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贈符
“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們繁殖的季節，山林的空氣中瀰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陽春三月，大荒山下，鶯飛草長，蜂飛蝶舞，樹林邊有小鹿和狍子們互相追逐、嬉鬧，處處生機盎然。
徐來出了真武觀，走上山路。看着眼前的美景，他腦子裏想的卻是《動物世界》中的經典解說詞。
“連小動物們都戀愛了，我窮成這樣，只能做一個單身狗了！”徐來自嘲着，“但願這次進城，能賣個好價錢！”
他肩上的擔子裏，裝着美女蛇身上的零部件。
那條美女蛇已經被他大卸十八塊，腦袋和骨頭都埋了，留下蛇心、蛇肝、蛇膽、蛇腎以及蛇皮都裝進籮筐，帶到城裏賣錢。
那滿滿的三大盆蛇肉，都被他用鹽腌了，放在大缸里。缸蓋上還貼了“清涼符”，能起到冰箱的作用。
他又燉了兩大塊蛇肉，不僅解決了早餐，還帶了一塊路上吃。
真武觀的門前，“浣花溪”緩緩流過。這條溪水源自大荒山，向東北流入灃水。灃縣的縣城就在灃水的南岸，離此有三十里遠。
如果徐來身上還有銅板，就可以在三裡外的東沙村乘船，直到縣城的北門。
可惜，他窮得連丁當響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靠着兩條腿，走陸路。這就需要從縣城的南門進城，還能更近一些。
剛走出二里多路，徐來就看到溪邊的石階上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洗衣服。
“清風，去哪裏？”那中年婦女看到清風，就直起身來，大聲打招呼。
這婦女是東沙村的田寡婦。清風的師父生前時常接濟她，二人的關係不清不楚。
“田嬸，我進城呢，賣點山貨和野味！”清風雖然一點不覺得累，也要放下擔子，這是禮數。
原本清風都是自稱“貧道”，換了徐來的靈魂之後，說話方式也變了。
真武觀供奉的真武大帝不太靈驗，十里八鄉的善男信女都不來上香。沒人上香，就沒有供奉，沒有捐獻，清風的日子一直都很緊巴。
自從師父明岩死後，清風的兩個師兄清平和清水都耐不住窮困，先後出走。清風為了生活，時不時的打些野味改善伙食。
所以，田寡婦十分理解清風的做法：“好小子，不錯嘛，會過日子了！”
田寡婦說著，從溪邊走到路上，又從兜里摸出幾個銅板，就往清風的懷裏塞。
“田嬸，你幹什麼？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徐來連忙推辭。
“嬸子給你一點零花錢，留着坐船，也省些腳力！”田寡婦見徐來如此生分，不由得虎着臉，“臭小子，你跟嬸子還客氣什麼？”
“田嬸，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我還年輕，正需要鍛煉一下！”
徐來深知，田寡婦的家庭也不富裕，他絕對不會收她的錢。
就在這時，徐來看到田寡婦的臉上有點異樣。
田寡婦的鼻樑上有一道隱隱的黑氣，向上直衝“印堂”。這種情況在相學上有個說法，叫“黑煞犯命宮”，預示主人將有性命之憂，而且就在三日之內。
“美女蛇死了，說不定會有同類下山報復。難道她要死在延維妖蛇之口？”徐來心中狐疑，“我若是沒看到，倒也罷了。既然看到，就不能袖手旁觀！”
“田嬸，我看你臉色不對，此乃大凶之兆，預示近日將有災厄，可不要隨便出門！”徐來告誡道。
田寡婦眼一瞪：“小混蛋！你師父當年就憑着這句話，把我的身體都摸遍了！”
這女人當年也算有些姿色，多年來，她雖然經歷了生活的毒打，卻風韻猶存。
她這一瞪眼，不僅沒有煞氣，反而帶着有意無意的勾魂。如果換了個抵抗力弱的，說不定就從了。
好在，徐來在穿越前就閱人無數，這種級別的女人還遠不至於讓他色授魂與。
他眼睛一眯，不與她對視，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張“辟邪符”。
“田嬸，這張符你拿着，貼身收藏，或許可以解你近日之災厄！”徐來小聲說道，將符籙遞到田寡婦的手中。
穿越前，他所繪製的符籙都是黃級，只能對付最弱一級的妖邪，對延維蛇妖根本不起作用。
好在，這張符籙已經加蓋了軒轅印，成了玄級符籙，效果肯定要比他先前畫的所有符籙都好。就算鎮不住延維，總比沒有強。
田寡婦這才知道，徐來並不是他師父明岩那樣的色道士，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半信半疑地揣起符籙：“好吧！既然是你小子一片好心，嬸子就收下了！”
“再見，嬸子！”徐來說著，將扁擔壓在肩頭。
“再見！”田寡婦揮了揮手，“沒事就來嬸子家坐坐，嬸子給你做油炸鬼吃。櫻子也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這段時間，她可一個勁地念叨你呢！”
田寡婦有個女兒叫小櫻，與清風同齡。當年，她與老道士勾勾搭搭的時候，都讓女兒打掩護。
比如，今日女兒被驚着了，明日女兒需要個護身符，總之，她一去道觀，都要帶着櫻子。
當她與老道士在房間裏“燒香、念經”的時候，就把櫻子打發出來，和清風一起玩。
老道士臨死之前，甚至讓清風還俗，去田寡婦家倒插門呢！
現在，徐來就懷疑，當初田寡婦帶着櫻子去道觀，就是老道士讓她這麼做的。只有用櫻子纏住清風，他才不會去打擾二人的好事。
往事如煙，徐來搜索着清風的記憶，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陽出來羅喂，喜洋洋羅歐喂！挑起扁擔郎郎採光采，上山崗羅歐喂……”
徐來心情複雜，為了排解寂寞，他唱着地球上的山歌，一路走向縣城。
三里山路，七里村路，二十里官道，總共不下三十里。前面已經隱約能看到灃縣的南城樓了。
“三十里的路，我居然只歇了一次，還是剛剛出門時和田寡婦聊天的。按理說，以清風這瘦弱的身板，還不得歇上三！”
徐來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哦，我明白了！這都是因為，我早晨吃了美女蛇的肉。這玩意兒大補啊！”
“怪不得凌晨就起來殺蛇，忙了一早上，累得腰酸背痛。吃了點蛇肉，就立即有精神了呢！”
“可惜啊，這種肉很難得，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