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為什麼吻她?
傅司宴擰眉的樣子,讓明溪想起白天做的那個夢。
夢裏,他就是這樣冷冰冰叫她打掉寶寶的。
她心一陣怦怦跳,解釋道:“可能吃壞肚子了,躺一會就好。”
傅司宴眉頭皺起,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她的話。
緊張之下,她咬着唇輕喊了句:“疼。”
傅司宴翻開她的手掌,幾道交錯的划痕,在白嫩的手心裏顯得觸目驚心。
他擰着眉頭:“你沒去處理?”
明溪自己都不知道手心還有傷,應該是摔倒時擦到哪裏了,想到白天她表情瞬間又低落下去。
見她臉色蒼白,傅司宴想也沒想,攔腰抱起她放到沙發上,然後拿了醫藥箱過來。
他半跪的姿勢,輕柔地給她清理傷口。
“不知道躲開么?”
明溪簡直無語,第一次見惡人先告狀還告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明明推開她的人就是他!
傅司宴拿着酒精棉球輕輕擦拭,狹長的眼眸向下看的時候,看起來很溫柔。
明明很隨意的動作,卻能毫不費力就讓人心甘情願的溺閉在裏面。
酒精帶來的刺痛,讓明溪眼角氤氳出水汽,她咬着唇覺得自己太嬌氣,一點點小傷而已。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哭。
眼淚快要掉出來那刻,明溪緊緊咬住下唇使勁忍着。
她很想問他,真的就一點都沒愛過她嗎?
可她又怕真的聽到傅司宴的回答時,會承受不住。
傅司宴抬頭就看到她嘴唇都咬到破皮,嫣紅色的血給玉雪樣的面容沾上了艷粉,明晃晃的扎眼。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語氣命令:“別咬了。”
明溪含着淚有些尷尬,只得掩飾似的說:“好疼。”
被捏着下巴,她的聲音發出的含糊不清,鼻尖泛紅,淚痕溢出。
像朵夜裏沾染了露水的薔薇,脆弱易碎。
傅司宴心像是被狠狠啄了一下。
下秒,捏着下巴的手收緊,不由分說直直吻了下來。
傅司宴壓下來的時候,擋住了她眼前有的光亮。
灼熱的吻如風暴落了下來,破掉的唇被他吮得更疼。
明溪心怦怦直跳,連忙伸手慌亂地抵着他的胸膛,推他。
她有些氣惱,現在吻她,是什麼意思呢?
腦子裏一大堆問題,心更是亂成了麻。
可面前的人根本容不得她思考,傅司宴在這方面一直是極其強勢的。
他虎口扣住她作亂的手,深深陷進柔軟的沙發里,禁錮她,然後改為輕輕咬她的唇角,每一個節點都掌控到,讓明溪根本無力去想別的。
只能被動的去應承。
傅司宴太知道怎麼撩撥她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輕咬慢吮,讓明溪軟成了一汪水,出口儘是破碎的音節。
曖昧纏綿的氛圍被振動的手機聲打破。
傅司宴的手機在桌子上閃爍不停,他沒去看,反而捧着她的臉,吻得更深更重。
明溪眼角緋紅,卻在看到屏幕上閃爍着‘雪薇’兩個字后,整個身體冷了下來,格外清醒。
她用力推了下,男人紋絲不動。
下秒,傅司宴感覺到她冷卻的身體,停了下來卻沒有鬆開她。
手機不停震動,明溪別過臉去,不想看。
傅司宴沉默一瞬,起身去陽台接電話。
陽台的門沒關,順着風吹進來女孩輕輕的抽泣和男人低低磁磁的聲音。
聽不清內容,但想也知道,他在哄她吧。
明溪收回視線,看着手上剛塗藥的傷口再次氤出血痕,明明是手上的傷口,可那一瞬間她卻覺得心臟疼得受不了。
她知道,她的心好不了了。
傅司宴進來后,彎腰拿起桌上的鑰匙,剛剛鬆散的領口已經扣好,面容清冷又矜貴。
他垂眸看她,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說了句:“飯在桌上,吃完早點休息。”
他薄潤的唇上還泛着兩人吻過的水光,清冷又勾人。
“傅司宴,別走......”
轉身那刻,明溪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傅司宴,連名帶姓叫他,連聲音都在發抖。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沒有勇氣說出口。
她還想說別離開她,別去找林雪薇。
可就這五個字,就已經用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知道這樣很卑微,可她想為肚子裏的寶寶試一試。
就好比一個溺水的人,臨死前總會掙扎一下。
她告訴自己,一次.....就挽留這一次......
房間裏安靜到窒息。
一秒、兩秒、三秒......
手機又急切的振動起來。
一遍一遍,催魂索命似的。
“溪溪,別鬧。”
傅司宴終於開口,背對着她一點一點掰開明溪的手,也將她的滿腔期望掰得粉碎。
“雪薇情況不太好,我要過去看看。”
傅司宴說完一刻不留,轉身離開。
直到聽到關門聲,明溪才發現自己滿面淚痕,像大雨沖刷,停不下來。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小時候她沒有父母,在學校里常常被別人嘲笑作弄,在下暴雨的天丟掉她的雨衣讓她淋着回家,在下雪天丟掉她的鞋子讓她赤腳出門......
那時候她就在想,她長大后如果有一個家,她一定要捧出十二分真心,好好珍惜。
現在,她長大了。
有了家和想要珍惜的人。
但這扇關上的門,讓她意識到其實什麼都沒改變。
她還是那個雨天裏,雪地里孱弱伶仃、無依無靠的小女孩。
她期盼的光仍然沒有照向她。
......
病房走廊上。
“雪薇都這樣了,你還不多陪陪她?”
顧延舟黑襯衫鬆開兩三扣,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
傅司宴眼眸深沉,沒有開口。
顧延舟倚着窗,單手插袋,桃花眼睨着笑:“傅司宴,你玩真的?”
“當初我可記得你說是為了讓病重的傅爺爺高興,如今傅爺爺穩定了,雪薇身體都這樣了,你這婚還不離?”
看着傅司宴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的樣子,顧延舟故意刺他:“我可得提醒你別犯那份蠢,明溪那樣的身份怎麼配你,玩過也就算了。”
“顧延舟。”傅司宴聲音像含了薄冰,眼裏冷沉沉一片。
“你別忘了,明溪是我妻子!”
顧延舟笑,“這就急了?那你欠着雪薇一條命,想怎麼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