉過頭看着景巳,直到景巳都懷疑自己說的話,是不是過了的時候,景樂悠悠道:
“阿巳,你這樣以後能找到媳婦嗎?”
景巳有些無奈:“皇姐現在討論這個,是不是有點早?”
景樂搖了搖頭:“從娃娃抓起嘛。”
景巳:“皇姐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景樂夾了塊排骨放在了自己的碗裏,隨意道:“我心裏有數。”
景巳默了默,垂着眸子,看着碗裏的排骨,心情有點複雜。
兩個人默默吃了一會飯。
景巳突然很認真的開口:“皇姐會難過嗎?”
景樂知道景巳說的是晏嶼,她默了一下,然後無所謂道:“當然不會了。”
景巳看着景樂的模樣,兩條小眉毛蹙在了一起,他看出景樂在敷衍自己。
他想着景樂之前的種種,若是被晏嶼耍了的話。肯定不是一點半點的難過,他不想讓皇姐難過。
景巳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夾着排骨吃了起來,他改變主意了。
晏嶼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只要皇姐喜歡,他就得一直把這戲做下去,直到皇姐膩歪了再說。
威逼也好,利誘也好,甚至拿出皇室的身份壓着他也好,不管如何,這件事裏皇姐不能是受傷的那個人。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氣氛倒是難得的歡快了許多,景巳才帶着人回東宮了。
景巳走了好一會,青禾才回來,說是紫葉醒了,和之前相比有精神多了,只是身上的燒還沒退,但小勝子說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景樂這才放下心來。
青禾又繼續說,小勝子說那葯多多貴重,千金難求,什麼這京城的大戶人家都不見得能用到,可晏大人聽說殿下救了人,就給殿下拿來了,晏大人對殿下是真心的什麼巴拉巴拉。
景樂就知道晏嶼拿的東西,肯定都不是什麼尋常的東西,可他能做到這個份上,確實也是用了心的。
景樂別的不說,對晏嶼這個大方勁,還是蠻有好感的。
可又想到他剛才看自己那個哀怨的眼神,笑容便又僵在了嘴角上,早知道就不氣他了。
景樂想着算了,明日去找晏嶼說清楚就好了,於是安心地睡了。
晏府,明月當空。
晏嶼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身白衣,清俊儒雅,他提着茶壺將茶水倒在杯中,又緩緩將茶壺放下。
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晶瑩剔透的白玉杯,將茶水澆在了一隻撐懶腰的貓咪上,那黑色的貓咪,漸漸的顯出些橘色。
他做完這步,又拿起對面的杯子,重複了一遍這個步驟,才稍坐了一會。
阿福就來稟告:“公子,太子殿下來了。”
晏嶼微微頷首,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
晏嶼朝着已經進府的小人,行了一禮。
景巳有模有樣的抬了抬手,聲音略帶揶揄:“晏大人剛才可不是這個態度。”
晏嶼做了個請的手勢,笑着道:“剛才是被殿下氣糊塗了,一時失了禮儀,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景巳看着晏嶼如此不避諱,默了一下沒說話,抬步朝着後面走去。
走到石凳前,他扶着石凳,跳坐在了上面,看着已經準備好的杯盞:“晏大人倒是神機妙算,連我要過來也知道。”
晏嶼坐在了景巳對面,拿着茶壺給景巳的杯子裏填了些茶水:“只是想着若是有人和臣,一起喝茶就好了,太子殿下就來了。”
景巳端起茶輕抿了一口,茶香很淡,是他喜歡的,他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開門見山道:“孤只有一個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