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惹了李天行，坑死你沒商量
李天行他們的電站之旅並不是特別的順利，電站派出了一排保安把住了大門，不讓大家進去。
“殺人償命！”
“還我老婆命來！”
“血債血償！”
一陣陣的呼喝聲此起彼伏，義憤填膺的群眾在外面高呼着號子。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你們遇到的事情我們也感到很沉痛，相關責任人我們會嚴肅處理的，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大家需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希望能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老奸巨猾的黑山電站站長王偉根本沒露面，派了副站長李保國出面主持大局。
大家相互看了看，鬧也是為了獲得更好地解決方案，既然有人出頭了，那當然得先商談了。
一番商議之後，進去了10個人，領頭的是隔壁村的村長劉向前，絕大多數人都不是苦主，幫着搖旗吶喊還行，但是涉及到具體問題自然也就懶得進去，進去的人中李天行則是唯一的一個家裏沒死人的人。
因為李天行明白如果他不出手，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賠錢了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昨天的事情是出於意外，我們的閘門控制系統出了問題，導致了開閘放水，我在這向大家表示道歉！”
上來第一句話李保國就撇清了人員的責任，把責任推到控制系統上了，彷彿跟人沒有關係，李天行不由的暗暗罵了一句無恥。
“希望大家理解我們電站的不容易，由於資金不足，設備老化，才出現了種種問題！”
說到這看了看底下的人都開始有點群情涌動，畢竟光讓大家理解不談錢肯定不行，李保國趕快清了清嗓子。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人死不能復生，我覺得我們肯定要談談賠償問題，我們會儘快上報，最遲明天晚上就會給大家一個答覆，到時候會具體的找各家談一談賠償問題！”
李天行心中呸了一聲，很明顯他們是打算把今天大家的激情拖過去，等到明天再各個擊破，用最小的代價完成最多的事情。
看着穿着白襯衫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的李保國在那侃侃而談，底下的諸位苦主相互看了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村長劉向前，他是這裏唯一的官，但是劉向前想了想也沒什麼話說，他能當上這個村官因為他們村姓劉的人特別多加上他本人特別能幹，能力確實一般，這種場合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年代大家還都非常老實，這要是換成三十年後電站不死也得扒層皮，但是現在聽起來電站做的沒什麼問題，死人都怨自己家的命不好，要不就這麼散了？
“你好，領導，我想看一下事故發生的現場，我很想知道咱們電站的控制系統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故？”
關鍵時候李天行又站了出來。
李天行才不相信電站的閘門控制系統會出問題，他就要親眼瞅瞅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李天行的問話，明顯這個問題超出了李保國的思考之外，李保國的腦門有點見汗，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電站的內部控制室是我們電站的機密部門，不能開放參觀的，希望大家諒解，我覺得大家現在當務之急是回家好好給逝去的人發喪才是正理，大家放心我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一定會給大家要到合理的賠償款的！”
李天行聽完只是笑笑，不讓看更說明有鬼。
“我覺得明天晚上太晚了，今天下午就應該給好賠償，我們是昨天死的人，到了明天可就是出殯的日子了，沒見到錢我們不可能出殯，這可是大事，我建議你們現在就討論多少錢，你不要想事後分化瓦解這種事，我們就是離開這裏也是大家抱團，必須每家給的錢都一樣！”
李天行繼續說道。
李天行一語道破了電站的目的，告訴他們別想拖，釋放了早解決早拉倒的信號。
其他村民看向李天行的目光都不一樣了，以前都聽說李天行是個廢物，啥也不行，想不到今天的表現真的挺好，看的出來這是一個能主事的人。仟韆仦哾
李保國想了想后說道：
“這個可以有，我們電站現在就討論加向上級請示，你們在這稍等一會！”
李保國匆匆的走了出去，大家都坐在椅子上等候，有人給送進來了瓜子花生和水。
“天行兄弟，今天全靠你了，要不是你來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
劉向前拍着李天行的肩膀說道。
你要是讓他欺負個村民還行，直接來到電站鬧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是鄉里鄉親的，昨天我媳婦和孩子也差點被淹死，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
電站的領導班子不得不再一次聚集起來開會了，氣氛很凝重，李保國帶回來的消息是村民不太好對付，有刺頭，要求下午必須賠償出來。
但是都到了這份上了，迅速賠償讓他們趕快出殯也是必須的。
最後是黑山電站站長王偉拍了板。
“李保國同志還是你去繼續談，賠償款初步定在1000元1個人，最多可以上浮到1300元1個人！”
李保國黑着臉領命回來了。
大家看到李保國進來了都站了起來，看看李保國要說什麼。
李保國清了清嗓子，盡量換上了一個和藹的笑容說道：
“鄉親們好，經過了我們領導班子的討論和上級的溝通，最開始定下的賠償是700元1個人，但是我覺得這個賠償有點低，我努力的和上級溝通后，定到了800元1個人，這是我們能夠努力拿出來的最大限額了，畢竟電站現在也是百廢待興，錢不寬裕啊！”
李保國當了副站長這麼多年，管了這麼多年人，人心還是懂一些的，開始肯定得往低里說。
“800塊錢？”
大家相互看了看，實話實說，這個價錢還挺符合大家的心理預期的，現在的人心就是這麼淳樸。
“要不就這樣了？”
“我看他們也不容易！”
“800元就800元吧，這就是他們的命，哎！”
大家在底下議論紛紛，李天行直翻白眼，你們這也太老實了吧，就這麼就給打發了？
劉向前扭頭看向了李天行，很明顯這個時候他只能相信李天行了，只能說劉向前是在一個好時代當上了村長，再往後推10年，他這樣的肯定不行。
“咳咳！”
李天行咳嗦了兩聲，站了起來。
“我們那可是鮮活的5條人命，昨天上午還都好好地活着，就因為你們放水就這麼沒了，800塊錢有點少了，這樣吧，你們一個人再加1000塊錢，我們轉身就走，怎麼樣？”
談判開始當然要獅子大開口。
“加1000塊？你真敢想，你這是敲詐！”
“敲詐，要不這樣我們大家湊800塊錢出來，買你這條命，你直接從這個電站樓上跳下去怎麼樣？你覺得800塊錢能值一條人命嗎？或者說在座的各位我給你們800塊錢誰去死一下！”
“再或者我給你800塊錢，買你老婆的命也行！”
在李天行的引導下，大家瞬間覺得800塊錢太低了。
“對，800塊錢太低了，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多給點，這點錢夠幹什麼的！”
李保國一看形勢不可控，只好大聲說道：
“1800元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全天下都沒有，這樣吧，我一個人再給你們加500元，也就是一個人賠償1300塊錢，這是最大限度了，再多一分錢都沒有！”
大家相互看了看，又討論了幾輪，看到李保國真是一點口都不再松，很明顯這就是電站的底線，最後在1個人1300塊錢這個賠償上雙方達成了協議。
李保國擦了擦額頭的汗，終於達成了，李天行這個刺頭真是太難對付了。
“那我就再跟你談談別的問題，昨天我們村5個人在大江里洗衣服，要不是我及時的衝過去喊走了她們，她們就被你們的大水沖走了，除此之外我還損失了一輛160塊錢的自行車，我們需要你們賠我們的自行車錢、衣服錢和精神損失費！”
李保國一聽頭都大了，合著你家沒死人，不是純粹的苦主啊！
你家沒死人，你跑這來要賠償？
還精神損失費，從來都沒聽過的名詞。
不過電站昨天在死人後也去調查過，李保國對白雲村差點死了幾個人也有些耳聞，知道李天行不是純屬編造，不過讓他直接賠錢他還是覺得很不爽。
“你這個是不合理要求，也沒死人，你憑什麼來我們這要錢，你怎麼能證明是大水沖走的衣服和自行車？”
“在場的老少爺們都可以作證啊，我們村裡人都老實，怎麼可能跟你說謊談這個，昨天要不是我做夢夢到你們要放水沖走我媳婦和孩子，她們可就都完了，那可是5條人命啊，差點沒被嚇死，要點精神損失費怎麼了？要點賠償怎麼了？”
李保國看着李天行，頭大的很。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迅速的出去和電站的其他領導商量了一下。
“不可能，要是隨便來個人就讓我們賠償，我們電站怎麼辦？”
“對，都沒法走賬！”
“那個自行車160塊錢咱們可以賠，別的不能賠！”
李保國臉拉的很長，王文亮找的是他，事情辦成了人情也是他的，其他人當然不會大力支持他。
最後實在沒辦法，李保國黑着臉拿出了殺手鐧跟他們說道：“一個人再賠20塊錢，要是不行，你們出去跟他們談！”
大家互相看了看才結束了這場爭論。
“討論決定，每個人再補20塊錢，這是我們電站最大的努力了！”
20塊錢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少了，一個農民一個月也掙不上這些錢。
李天行咂了咂嘴。
“行吧！”
本來也沒指望能多賠多少，畢竟現在是1985年，精神損失費現在在華夏完全沒有市場。
賠一點是一點吧，好歹自行車的160塊錢成本收回，老婆和女兒兩個人還落下了40塊錢。
在電站迅速息事寧人思想的指導下，給錢快的超乎想像，下午3點，大家就拿錢從電站出來了。
似乎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但是李天行笑着回頭看了電站一眼。
小樣的，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