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狐疑,你還好嗎
君雲肆那雙深沉的犀利眸光越發令人琢磨不透了,他負手立在鬼影森林怔了許久,才閃身離去。
而另一邊,沈棠落和南宮沫此時早已回到了玄靈宮後山的那間木屋內。
南宮沫體內之毒被沈棠落操控着鬼魄虛影盡數逼出來之後,當場便醒了過來。
她在修鍊上天賦不凡,體質自然不差。
醒來后,除了身體有些虛弱綿軟外,氣色看起來明顯要比沈棠落這個沒中毒的人好太多了。
沈棠落裹緊那件紅色外袍,一手支在側臉上,疲憊地閉着眼睛。
卷翹的睫毛在晨曦微光下映襯得根根分明,黑長如精緻的小扇葉,上挑的眼尾處微微暈染了一抹桃粉色。
稚氣未脫的小臉已隱隱顯露絕代姿容。
南宮沫就靜默不語地站在她身旁,沒有落座,竟不自覺地給看呆了。
想不到,竟有人哪怕一身倦懶疲怠之氣,也能輕易便驚為天人,令晨光失色。
南宮沫忐忑極了,小心地打量着沈棠落,心裏複雜不已。
她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上一些的小姑娘,是否真的是父親的女兒,更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白日裏,當她看到小姑娘被母親下令,剁去雙手扔去後山的鬼影森林裏喂狼時,她着實有些不忍。
在和兩個姐姐臨離開木屋之前,向來沉默的她刻意曲解了母親的意思。
第一次在侍衛面前拿出了身為玄靈宮宮主女兒的身份。
對他們說了句不要多生事端,直接把人扔到鬼影森林外圍就行了,母親素來仁慈,並不會真的去剁一個孩子的雙手。
可南宮沫心裏很清楚,母親動怒下令那一刻起,便不是開玩笑的,母親也並不是表面那般寬厚仁慈。
她自幼在玄靈宮的存在感極低,當時並不確定侍衛是否真的會把自己蒼白無力的一句話聽進去。
她也在賭。
好在她平日在玄靈宮謹小慎微,聽話乖巧,也未曾樹敵,從未違背過母親和姐姐的意思。
父親雖然待她沒有像姐姐那般疼寵,卻也沒怎麼冷落她。
侍衛到底給她點面子,只當她是被“剁了雙手”幾個字嚇到了,便收了手中的利劍,真沒動手。
半夜,她趁着天黑,趁她娘親入睡了,在房間裏找了她平素練功受傷時所用的凝傷葯。
想到了小姑娘衣不蔽體的樣子,又收拾了一套自己衣物,帶了些吃食,偷偷折回了鬼影森林。
就這樣,她才和眼前這個給她一種冷漠疏離感覺的小姑娘有了交集。
南宮沫垂着眼睛,見沈棠落坐下后,就支着腦袋彷彿睡著了一般,一時間也不敢打擾。
可等了好一會兒,沈棠落還是沒有反應,南宮沫恍然意識到了怪異。
璨暖和煦的光影透過微開的小窗打在了沈棠落瓷白稚嫩的小臉上。
漸漸地,沈棠落的臉色變得血色全無,唇瓣也慘白如紙,南宮沫猶豫之餘,心裏隱隱升起了一股不安。
“你……你還好嗎?”南宮沫聲音柔柔道,嗓音裏帶着一絲不加掩飾的擔憂。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個身上沒有絲毫靈元氣息的小姑娘是如何替她解了母親身邊玄醫所下之毒的。
她在轉醒之際,朦朧中,隱約見到了小姑娘正斂去功法的動作。
除此之外,南宮沫更加狐疑的是,沈棠落身上的男子衣袍是從何而來?
沈棠落其實聽見了,可是她很累,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索性就不開口。
她只是抬了下眼皮,帶了一絲冷意的深黑瞳眸淡淡地落在了南宮沫焦急的小臉上,眼神里掠過一道明顯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