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盡我所能

「別忘記帶東西！地方記好了嗎？」

為了能讓塵沙好好休息，已經很久沒有自己下廚的喬伊小姐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替塵沙準備早餐。此時她還沒把圍裙換下，趴在門口處向已經走出門外的塵沙喊到。

「記好了，姐姐你就放心吧，絕對萬無一失。」

檜扇市只是合眾地區西南部地一個小城市，雖然城鎮題詞為「更新發展的城市」，實際上居住在這裏的人以老年人居多。畢竟此處瀕臨海岸，氣候宜人，是個適合養老的好地方。由於城市內沒有精靈研究所，每年發放初學者精靈的環節就改為在訓練家學校舉行。

塵沙並未成為過訓練家學校的學生，但在精靈中心地工作讓他有時也需要前往訓練家學校，替學校內的教學精靈們檢查身體狀況。對於去往學校的路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一路上平安無事。在檜扇市這種小城市裏，像這樣平淡而又波瀾不驚的生活才是最為正常的。無論是在路邊的草坪上嬉戲打鬧的孩子們，還是悠閑地散着步的老人，他們都是組成這個城市的一部分。曾經習慣了在城市中過着高壓生活的塵沙，在此刻也感受到了慢生活的美麗之處。

只是，他注意到了一件不得不讓他停下腳步的事情。

一個老人焦急地在一棵大樹下踱步，時不時抬頭望向樹頂的方向。塵沙眯起眼睛向老人看着的方向望去，發現了一隻有着咖啡色毛色的小狗緊緊地抱住了一根樹杈，身體不住地發抖。

即使沒有精靈圖鑑，塵沙依舊一眼就認出了這隻小狗的種類，是一種叫做小約克的小精靈。這種狀似小狗的精靈聰明伶俐、溫順忠誠，有不少家庭都會馴養它們來陪伴家中的孩子和老人。就連合眾地區的君莎小姐們的同伴也並非是卡蒂狗，而是小約克的進化形態哈約克。

塵沙不知道這隻小約克是怎麼爬到樹上的，但看它那副模樣，也絕不像是能夠自己爬下來的情況。

「老人家，這是怎麼了？」

塵沙快步趕到那位老人的身旁，詢問着事情的經過。

「小姑娘，我之前在路邊散步的時候，有一隻扒手貓偷走了我的包，小約克為了我去追趕這裏那隻扒手貓，跑到了樹上……你能幫幫我們嗎？」

可能只是老人眼睛不太好使吧。

塵沙的面容較為陰柔，顯得有些中性，而這個老奶奶看上去年齡也該有80多歲的樣子，會認錯他的性別也情有可原。塵沙不去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再次集中精神，觀察着小約克的狀況，發現它的身上還有着一些擦傷和爪痕，看起來它經歷了和扒手貓地搏鬥。t.

扒手貓要比小約克更為靈敏，樹上更是扒手貓這類貓精靈的主場。這隻小約克一眼看上去就十分瘦小，體型要比尋常的小約克小上一些。這種小精靈雖然勇猛忠誠，但它們的高智能也會讓它們分辨出對手的實力，從而避免無意義的戰鬥。這隻小約克明知如此也要追上去，無論如何，都能夠展現出它和主人之間的情誼之深。

但是……

駒刀小兵戳了戳塵沙的衣角，示意他注意手腕上戴着的手錶。塵沙掃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如果他現在趕去訓練家學校的話，就能夠趕在開始之前到達現場。

只是，這個老奶奶和她的精靈也急需幫助。

塵沙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在外婆家中，外婆一人生活，與她作伴的只有一隻小小的泰迪犬。雖然每次他去外婆家做客時，這隻小狗都會叫喚上半天，像不認識他一般，但無論怎樣，這隻小狗都是外婆的寂寞生活中少數能夠為她帶來色彩的生命。

孤獨的人需要陪伴，無論是什麼都好。在塵沙的心中，答案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

「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這孩子的生命就由我來保護。駒刀小兵，爬到樹上吧！」

在塵沙的指示下，駒刀小兵用自己手上的刀刃作為攀爬工具，開始向小約克所在的樹頂爬去。而塵沙也挽起衣袖，從自己斜挎着的挎包中開始準備治療精靈所需要的工具。

駒刀小兵敲了敲樹榦，示意塵沙它已經到達了位置。說來奇怪，這麼多年以來駒刀小兵幾乎從來沒有出過聲，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用肢體語言或製造出一些聲響來回應塵沙，或是引起他的注意。這讓塵沙有時會想駒刀小兵是不是不會說話。

「我看到了，能拜託你把小約克先從樹杈上轉移嗎？」

繼續讓小約克停留在樹杈上，只會讓它的處境變得愈發危險。於是塵沙便指揮着駒刀小兵先把小約克搬到樹上較為安全的地方。可當駒刀小兵剛向小約克的方向挪動時，那根樹杈開始因承受的重量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駒刀小兵，在空中接住它！」

即使放着不管，樹杈也會立刻折斷。塵沙迅速做出判斷，而駒刀小兵也遵從着他的命令，從樹榦上縱身一躍，在空中接住了開始下落着的小約克。

但駒刀小兵並沒有飛行的能力，即使接住了小約克，它也因為沒有一個地方可供落腳而迅速地從空中落下。

果然只有一個辦法了....！

附近能看到的人除了塵沙自己，就剩下那個老奶奶，這件事必須要由他來做。無論現在還是前世，他都從來不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有過自信，但此時他依舊選擇用自己的雙手接住了落下的駒刀小兵和哈約克。兩隻加在一起有差不多14千克的重量，這讓接住了它們的塵沙被衝擊力影響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換在正常的世界，不說會受到嚴重的損傷，也難以避免會脫臼。但塵沙並未感覺到強烈的疼痛感，只是感覺有些使不上力氣。

畢竟某個超級真新人都能輕鬆抱起50kg的幼基拉斯，想必在這個世界裏與精靈們朝夕相處的人們體質也要更好吧。

「小姑娘，你...」

「我沒事。」

塵沙也懶得去糾正老奶奶的錯誤了。不顧雙臂傳來的脫力感，塵沙調整了下呼吸，看向了自己懷中的駒刀小兵。

「先把這孩子放下吧？拜託你幫我拿一下備品了。」

駒刀小兵輕巧地從塵沙的懷中跳下，把小約克輕輕地放在了塵沙之前鋪好的一塊布巾上。在精靈中心的日子裏它也沒有閑着，和喬伊小姐的差不多娃娃學了不少作為助手精靈所應了解的知識。它十分熟練地按照塵沙的要求，從挎包中遞給他各種治療精靈的用具。

忙活了半天，見小約克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安詳睡去后，塵沙才總算也安下了心來。

「只要好好休息一陣子就會恢復了。它的身體還挺結實的呢。」

作為醫生，理應在治療結束后將結果告知患者的家屬，雖說這一世的他還不是醫生，但前世的老習慣還是難以更改。

他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可能是治療小約克花費了過多的精力吧。

見到小約克的狀態平穩下來，那個老奶奶抱起了她的小約克，因為自己的精靈總算恢復過來而流下了眼淚。但她並未因此而將一旁昏昏沉沉地塵沙視作不存在。

「小姑娘，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看你的狀態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到我家休息一下...？」

塵沙雖然很想接受老奶奶的好意，但想起他今天出門的原本目的，即使再怎麼疲憊勞累，他也總歸要去那裏看看。說不定等到了的時候還能趕得上。

「多謝您的好意，我還有事情要做....就先不休息了。還有，一定要注意在小約克醒來之後帶它再去精靈中心檢查一下....」

老奶奶注視着搖搖晃晃向前走去的塵沙，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隻大號的晃晃斑。駒刀小兵由於過於矮小而無法攙扶它的訓練師，但它卻想到了把剛才小約克趴着的那根樹枝撿起來，遞給塵沙，權且充當拐杖。

待塵沙終於走到了訓練師學校的大門前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訓練師學校的門口。

「打擾一下，先生，我是來申請領取初學者精靈的....」

塵沙一手拄着拐杖，另一隻手從挎包中拿出了自己的信息卡遞給了白大褂男人。男人看了看塵沙的信息卡，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或許他也是一時難以相信以塵沙的容貌，信息卡的性別一欄上填的居然是男性吧。

各地區發放的信息卡都經過了層層工序與驗證，絕無造假的可能，唯一可能出錯的地方就是有人冒用別人的信息卡，因此才需要仔細確認。

「真不好意思，這批的初學者精靈已經發完了，三個月之後還會有新的一批。」

男人作為一名精靈研究員，自然懂得許多有關於精靈的知識。他一眼就看到了塵沙挎包中那些精靈藥品，再加上他這種隨時都有可能昏倒的狀態，很輕鬆就能聯想到他遲到的原因。只是規則是聯盟方訂好的，即使他打算通融一下，現在也沒有精靈可以送給塵沙了。

白大褂又打量了一下塵沙，注意到了他身邊跟着的駒刀小兵。這隻駒刀小兵可能也是塵沙的夥伴。於是，他便把合眾地區的精靈圖鑑交給了塵沙。

「雖然沒有精靈了，但這個圖鑑你帶上吧。」

「這樣啊……感謝您告訴我這件事，我就先告辭了。」

塵沙接過了精靈圖鑑，用自己的信息卡進行了認證。既然已經失去了挑選初學者精靈的機會，塵沙也沒有繼續在這裏停留的理由。會感到有些失落也是難以避免的。但身旁的駒刀小兵衝著他舉起了雙手，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彷彿是在使用招式一般，然後又擺出了一個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姿勢。就像是在告訴塵沙「我也很強」一樣。

「……辛苦你了，有你在身邊就沒問題。」

見自己的夥伴在努力地逗他開心，塵沙釋然地笑了笑。即使沒有初學者寶可夢也無所謂，只要與駒刀小兵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可感傷的。

「小姑娘。」

有些熟悉的蒼老聲音再次傳入了塵沙的耳中。擁有着這樣的聲音，還會如此稱呼他的人，就只有……

他回頭望去，看到了早上曾幫助過的那個老奶奶。

「孩子，你也很累了吧。跟我來吧，讓奶奶好好招待一下你。」

和藹而又溫柔的聲音。即使不願欠下人情，但塵沙卻下意識地開了口。

「那……好吧。」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獃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着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