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打不相識
少年與雲可羨正你一句我一句斗得不相上下,忽覺背後有風聲,身形一轉,朝後掠去,靈活地躲過木柴的攻擊。情急下卻忘記剛剛和他對面站着的少女。
雲可羨被少年頎長的身形遮擋,又加上被這小子氣得不輕。正尋思着要不要和他交手一搏,卻還沒來得及出手,眼前一花,身子被撞得蹬蹬蹬連連後退,她腳下暗自使力想穩住身形。無奈這竹林的土地有些鬆軟竟是一時站不住向後仰去。
小歡偷襲未成,正惱怒自己沒用。卻見她家小姐被那男子撞飛了出去。心下大駭驚呼一聲「小姐!」
雲可羨閉上雙眸,無力嘆息:「這羸弱的身子,當真不堪一擊。」
就在她本能地抱住腦袋,等着那疼痛到來之時,手肘猛然被人一把握住。還沒來得及慶幸,身子被輕輕一帶,便落入一個溫暖的臂彎里。
雲可羨一驚,猛然睜開雙眼。正對上少年妖異的桃花眸笑得燦爛。
「登徒子,放開我家小姐!」墨柳一聲怒喝。
小姐差點跌倒,她和小歡嚇得腿都軟了,男子拉住小姐的一瞬,她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顆狂跳的心剛歸位,卻看到了更為驚悚的一幕。
雲可羨混沌一片的大腦瞬間清醒,挺直身體與少年堅實的胸膛保持着距離,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冷聲道:「放開。」
少年輕笑出聲,懷裏的小身體馨香柔軟,讓他一時竟然捨不得放開。手臂緊了緊,少女便重新靠在他懷中。
「放開我家小姐!」小歡快步上前,舉着木柴厲聲道。
少年嗤笑一聲,不作理會。
雲可羨唇角微勾,心中暗罵「不識相。」
本想給他留點面子,這小子卻得寸進尺想吃她豆腐,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少年見懷中的少女不掙扎,也不叫喊,頗有些詫異。
低眸瞧見她正眨着星星眼盯着自己的臉看,心下瞭然。不由傲然地揚了揚下巴。他這般丰神俊朗的相貌,怕是沒有女子不動心吧。
雲可羨瞧着少年洋洋自得,暗自翻了個白眼。悄悄踮起腳尖,頭微微前傾,猛地向上一抬。
「呃」少年一聲痛楚的暗哼,隨即鬆開手捂住下巴。
雲可羨捂着頭退後一步,小歡衝上來把她擋在自己身後。
少年揉着生疼的下巴,直起身,桃花眸射出一絲寒光,這不識抬舉的丫頭,竟敢偷襲他?
「你,你,還不快滾!」小歡緊緊攥着手中的木柴,雙眸死死瞪視着少年,墨柳也小跑過來,舉着木柴和小歡並排而立。
少年眸光越過兩個丫頭,看向她們身後斜靠在竹子上的雲可羨,她正投來一記你奈我何的白眼。
少年眸子眯成危險的弧度,邁開腳步朝前。墨柳和小歡頓時如臨大敵,手中的木柴朝着他比劃:「再敢向前,打斷你的腿。」
墨柳聲音裏帶着微顫,卻仰着小腦袋不甘示弱地喊出聲。
少年腳步未停,兩個丫頭胡亂揮舞着木柴,少年如蛇般靈活地閃躲。雲可羨看出少年無意傷害墨柳和小歡,只是如貓捉老鼠般逗着她們玩,便收了上前參戰的心思,饒有興味地一旁觀戰
兩個丫頭不會武功,憑着一顆保護她家小姐的心,像極了母雞護小雞,看得雲可羨心中一暖。只是片刻功夫,兩個人便體力不支,被少年左躲右閃繞得眼花繚亂,小歡和墨柳停下來氣喘吁吁地用手抹着汗。
「哈哈哈哈」少年突兀的笑聲不停,還似乎愈演愈烈。
主僕三人一愣,齊齊瞪向少年,卻見他捂着肚子指着兩個丫頭笑得東倒西歪。雲可羨感覺哪裏不對勁兒,一臉疑惑。扯過身前的二人,「嗤」一時沒忍住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兩聲驚呼同時響起「你的臉?」
只見墨柳的唇上兩抹小鬍子,眼睛周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小歡也好不了哪去,兩張小花臉瞪圓了眼睛像極了作勢要攻擊人的小野貓。
竹林里響起一陣笑聲。
雲可羨拿過墨柳手中的木柴,見一頭燒的炭黑。她忍住笑,低聲道:「去洗臉吧。」
「小姐」小歡警覺地盯着少年,她們怎能放心留下小姐和男子在一處。
少年皺起鼻子四下嗅了嗅,不緊不慢道:「什麼東西烤糊了!」
「糟了!羊腿還烤着!」兩個身影急急提起裙子跑走,剛剛的笑聲完全化解了敵意。
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又不曾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個是什麼?」少年指着畫上那隻環抱着竹子的小肉球。
「熊貓啊。」雲可羨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方覺不對,這個朝代還沒有熊貓吧?
「熊貓?」少年微眯着桃花眸凝眉沉思,似乎搜索着腦中的記憶。
「哦,這個是我給它起的名字,它其實是只小狗。」雲可羨尷尬地呵呵了兩聲。卻忽的想起怎麼這麼久都沒見到球球了。慌忙四下張望,口中喃喃「球球,球球。」
少年身形未動,長身而立於畫架前。眸光現出一抹亮色,他拾起一旁的畫筆,在竹林的空白處刷刷刷勾勒線條,只片刻,畫面上便多了兩個相對而立的身影。
女子嬌小柔美,男子高大俊朗。
主僕三人幾乎找遍了竹林,卻不見球球的蹤影。
「球球,你在哪?快出來吃肉啦。」墨竹帶着哭腔的喊聲在竹林回蕩。
小歡略粗的嗓音:「球球,快出來。」
雲可羨扁着小嘴:「球球,別離開我。」
少年大步上前,牽起雲可羨的衣袖:「跟我來。」
雲可羨抬起皺成一團的小臉不解地看着她,想甩開她,試了幾下卻沒能甩開。
一堆木柴前,站着少男少女兩人。
「還不出來?」一聲冷冷地低喝。話落,只見木柴堆輕輕晃動,一個圓滾滾的小身子從縫隙中擠出,兩隻大大黑眼圈中閃爍着一抹暗色。
雲可羨瞪大了黑漆漆的美眸,這小東西竟是朝着她嗚嗚了兩聲。那神情竟像是哀怨?它是故意藏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