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傲血鐵牢神訣
銀白色的珠子，閃爍着淡淡的光芒，摸上去冰冰涼涼的，十分神異。
忽然，一道刺目的亮光從圓珠上升騰而起，猶如明月。
半空中隨之浮現出一道女子的身影。
一襲白衣，潔凈如雪，身材高挑，容貌絕美，渾身上下散發出神秘、聖潔的氣息。
有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塵，渾身不帶一絲煙火氣。
趙毅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特別的女子。
他一時間有些失神。
「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用真心的眼淚將我喚醒……」
神聖、絕美的女子輕輕嘆息，隨後用深邃的眼神看着趙毅。
「謝謝你，趙毅。」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趙毅回過神來。
「你可以叫我如意。」
「如意……你是人是鬼？你的身體怎麼回事？」
趙毅發現，白衣女子的身形竟然是半透明的，飄蕩在空中，如同鬼魂。
「如意」道：「我現在是神魂形態，肉身早已在萬年前消亡，不得已自封於滄海月明珠中，直到今天被你解開封印……你不是修鍊之人，恐怕不懂這些。
你不必管我是誰，總之你救了我，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也算了卻這份因果。」
「活了上萬年？」趙毅聽了對方的話，震驚不已。
直覺告訴他，這女子不是一般人，說不定是傳說中意外隕落的絕世強者。
想到這裏，趙毅心中一動：「什麼願望都可以？」
如意點頭：「我實力雖然不復當初，但這世間我做不到的事，還沒有幾件。」
「我想要變強！」趙毅目光堅定道。
如意掃了趙毅一眼：「你的煉體天賦上等，但是鍊氣天賦極差，想要成為一名強者，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如今這個鍊氣為主的時代，更是困難。」
「蘇前輩也這樣說過……」趙毅心中一沉。
「不過，未必沒有辦法……」
如意轉而道：「對別人來說沒有可能，但對我而言，卻也不難辦到。」
她輕輕一揮手。
一道銀光灑下。
趙毅如同被清風拂過。
腦海中突然多了一團記憶。
「你如果能練成傲血鐵牢神訣，便能脫胎換骨，逆天改命。
剛才我傳你的是第一重法訣，牛魔大力拳。
你若是能在一天內練到入門，便證明你有足夠的天賦和毅力，我便會教你後續的功法。」
如意的語氣顯得很冷靜。
趙毅用力點頭：「我一定會學會！」
他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改變命運的機會。
想要變強，打敗白雲飛三人，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趙毅當即拋開一切，全神貫注，開始修鍊傲血鐵牢神訣。
根據腦海中的功法記載，牛魔大力拳是仿照上古蠻荒時期，一種叫牛魔的凶獸所創立的拳法。
這種凶獸力大無窮，所向披靡，堪稱陸地一霸。
依照這種凶獸特性所創立的拳法同樣擁有類似的威勢。
用來錘鍊人的肌肉，可以使人變得力量大增，體魄強橫。
趙毅參悟了一會，開始演練。
牛魔頂角！
牛魔踏蹄！
牛魔運皮！
想像自己是一頭上古蠻荒時期的牛魔。
頭上雙角一頂！
連天都頂出個窟窿。
四蹄一踏！
地面都裂開，出現無數條溝壑。
長長吸氣，肚子鼓脹，渾身皮膚緊緻，立刻堅硬無數倍。
即便神兵利刃都不能破入。
當然，這是最終效果。
如今的趙毅剛剛練習，還遠遠達不到，但是那種意境卻讓他充分感受到這門功法的強大。
在趙毅連續運轉這門功法后，他就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逐漸聯結在一起，成為一個整體。
並且在此過程中雜質不斷去除，肌肉變得結實，力氣大了許多。
一夜過後。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浮現。
趙毅擺開架勢，右腿後撤，身體前傾，頭微低，兩隻拳頭從頭頂打出。
如同牛身上的兩隻犄角，朝一棵大樹頂去！
砰！砰！
幾乎同時，大樹樹榦上出現兩個大洞。
十多米高的樹木直接倒了下去。
碎屑紛紛揚揚，如雨一般。
趙毅又一腳踩在地面。
砰地一聲，地面震動，沙子跳了起來。
他順勢一踢，腳邊的一塊大石直接裂開，碎成數十塊。
趙毅又運轉第三層「牛魔運皮」。
身體好像粗大了一圈，皮膚泛起棕黃色光芒。
趙毅試着用一把匕首刺向皮膚，卻發現無法刺入，只留下一個淡淡的白印。
他又驚又喜，沒想到牛魔大力拳的功法如此神奇。
「不錯，才一個晚上，你便已將牛魔大力拳練至入門，比我想像中速度還要快一些。」如意的語氣中也流露出一絲讚歎。
趙毅的天賦比她預想的還要好一些，而且更讓她動容的是趙毅的專註和刻苦。
三個招式，看似簡單，卻需要上千次練習。
每一次練習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一般的人根本堅持不下來。
而趙毅始終沒有停歇，他完全是拼了命練習。
他眼睛裏好像有一團火，有一種不做到不罷休的信念，讓人動容。
「你現在已經有資格修習傲血鐵牢神訣這門神功了。」
如意說完，再次揮手。
伴隨着銀光，一團龐大的記憶湧入趙毅腦海，令他有些暈眩。
「這到底是什麼武學？實在太神奇了！」
趙毅僅僅練了一個晚上，就感覺自己的力氣增大了許多，可以輕鬆殺死一頭猛虎，這讓他感到驚奇不已。
如意沒有回答，而是淡淡一笑：「這才只是開始，若你能練到神訣的第九重，就算你腳下的這顆星辰，你也可以一腳踩爆。」
趙毅聞言嘖了嘖嘴，有些難以想像。
他沉浸在練習神訣帶來的巨大變化中，如意沒有開口說話，場面一時間陷入沉默。
只見如意仔細審視了趙毅一番，似乎在思考什麼。
半晌，似乎她下了一個什麼決心，開口道：「你我不如合作，我助你成為真正的強者，報仇雪恥，你幫我重塑肉身，恢復實力，如何？」
趙毅想了想，鄭重點頭：「好！」
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能夠有這樣一個曾經的絕世強者陪在他身邊，助他修行，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完全是雙贏的事。
如意點了點頭，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
不過她看向趙毅的目光，卻是柔和了一絲：「以後我和滄海月明珠便寄居在你身上，與你同行了。
你現在還太弱小，想要變強需要龐大的資源。
我現在實力未復，沒有辦法提供資源幫你。
不過這世間，獲取資源的方法有很多，最好的方法莫過於……」
「莫過於什麼？」
「加入已有的大門派，藉助宗門提升自己的實力。」如意補充道，「一個大門派往往有數百甚至數千年的歷史，藉助大門派的資源，便可快速成長。」
趙毅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大宗門……」
不知為何，趙毅想到了羽化宗。
據蘇芷青所說，羽化宗就是大華王朝疆域上最大的宗門。
不過他當然不會考慮加入羽化宗。
因為白雲飛就是羽化宗的弟子。
而且是真傳弟子，父親還是羽化宗的掌教真人，背景強大。
這樣看來，白雲飛可謂是從小寵命優渥，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只是如果不加入羽化宗，他該選擇哪個門派？
趙毅對修真界的事一無所知。
如意早就知道趙毅的底細，她隨即道：「這些年我雖被困於滄海月明珠中，但輾轉流落多地，歷經歲月變遷，對大陸的局勢可以說是頗為了解。
你現在所在的大華王朝宗門如林，多達數百，其中又以八大仙道宗門為首。
這八大仙道宗門多數與羽化宗交好，甚至臣服於羽化宗。
只有極少數宗門保持中立。
而位於三秦州的北斗宗則與羽化宗關係不睦，勢如水火。
只是這北斗宗如今卻是八大宗門裏最弱的。」
「我想好了，就去北斗宗！」趙毅毫不猶豫道。
「你確定要去北斗宗？」如意意味深長。
昨天發生的事，她自然知道。
她雖然被封在滄海月明珠中無法出去，但卻能感知到周圍發生的事。
所以對於趙毅與白雲飛等人的恩怨，她一清二楚。
對於他選擇北斗宗的做法，她也不算意外。
只是，這未必是個理性的決定。
「確定！」趙毅只是吐出兩個字，神色堅定。
他註定與白雲飛為敵，與羽化宗為敵，既然如此，那就去敵人的敵人那，這是他唯一的，也是在他看來最好的選擇。
如意點了點頭，笑了：「即便你不選北斗宗，我也會建議你去那，因為北斗宗的煉體之術可是八大宗門之冠，曾經在整個大陸上也是赫赫有名。
而且，這個宗門可未必如表面那麼弱……」
如意露出神秘的笑容，沒有多解釋。
趙毅又問道：「如意前輩，我聽說這些大宗門都有入門考核，以我如今的實力……不知能否通過？」.
他有些忐忑。
如意瞥了趙毅一眼：「以前自然是毫無希望，但你練了傲血鐵牢神訣，便擁有了一線希望。
從這去北斗宗，需要花費三天時間，正好趕上北斗宗一年一度的入門考核儀式。
你若能在考核前將牛魔大力拳練至小成火候，那麼，通過入門考核自然不是問題。」
「那就太好了。」趙毅眼睛亮起光芒，滿是希望。
北斗仙宗位於大華王朝北部，三秦州境內。
距離平陽鎮十分遙遠。
這一去，可謂是背井離鄉。
但趙毅決心已定，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上一些乾糧和衣服，還有一把自製的弓箭和匕首。
和親近的一些人簡單告別之後，便離開了青山村，直奔三秦州而去。
路上，趙毅跋山涉水，同時不停練習牛魔大力拳。
在這門武學上，他的火候越來越高，尤其是「牛魔踏蹄」這一招，結合趕路練習，進展迅猛。
這使得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趕路的時間也因此縮短了許多。
兩天後。
趙毅已經將牛魔大力拳三式都練至小成。
而他也順利抵達北斗山脈腳下。
北斗宗便位於北斗山脈內，只是山脈入口被一片大霧封鎖。
只有穿過大霧，才能進入山脈。
從如意口中，趙毅已經得知，這便是入門考核的第一關。
很多人都被這第一道關卡攔在門外。
但依然可以看到周圍，有源源不斷的人進入白霧中，爭先恐後。
趙毅看着眼前濃郁的迷霧，皺起眉頭。
誰知道迷霧中有什麼東西？說不定十分危險。
不過既然來了此地，斷沒有退縮的道理。
想到當日白雲飛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視人命如草芥的嘴臉，趙毅便不再猶豫，毅然踏入了迷霧中，開始了闖關。
一入霧中，立刻感覺失去了方向，辨不清東南西北。
這霧比想像中還厲害，周圍只有一米左右可見。
趙毅立刻提高了警惕。
忽然，一柄利劍從右方斜斜刺來。
趙毅想要抵擋已經來不及。
他立刻運轉牛魔大力拳第三式，牛魔運皮。
呼！全身皮膚湧起一陣棕黃色光芒，變得如同牛皮一般。
利劍刺在上面，立刻滑開，只留下一道白印。
趙毅驚出一身冷汗！
同時又有一絲憤怒。
對方無緣無故突然就對他下殺手，如果不是他修鍊了傲血鐵牢神訣，哪裏還有命在？
他立刻一招牛魔頂角，勢如奔牛，一下頂了出去！
砰！對方飛了出去，倒在地上，狂吐鮮血。
趙毅走了過去，拔出藏在褲腳的匕首抵在對方的喉嚨上。
「為什麼要殺我？」趙毅質問。
攻擊趙毅的是個身材消瘦的青年，眼神陰狠。
聽到趙毅的話，用一種可笑的眼神看着他：「殺了你，不就少一個競爭對手了？為什麼不殺？」
趙毅感到不可思議。
就因為一起來參加北斗宗的入門考核，互相存在競爭關係，就要痛下殺手，置人於死地？
這一刻，他頭一次感受到修鍊界的殘酷。
不過長年在山中狩獵，讓趙毅明白一個道理，如果對野獸心慈手軟，死的就是自己。
他不再猶豫，匕首劃過消瘦青年的喉嚨。
噗嗤一聲，一股血線飆出！
青年慘叫一陣，捂着喉嚨，倒地氣絕身亡。
趙毅站了起來，渾身發冷。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殺人和殺野獸，畢竟不同。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平復了心緒。
如意的身影從掛在胸口的滄海月明珠中飛了出來。
「你聽說過黑暗森林法則么？」
「沒有。」趙毅搖頭。
「修鍊界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修鍊者都是帶武器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於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
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別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動手消滅之。
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恆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這就是修鍊界最殘酷的法則。
你現在所處的迷霧就是這樣一個情形。
雖然你可能無意傷人，但你客觀上已經成了別人前進路上的阻礙。
一旦暴露蹤跡，要麼殺了別人，要麼被人殺，沒有別的選擇。」
如意的聲音淡漠得不帶絲毫感情。
趙毅緩緩點點頭。
聰明如他怎麼會不明白如今的處境。
他從小就在深山老林中狩獵，是一個出色的獵手。
之前只是無法將殺人與獵殺猛獸相等同。
可如今看來，這片迷霧中，想要殺他的人和那些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明白了這一點，趙毅反而放鬆了許多，心中豁然開朗。
他繼續前進。
沒走多遠。
又一把砍刀朝他背後砍來。
看勢頭，對方的力量很強，足以將人砍成兩半。
趙毅一招牛魔踏蹄，踩在地上。
地面一陣震動，對方站立不穩，手中的砍刀偏離了方向。
趙毅趁機一匕首刺入對方的心口處。
對方悶哼了一聲，瞪大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失手。
等屍體倒在地上，趙毅看了一眼，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
實力比之前的消瘦青年強了不少。
不過趙毅這次有了經驗，連讓對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一擊斃命。
和殺死山裡那些野獸一樣，快准狠。
趙毅只是深吸了幾口氣，就繼續前進。
路上時不時能聽到一些慘叫。
時遠時近。
地面上殘留着一灘灘鮮血。
可以想見曾經搏鬥之激烈，環境之兇險。
趙毅保持警惕，第一時間遠離可能有危險的地方。
他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敏銳，似乎可以先一步察覺到危險靠近，提前做出反應。
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曾經在山中狩獵時也偶爾出現過，但現在卻是時常觸發，甚至穩定下來。
像是某項本領，生在了他身上。
「靈覺，這是多少修鍊者夢寐以求的天賦……我還是低估了你的潛力……」珠子裏，如意的聲音顯得有些驚訝。
趙毅雖然聽到了如意的聲音，但他沒有時間回答。
因為在他背後，又有一股陰冷的勁風刮來，令他皮膚生起雞皮疙瘩。
然而，對方的攻擊還沒靠近，趙毅已經率先出手了。
他矮下身子，兩隻拳頭放在頭頂，猛地頂了出去！
后發先至，打在對方的胸口！
咔嚓……
「呃啊……」
一陣骨頭折斷聲響起，夾雜着痛叫。
對方的胸膛直接凹陷了，骨頭全斷。
等到屍體掉在地上，迷霧涌動。
趙毅依稀看到是個年輕女子。
旁邊是一對鋒利的鐵鉤，閃爍藍汪汪的寒光，竟然塗抹了劇毒。
趙毅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的內心變得更沉穩，平靜。
沒有停留，解決了這次危險，趙毅快速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趙毅發現自己還是身處迷霧中。
「奇怪，在山腳下看，這片迷霧並不大，為什麼走了這麼久還沒走出去？」
趙毅意識到不對勁，他進入迷霧已經有好幾個時辰了。
可絲毫沒有發現出口的跡象。
他不斷打量四周。
迷霧似乎是無窮無盡似的，根本沒有盡頭。
如果走不出迷霧，便連北斗宗的大門都找不到，第二關的考核，根本無從談起。
好在趙毅從小狩獵，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沒有着急，而是原地坐下思考、觀察。
一抬頭，發現頭頂上灑落下絲絲星光。
使得迷霧變淡了一些。
時間很顯然到了晚上。
在頭頂若隱若現的星空中，有幾顆格外明亮的星辰引起了趙毅的注意。
那奇特的線條似乎組成了特殊的形狀，彷彿在指引着方向。
忽然，一道靈光劃過趙毅的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