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番外——安鏡×鄭元白46
“你看,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們不肯,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
“誰說沒辦法?”安鏡朝鄭元白示意,鄭元白將自己包里的電腦取出來,遞給安鏡。
安鏡打開電腦,熟練的打開填志願的網頁,遞到黃家父母面前。
“這個是有修改日期的,只要在修改日期前改過來就好了。”
黃家父母看着這個網頁,相顧無言,黃媽媽抬起頭,“z大是不是太遠了?”
“你就是不想改,即便黃鳳英都已經躺在icu里了,你們依舊不覺得自己錯了,心裏想到的都是女兒走遠了,再也沒有人滿足你們那可怕的變態心理了!”
他捏着拳頭,“今天你們改也得改,不改也得改,別逼我打人!”
“你們根本不配做父母!”
“可是……”
“可是你們的女兒躺在那裏,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了,你們卻還在這裏掙遠不遠的問題。”
“不就是想讓她死不瞑目嗎?”
黃媽媽抬起頭,“什、什麼死不瞑目,你在瞎說什麼?我女兒不會死的!”
安鏡看着病房的位置,幽幽地開口,“你說有沒有可能,她此刻生魂離體,就看着你們在這裏爭執。”
“因為你們半點不願意妥協,而喪失求生的慾望?”
“你……”黃爸爸看着他,“你這小同學,怎麼能迷信呢?”
安鏡挑眉,“你不信嗎?那你抖什麼?”
偏偏這時候,病房外站着的醫生也突然開口,“患、患者生命體徵發生了變化了……”
幾個醫生匆匆忙忙的打開病房的門進去,然後又一個醫生走出來。
“患者各項體徵逐漸下降,我們正在全力搶救,家屬有沒有什麼要囑咐的?”
其實這種情況下是允許家屬進去陪伴,說一些話,喚起患者的求生意志的。
“我!我要進去,我和她說話,我什麼都答應她,只要她好。”黃爸爸握住醫生的手,神情激動。
“行。”醫生看向一邊的護士,“帶他去換無菌服。”
等黃爸爸被醫生帶出來時候,他看向安鏡,“把電腦給我吧,我現在就給她改志願。”
“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鳳英的資料?”那麼多的信息,他是真的記不住。
安鏡拿起手機,“剛剛讓老班給了一份,你按照這個填就行。”
等黃爸爸改好了,安鏡看着鬍子拉碴的頹廢男人,“你好好兒看看她的遺書和日記吧。”
“她的那些遭遇,放到全國也沒幾個了。”
“好。”黃爸爸拿着日記本的手不停的顫抖,“好……我、我會好好看的,是我對不住她,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安鏡並沒有安慰他,而是點了點頭,認真道:“你確實失職。”
“人類居然不用考試就可以當父母,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以前我不理解這句話,直到我看見了你們。”
“我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你們這樣的人可以為人父母。”
等走出醫院,安鏡心理都是墜墜的。
鄭元白看着他,“你不開心?”
“嗯。”安鏡點頭,“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鄭元白揉着他的頭,“那還出不出去旅遊了?”
“去啊,怎麼不去。”
“但是要將黃鳳英的事情安排好來。”畢竟救都救了,怎麼總要管到底吧。
別他們一走,黃鳳英一醒,這個媽媽就又開始了。
鄭元白:“你要怎麼安排?”
“先找個人,看着他們離婚,黃鳳英的媽媽不是經常離婚離婚的嗎?那就去離好啦。”
他覺得,只要他們離了婚,說不定對誰都好。
“再給她找一份工作吧,不管她爸媽有沒有變好,只有自己有了經濟實力,才能真正的獨立起來。”
靠誰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強大起來了,才不會被人隨意擺弄,不論那人是父母還是別的誰。
鄭元白笑着點頭,“鏡鏡考慮的真周全。”
安鏡翻了個白眼,“我不信你想不到。”
等回到家,安鏡看見譚琅很是激動,上去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譚琅:???
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安鏡的後背,“怎麼了?”
自從安鏡長到十歲以後,就很少這樣和他抱了。
這麼情緒外泄,還是十歲之後的第一次。
安鏡將頭像小時候一樣埋在譚琅肩膀上,又蹭了蹭,“爸爸,你真好。”
“你才第一天知道我好啊。”譚琅輕笑一聲。
親昵了一會兒之後,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說說吧,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不是說去拿畢業證嗎?”
安鏡將事情的經過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說完眼巴巴的看着譚琅,希望譚琅給出回應。
譚琅神情莫測,薄唇緩緩的吐出兩個字,“畜生。”
“是吧是吧,我真的覺得,太t是人了,我當時知道的時候……”
漸漸的,他的聲音就弱了下去。
因為譚琅正緊緊的盯着他,目光中帶着不贊同。
安鏡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行吧,我說髒話了,我的錯。”
“當時我就覺得,這對父母真不是人啊。”
“媽媽是真畜生,爸爸也好不到那裏去。”
投胎遇見這樣的父母,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行了。”譚琅捏了捏他的臉,“等她醒來,我也去找人接洽她,看看她有沒有什麼擅長的,找個人帶着她。”
“好喔,謝謝爸爸。”
“你跟鄭元白他們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去吧,我留在這裏再看看黃鳳英的情況。”
總要保證她真的能完全好起來才能放心離開。
畢竟他也是第一次搞這個,沒有什麼經驗,還是確保萬無一失的好。
譚琅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才吃晚飯。
那邊,黃爸爸就蹲在醫院的走廊里,一頁一頁的看着自己女兒的日記。
越看視線越模糊,日記里每一頁都很令人窒息,字字泣血。
他根本無法想像,小小的女孩子,從小到大究竟在承受什麼樣的傷害。
黃鳳英並不是每天都寫,所以日記本並沒有十分的厚。
可就是這麼一本不算太厚的日記本,是一個十八歲女孩兒苦難的一生,那是他的女兒。
他蹲在那裏,翻了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