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鄭氏求和
“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到半日，一出名為劉備娶親的話本便在長安城內流傳開來。
作為始作俑者的李昊，此刻正坐在重新開業的倚翠樓一邊嗑着瓜子，一邊面帶笑容的看着台上的老者動情表演。
“也不知是誰這麼缺德，竟然在王大公子重傷吐血之時編排這齣戲劇。
這三氣周瑜的情節豈不是在王大公子傷口上撒鹽嗎？
太惡毒，此人實在太惡毒了！”
李昊鄙夷的搖了搖頭，馮力士等人頓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得多不要臉才能當眾說出這等話，誰這般陰損自個兒心裏沒底嗎？.
只可惜面對如今名聲大噪的李昊，眾人也委實不敢反駁半句。
“李縣子大才，本將軍佩服已久。
區區三言兩語便令王氏大公子俯首認輸，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只不過李縣子如此咄咄逼人，難道不覺太過？”
李昊身後突然竄出一人，尉遲寶林看了一眼便抱着酒壺自斟自飲，一點沒有作為貼身侍衛的覺悟。
但這也正好說明身後之人並非歹人，至少表面上人畜無害。
“原來是鄭將軍。”
李昊抽空瞥了一眼，隨手指了下身旁的座位，笑着說道：“本爵爺原以為來的會是鄭經老兒，沒曾想竟然是鄭將軍親自前來。
受寵若驚，屬實受寵若驚！”
“呵呵～”
鄭仁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作為滎陽鄭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史書之上有名有姓的名人，他自然比之王哲與鄭經的手段更甚幾分。
“鄭經往日不知天高地厚，還請李縣子看在滎陽鄭氏的份上饒他一命。
若李縣子願化干戈為玉帛，滎陽鄭氏日後與李縣子便是同進同退的朋友。”
鄭仁泰的話裏帶着些許世家固有的高傲，卻又算是事實並未讓人太過討厭。
且他此刻雖名聲不顯，但也已是年近三十之人。
能在面對李昊這等孩童之時稍微放低姿態，已然算是極為難得了。
李昊聞言不動聲色，捏着自帶的瓜子淡然問道：“本爵爺自踏入京城之日始，鄭經老兒便屢次三番與本爵爺作對。
如今世人皆知本爵爺與京城鄭氏不合，敢問鄭將軍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僅僅只是與京城鄭氏不合嗎？
鄭仁泰聞言會心一笑。
“李縣子略施小計便讓王哲數十年之功毀於一旦，昨夜更是卧床不起命懸一線。
據聞適才這出劉備娶親傳進王府，王哲再度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宮裏的王御醫已下論斷，王哲此番必然熬不過今夜。
如今京城王氏已然亂作一團，想必太原王氏不日也會派人趕來處理後事。
李縣子此刻雖然看上去棋高一着，但這背後的風險實在是……
呵呵～”
鄭仁泰搖頭微笑，一副欲言又止的高人模樣。
李昊撇撇嘴，直言不諱的應道：“鄭將軍既然有意與本爵爺合作，又何必吞吞吐吐故意賣弄。
旁人或許不知你世家的底細，本爵爺卻是一清二楚。
如今爾等世家雖然看似蒸蒸日上穩如泰山，實則卻早已分崩離析實力大損。
再加之陛下與朝廷對爾等的忌憚打壓，爾等此刻已是疲於應付應接不暇。
再想如同對付楊廣那般操弄天下民心，慫恿百姓與各方諸侯揭竿而起，顯然是力不從心。
爾等如今唯一的活路便是化整為零收斂鋒芒，蟄伏待機以待日後東山再起。
不過陛下雄才大略，又怎會給予爾等這般機會。
所以世家的衰敗已成定局，鄭將軍這等聰明人難道當真看不穿？”
“此乃陛下之意，還是李縣子信口胡謅？”
鄭仁泰一概適才的淡然，鄭重其事的死死盯着李昊。
正如李昊所言，聰明人皆知樹大招風的道理。
世家之人同樣明白任何帝國之主，皆不會容許世家這等龐然大物長久存在。
即使眾人合力逼迫李世民退位讓賢，扶持新君登上皇位，換來的也不過是數年安穩罷了。
一旦新君坐穩皇位，第一個要收拾的依舊還是世家。
正如民間百姓所言，世間沒有千年不滅的王朝，唯有長存千年的世家。
試問作為九五之尊的皇帝又怎會容忍有人在他之上？
即便明知不可為也定會與之鬥上一斗！
“鄭將軍以為呢？”
李昊含糊不清的應了一句，看着臉色大變的鄭仁泰，故作憐憫的嘆息道：“本爵爺有一事不解，爾等世家為何屢屢想要掌控朝廷大權？
莫非超然物外富可敵國，還不能滿足鄭將軍等人的慾望？
鄭將軍，你當知曉國不可一日無君，但這君向來便唯有一人爾！”
“唉～”
鄭仁泰長長的嘆了口氣，面帶苦澀的搖頭應道：“本將軍同樣有一事不明，這十歲孩童亦知之事，家族中人為何便執迷不悟呢？”
“哈哈哈～
利益動人心罷了，更何況是左右他人生死的大權！”
李昊聞言大笑出聲，看了眼興緻高昂的散座食客，翹起嘴角接著說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若非逼不得已，某也不願與滎陽鄭氏為敵。
否則待天下世家覆滅之日，便是某李昊身死道消之時。
若鄭將軍能說服家族中人與某聯手，或許你我皆不必再為這等小事頭疼。”
鄭仁泰聞言皺眉不語。
一旁的尉遲寶林卻是猛然豎起耳朵。
李昊看着滿臉警惕不解的鄭仁泰，揮揮手正色說道：“鄭將軍莫要誤會，本爵爺向來只好錢財，從未眷戀權勢。
適才所言之聯手亦是合作賺取財富，並非聯合起來與陛下作對。”
“財富？！
看來李縣子最近順風順水，委實有些小看我等世家。”
鄭仁泰搖搖頭，傲然說道：“太原王氏，范陽盧氏本將軍不知，但僅僅是我滎陽鄭氏之財，反掌之間便可讓李縣子一敗塗地。
此番若非礙於陛下礙於民間非議，族中早已派人押送錢糧馳援京城分宅，李縣子即便陶朱公再世也絕無半分勝算。”
“這一點本爵爺倒是相信，區區數十萬貫五姓七望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不過本爵爺雖缺少底蘊卻也並非狂妄自大之人……
數十萬貫滎陽鄭氏未曾放在眼裏，若是數百萬貫數千萬貫呢，難道鄭將軍也依舊毫不在意？！”
“嘶～”
李昊一言落下，鄭仁泰頓時滿面紅光。
財帛動人心！
世家雖自稱清高，但世家除卻和尚便無人比之更為貪財。
若果真有成百上千貫，李昊與滎陽鄭氏的仇恨又算什麼？！
“李縣子之意是？”
“別急，別急。
再過兩日本爵爺會在摘星樓設宴，到時候鄭將軍自然便會知曉。”
“摘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