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這人是個蘿蔔
阿九跟在姜瑤身後下車,等她在地上站穩腳,只見她眼前寬廣開闊的廣場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穿着紅色系的袍服,只是顏色深淺不一。
女子們的穿着和阿九昨日見到的女子們的穿着袍服相差無幾,只是頭上的銀冠變了。這些巫官們的銀冠變成了用銀絲絹綉着獸面紋的瓦狀青布疊於頭頂,再用兩根大髮辮盤繞盤繞青布做鬢。雖然沒有姜瑤的那麼隆重,但也精緻華美。
男子們的也穿着深淺不一的紅色系袍服,長發梳成辮子繞髻於腦後,頭上用銀絲獸紋青布纏頭。
然而不管男子還是女子,他們雙耳皆帶着獸牙耳釘,看上像是兩隻角。他們雙手在身前拿着長長的芴板,有些人拿的是白色的芴板、有的拿的是木質的、有的拿的是竹質的……她們三三兩兩為一團的說著話,也有相互在打招呼。
烏泱泱的人群不知是因為看到姜瑤還是阿九,紛紛開始騷動。
阿九心想這哪裏是百官?這裏最少起碼得有三、四千人吧?
而現在這幾千來人全都將視線集中在阿九這裏,他們臉上神情各異、各種心思,都看着阿九這邊竊竊私語。
阿九想起方才沐浴時宓雙雙跟她說起過王宮內的一些基本的規矩。她說王宮內規矩森嚴,因為時間原因她也沒法跟她細說。但她總結了三條,只要記得第一,不能在王宮的公眾場地施展任何法術;第二,不得在明堂以外之處議論朝政與神農嫡族;第三,更不得在王宮任何地方留下自己的任何物件。只要嚴格遵守以上三點,她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
阿九此刻心想就算她想有什麼事兒,被這麼多人盯着,輕易也不敢幹點什麼事兒出來。
這些人的目光讓她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她感覺自己手腳有些發軟,手心開始冒汗,她知道自己人群恐懼症又要犯了。
她開始努力地自我安慰,自我催眠:這都是一群胡蘿蔔、地瓜、番茄……
這時姜瑤回頭看着她,對她說道:“不用緊張,你跟着我就好。”
阿九點點頭,跟在姜瑤身後硬着頭皮向前走。她們面前的人群紛紛讓出一條道來,這條道向前延伸開去,一直延伸到一條長長的階梯前。
姜瑤和阿九從人群讓出的道中走過,一開始是靠近姜瑤和阿九的一部分人開始下跪,然後慢慢延伸開去,最後廣場中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阿九盯着姜瑤的後腦勺。姜瑤此刻儀態萬千、大氣端莊,就好像這些人給她下跪是這個世界上最理所當然的事。而自己跟她的狀態相比簡直一個地一個天。
不過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姜瑤身上,不去看其他人,感覺自己此刻好像沒剛才那麼慌了。現在她再去看這些正跪在地上的人,感覺自己手和腳力氣又回來了。估計是自己的恐慌症被姜瑤自信非凡的氣場給擊退了。阿九心中對姜瑤既羨慕又佩服,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練出這麼強大的自信與氣場的,果然是能坐上大祭司位置的人,就是不一樣。
她看着這烏泱泱的人群,怪不得姜瑤剛才不在這跟她說事兒,她們剛才在馬車中也不能設什麼結界術,要真談論什麼事估計所有的話都要被人聽了去。
阿九跟着姜瑤向一條通向山上的一座百米玉石階梯走去。這條玉石高梯的最頂端是一座巨大的神殿。這座雄偉壯觀的吊樓式神殿建立在半山之處,玉梯凌空延伸至神殿的三道巨門前。在石梯的兩邊還建有兩座二三十丈高的石像,兩座石像皆為威武的獅獸。它們頭皆有兩角,像兩座小山一樣聳立在這玉石梯的兩旁。
就在這玉石梯的最下方,在姜瑤和阿九這條路的最前方,站着三位極其英俊好看的男人。
其中左邊的一位便是昨天她們在天盛隆見過的大司徒姜尤。
他此刻打扮不似昨日那般隨意了。他將長髮辮髻於獸面雙角銀冠中,身着緋紅色百獸圖袍服,雙耳戴着獸牙釘,雙手拿着玉芴板。在四周晃動的火炬火光下,深邃的雙眼中帶着一絲慵懶和冷酷。
站在最右邊的男子便是和姜尤穿着打扮一樣、面無表情的夸父。他和阿九那天見他時的一樣,渾身透着一股蕭索殺氣。
站在這兩人中間的男子,穿着的袍服頭冠和姜尤、夸父相差無幾,只是他頸上比他們多了一些和姜瑤一樣的繁重頸飾。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相貌。他竟是一個和姜尤、夸父站在一起都沒有被比下去的俊美男子。
這男子雖然沒有姜尤和夸父的這種有些過於健碩的體格,但依然軒然霞舉、英英玉立。這身官服在他身上不多不少剛剛好,反而是三個人中穿上感覺最合適的。他身上雅人深致、溫暖如玉的氣質配上他比例完美、俊美非凡的五官竟給人一種清新俊逸之感,宛如一道初春的旭陽,讓人怎麼看怎麼舒服。而他眼神的深處有一絲淡淡的憂鬱,這神秘的憂鬱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索和沉迷。
他的個子和他身旁的姜尤與夸父差不多,三個天神般的男子站在一起,真是一道不該在人間存在的美景。
阿九心中直嘆這些男人怎麼這麼會長,個個都長在她的審美上。這個世界怎麼帥哥好像不要錢似的,到處都是,扎堆的來,怎麼帥怎麼來,怎麼要命怎麼來。
怪不得這朝中官員竟然這麼多,這個點上朝,幾千人,一個個都早早的就候在這裏,每個女官的臉上妝容都特別精緻。換做是阿九,她要是每次上朝都能看見這麼帥的人,她也會早早起來把自己搗騰一番,高高興興來上朝。
但礙於她現在身份尷尬,並且是個有立場的人,加上她自己這身皮囊長得也不錯,她也算是有偶像包袱在身上的。她盡量剋制自己想看花美男們的慾望,將自己的吃瓜型花痴體質深深的隱藏在靈魂深處。她盡自己所有的努力將自己的眼神變得漠然,神情更是冷淡。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象,他們長得一點都不帥。就連對上中間那男子探究的眼神的這一刻,她都催眠自己,這人是個蘿蔔,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