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開局就崩塌
「婉容,你來看,朕的江山,這都是你和你家族為朕打下的江山。」
耳邊,又傳來風君容深情款款的聲音,他屹立在城頭,丰神俊朗,大風捲起他的明黃色的長袍,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皇冕,肌膚上隱約流動着光澤,鬢如刀裁般剛毅,眉如水墨山水畫般俊秀,風獵獵作響,旌旗重重疊疊,身後護衛林立簇擁新的帝君。
「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對她說話的聲音溫柔,好似從前一般恩愛。
但,雲婉容的腳下,戴着沉重的鐐銬,身上血跡斑駁,走路蹣跚,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一切,早已不同往日。
此時此刻,是大虢國天啟元年,風君容登基的第一年,首輔輔佐風君容登基,新君登基一月,就迅速被以謀反罪名拿下,家被抄了,三百人口全部被打入死牢,凡是求情的大臣,也全部被殺。
風君容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皇位,轉眼就將功高蓋主的首輔拿下,當了這堅厚城牆的卑微鋪墊。
雲婉容走得十分沉重緩慢,腳掌已經斷了,忽然身後傳來銀鈴般的聲音:「姐姐這是怎的,走路怎麼如此之慢。妹妹扶扶姐姐吧。」
一雙手扶住她,將她帶到了風君容的面前。
她愕然,看着自己的庶女妹妹婉言:「怎麼是你,你怎麼沒事?」
一襲紅色綉牡丹錦服,姿容絕美的婉言,一隻手搭在新皇的臂上,一隻手撫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嬌笑着說:「姐姐,事到如今也不隱瞞你了,妹妹如今已經是皇上的言妃了。」
「你,你……」
雲婉容一時反應不過來,新君是殺父仇人,她竟然還嫁給了他?
「妹妹肚子裏的是皇上的骨肉。」
說完,她笑着對風君容說:「陛下,請容許臣妾單獨和姐姐說幾句話。」
風君容一臉寵溺地看着她:「城牆上風大,處理好后就下來,朕還要帶你去看萬民為你升騰的煙花。」
「多謝陛下。」
風君容從城牆上離開,斜眼最後看了一眼雲婉容,眼裏都是嫌棄之色。
「風君容,你我夫妻三年,你卻待我如掃帚?」
「大膽!雲婉容,朕已經是國君,你竟然還敢直呼朕的名諱,簡直是大逆不道,今日,死也要你死個明白,朕,從未愛過你,你這個蠢婦,常常自以為是,身材肥胖如豬,臉上還有疤痕,朕忍你到今日已是極限。」
說完,他拂袖而去,再也不多看她一眼。
那一刻,雲婉容的心碎成了渣渣。
他,竟然從未愛過她。
那些情話,都是虛情假意。
婉言撫着自己的肚子,一副心滿意足歲月靜好的樣子:「姐姐,不僅僅是陛下忍你多時,我自從見到你,就一直在忍你,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憑什麼你如此愚蠢卻處處高人一頭,你醜陋如斯卻還要享受全家的疼愛。不過,老天是公平的,讓你的夫君疼我如命,而你,註定要成為他的墊腳石。」
婉容厲聲說:「婉言,我自認待你不薄,爹爹和娘親待你寬厚,你卻要如此恩將仇報,風君容將我們雲家全部打入死牢,那也是你的爹,你的娘親和親人。」
「姐姐你錯了。」她嬌笑着打斷她的話語:「第一,雲家人不是打入死牢,是男子都已經全部處死,女子全部淪為教私坊官妓,有點姿色的已經被人買走,你的幾個忠心的丫鬟為了見你一面,要麼出賣自己的肉身,被糟蹋而死,要麼溺水而亡。至於你的娘親,呵呵,被迫接待客人,已經撞牆而死,真是便宜她了……她不是自認嫁妝豐厚嗎,陛下已經將她的一切財產賞賜給了我的親屬。哦,想起來了,你不是有個會念書的幼弟,是雲家獨子,慘遭橫死嗎,告訴你,他不是死於溺水,而是我舅舅親手將他推下水的,讓你們雲家斷絕子嗣。呵呵,你們家的人,都是我們家的人的墊腳石。」
「什麼!婉言,你們竟然逼死了娘親,那父親呢,父親也是你的父親,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親生父親。」婉容恨不得和自己的母親一起去。
「父親?呵呵,是他以為我是他的女兒,白白給別人養大了女兒,實際上,我生父是母親老家的石秀才,他們至今相愛。你的爹戴了多年的綠帽子,沒有想到吧。你爹已經服毒自盡。」
「不,爹,娘親,婉言,我要你死,我日夜詛咒你,總有一日,你定然會為你今日的惡毒付出慘烈代價。」
「姐姐,你還在做夢呢,你說的總有一日,是寄托在你的兒子身上吧,留你的兒子,那不是留下禍根嗎,我姍姍來遲見你,就是處理這事去了。我娘親說她心口疼,需要出生嬰兒的心間血,陛下已經賜死你的兒子了,取了他的心間血為我母親治病,不過就是個兒子嘛,願意為陛下生兒子的妃子多的是,我這肚子裏就有一個,你還是快點下去,陪伴你的瑾兒吧。」她格格地嬌笑着,一吐這些年,被這個肥胖嫡女姐姐壓一頭的惡氣。
「***,去死吧。」
雖然身上傷痕纍纍,但聽聞自己的父母、兒子都慘死,婉容身體裏湧出最後一絲力氣,朝婉言撲了過去,手裏的鐐銬一把銬向婉言,她要死,也要拉着這個惡毒的女子一起共赴黃泉。
忽然,身後一隻腳踹了過來,將她直接踹在地上。
隨即,一碗熱辣辣的雞湯潑在她的臉上。
她抬頭,訝然看到自己的大丫鬟水月惡狠狠地叉腰站在自己的面前。
「水月,水月你怎麼如此對待我?你忘了是我把你從人牙子那解救出來的嗎?」
「大小姐,你蠢啊,那是一齣戲,是二小姐,不對,是我親表姐為了讓我埋伏在你身邊,演出的一場苦肉計,你竟然還敢傷害我親表姐。」
婉言有些驚魂未定,對水月說:「她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你給她點顏色看看。」
水月獰笑着,從旁邊的護衛身邊拿了一把刀,如今自己的親表姐如此受皇上的寵愛,討好親表姐,自己也可以嫁一個貴胄公子,何樂不為呢。
她笑着說:「大小姐,你剛剛要殺我表姐,是用你的手,我看你那手就別留着了。」
一刀飛了過去,婉容的右手整個被削掉了。
婉容疼得在地上打滾。
「聒噪。」婉言冷冷地說道。
「是,表妹明白了。」
水月附下,一把抓住了婉容的長發,說:「割了你的舌頭,你下去以後也沒法找閻王訴苦。」
一刀閃過,婉容的舌頭也斷了,再也哭喊不出來,只有眼淚在那流淌。
「愛妃。」新帝君又匆忙轉回來了,皺眉說:「朕才遠遠見到這個卑賤的女子竟然想要殺你,真是留此禍根不得。可沒有驚嚇到我們的孩兒吧!」他慈愛地撫摸婉言微微隆起的腹部,低頭看着已經成了血葫蘆的婉容,毫不憐惜她,拿出自己佩戴的長劍,淡淡地說道:「你嚇了朕的愛妃,留你不得了。」
長劍飛閃而下,婉容的腦袋被切了下來,飛到了空中。
起霧了,那顆頭顱瞬間被迷霧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