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燃血
見狀，燃燼道：“讓我來吧。”
說著，燃燼手中結出一個奇異手印，待手印結成之時，她輕道：“燃血。”
她落下的聲音之輕，幾不可聞。然而那赤眼蜥身上卻是立時紅芒大盛，身形陡然變大，搖頭甩尾，變得瘋狂無比，一尾巴就抽碎了一旁的一大塊岩石。
霎時間，碎石亂飛，江照夜一個翻身，躲過了即將砸中她的一塊碎石。
面對這樣的情形，她已然毫不驚慌。
“……原來如此。”江照夜喃喃道，“竟然是利用這種法子來讓他們狗咬狗嗎？”
“沒錯，正是如此。”燃燼點頭。
自張開的大嘴中發出一聲沉悶的嘶鳴，赤眼蜥盯視着任賀，再度朝他衝撞了過去。
任賀的身上瞬間燃起了火焰，他立馬催動靈力注入冰心佩中，一股逼人的寒氣瞬間四溢開來，撲滅了他身上的火焰。
此時的任賀早已經灰頭土臉，眼見赤眼蜥又衝撞上來，他連忙使出血火拳，再度轟擊了上去。
誰知這次，赤眼蜥衝撞的力量，使得他這不弱的一拳也只是堪堪抵擋住了赤眼蜥的攻擊。
只見任賀腳下碎石亂飛，被逼得連連後退，他緊咬着牙關，艱難地抵擋着對方的攻擊。
看了一眼手中的冰心佩，那玉佩在他伸出雙手抵擋時，被他死死握在左手中。他勉力分出那隻手來，催動冰心佩再度散溢寒氣。
只見轉瞬之間，一人一獸的身上都結起了冰霜。
兩者僵持不下之間，彼此身上的冰都越結越厚，就看是誰先堅持不住了。
寒氣蔓延，地上的草葉，碎石都開始緩緩地結霜。一人一獸凍得齜牙咧嘴，但知曉這無疑是生死之戰，誰都不肯相讓。
最後，僵持了半天，還是那強行被提升起力量的赤眼蜥先敗下陣來，任賀只覺得對面那畜生的力量越來越弱，於是他雖然也凍得不行，但還是立馬乘勝追擊。
“血火拳！”任賀提着最後一口氣，猛得一拳轟出！
赤眼蜥立時被轟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不動了。
那任賀也立馬坐倒在地，收起了冰心佩，只見他飛快地掏出一瓶葯來，赫然是在曲清寒那裏得到的回傷散。
從拿出藥劑再到服下藥，任賀的動作飛快，顯然是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豐富。
剛才的動靜太大，於他而言，如果不是身上的傷勢過重，必須儘快離開，但現在只能趕緊療傷。
藥劑一服下，傷口立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顯然，葯是好葯。任賀想着，這頓挨得不虧，那小妞兒也確實沒坑他。
江照夜眼看這一幕，有些着急，“燃燼，這，怎麼辦？”
“不急，再等等。”燃燼的嗓音沉穩依舊。
江照夜轉眼看去，那任賀已然盤膝而坐，渾身靈光閃爍，開始療傷起來。
一時間她更急了，但也只能全都按捺下來。
沒過多久，那任賀渾身的靈光霎時間散去，滿頭大汗的癱坐在地，他大吼道：“那娘們兒敢坑我！”
那娘們兒……曲清寒？江照夜轉念一想，這葯是從清寒那拿到的。以清寒的個性，雖然看起來柔和又平易近人，但若是惹到她，顯然也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只不過，這任賀的叫法實在令她有些生氣，她決定好好教訓她一番。
她抬起腳，剛準備走出去時，燃燼叫住了她，道：“等等，換張臉再去。”
“啊？換張臉？怎麼換？還用燃燼花嗎？”有了之前的經驗，江照夜這次簡直稱得上是立馬舉一反三了。
“沒錯。”
“那我試試。”江照夜躍躍欲試，對於她來說，接觸這些跟靈能靈術有關的東西都令她興奮無比。
想像着將面孔上的燃燼花變動，江照夜用感知調整着自己的這一張“臉”，很快，幾下動作之後，她就徹底換了個人，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確認過沒有問題后，她便徑直走了出去，跟着任賀的那幾個人早已經溜得無影無蹤了，倒是不值得她擔心。
她直直走到任賀面前，看着眼前這個渾身靈氣散光，痛苦癱倒在大石旁的傢伙，她簡直生不出半點同情。..
一伸手，道：“拿來吧。”
“什……什麼？”任賀還想裝傻，他是真沒想到有個人居然在旁邊已經看了半天了。
“還能有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清楚。”江照夜又掂了掂手，雖然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演戲，不過意外的很有意思。
但，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有也只能儘力壓下來了。
“求前輩放過小的吧，小的實在是沒什麼東西了呀。”任賀猶如牆頭草一般，該服軟時立馬服軟。
“什麼沒東西了，我都看見了。拿來吧你。”語畢，江照夜也不再客氣，一把拽下任賀掛在腰間的儲物袋。
任賀先是一驚，隨後氣得滿臉漲紅，但又不能起身奪回來。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不能開口便罵，最終硬生生憋得整個人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額頭青筋暴起。
如此這般，卻是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得動。
江照夜拿了儲物袋，又走到赤眼蜥身旁，這赤眼蜥早已死去，江照夜拿出之前從任賀那幾個跟班手裏薅來的匕首，將赤眼蜥的眼珠子剜了下來。
到沒有她想像中那種血肉模糊的場面，兩顆眼珠被她托在手中，細細觀看着。
陽光下，兩顆眼珠閃閃發光，猶如上好的紅寶石一般。
然後，她愉快地把這一看就是好東西的眼珠，收進了已經是自己了的儲物袋裏。
那任賀在一旁看着氣得吹鬍子瞪眼，險些捶地。
“還有這些鱗片，”燃燼淡淡道，“也不要放過。”
“好。”江照夜一點頭，便要拿起匕首去剝赤眼蜥身上的鱗甲。她能想像得到，剝鱗甲的血腥場面，不過，她多少也已經有些適應這些事情了。
誰知，“當”的一聲，那匕首便被磕出了個豁口。
“這……”江照夜看着這場面，不住地皺眉。饒是任賀被葯坑了，可誰知道這葯能維持多久？她還是要儘快的，可現在……
那任賀眼見她的匕首豁口，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丫頭片子，栽了吧？真以為自己能對付得了赤眼蜥呢，還不都是你爺爺我……”
任賀後面的廢話，江照夜已懶得再聽，她乾脆開口問道：“燃燼，這要怎麼辦？”
“這，沒辦法了，你都吃掉吧。”燃燼想了想，“你想想剛才燃燼花是怎麼鑽進去的？”
“你說得是。”江照夜開心極了，伸出手又放了幾枝燃燼花在赤眼蜥身上。
江照夜能清晰地感覺到，燃燼花一進入赤眼蜥的鱗甲之下，血肉之表，立即迫不及待地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不過不管已經經歷過了幾次，在江照夜感受來，這種感覺都是一樣的怪異無比。但一方面，這赤眼蜥剛剛突破三階，靈氣充沛，她只覺得隨着燃燼花的進食，靈氣正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
縱然被燃燼花吃掉了大部分，讓她想想都心疼的滴血，但還是給了她一小部分的。
於是，她也不再吝嗇靈力，又放出幾枝來，加快進食速度，以免燃燼花還沒有進食完，任賀便恢復了。
很快，燃燼花就將內里的血肉和靈核進食一空，眼看還想向著這鱗甲下嘴，但是燃燼花居然難得的讓江照夜感覺到吃撐了，吃不下了的信息。
於是，江照夜正好也樂得把這鱗甲爪牙收下，她把這剩下的一張從外表看不出絲毫異樣的外皮疊起來，裝進了儲物袋裏。
一旁的任賀見了，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隨即便是瑟瑟發抖，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用腳指頭也能想到，對方如果心情不好，可能就也能這樣要了他的命。
於是他連連求饒道：“饒了我吧，前輩，您饒了我。”
他求饒的眼淚都下來了，一睜眼，江照夜已經沒了蹤影。
另一邊，江照夜已經帶着一袋子的戰利品歡快地往山外溜去了，一起走的還有總算是吃飽喝足了的燃燼花。
她曾聽說部分靈獸的鱗甲爪牙也可以被製成藥材，這便打算回去先拿給曲清寒看看。
哦，對，還有那塊冰心佩，燃燼說那可是好東西。得回去看看到底好在哪裏才好。
“照夜姐姐？”身後傳來一聲稚嫩的呼喚。
江照夜回頭，是小花。
小花正背着個小背簍，也在向山外走去，裏面已經采了滿滿一筐的野菜和藥材。
她笑嘻嘻的追了上來，“姐姐，你去山裏幹什麼了？”
“我……我去山裏獵了點靈獸。”江照夜有些支支吾吾。
“靈獸？姐姐你好厲害呀！那咱們是不是又有肉吃了？”小花看向她，一臉的期待。
“這個……沒有。”江照夜感到分外尷尬，總不能說肉都被她給吃了吧。雖然其實是燃燼花吃的，可是實際上也算是她吃的。
“啊……？”小花不禁低下了頭，有些失望。
“這，”江照夜看到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她話鋒一轉，“不過，我帶了些靈獸的爪牙之類的回來，估計能換不少錢，到時候買肉給你吃。”
“這……不太好吧。”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小花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江照夜也看了出來，不過她只在心裏偷偷笑了幾聲，給這小姑娘留了點面子，“有什麼不好的？你給我們送了那麼多次飯。一點肉而已，還算什麼珍貴東西嗎？以後呀，說不定要多少有多少呢。”
“啊，真的嗎？”小花一聽這話，頓時激動得都快跳起來了。
“當然是真的。”江照夜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花也意識到了什麼，臉紅到了耳根，隨即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夕陽西下，拉長了兩人的影子，一高一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