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有點慌了
出了醫院,剛走沒幾步就看到熟人。
助理王強早在向晚下電梯后就眼尖地發現了她,連忙給那遠在別墅里的老闆彙報。
掛了電話,他才長舒一口氣。
從下午五點開始,他家老闆就一直待在客廳,推了所有的會議,也不進書房工作,就這麼坐在沙發上,一直盯着大門,中間不管宋小姐怎麼撒嬌,老闆都冷坐在那裏,還一直看着手錶。
六點一到就立馬讓他來醫院接人,這都是什麼事?
雖然王強在心裏不停地吐槽,但是在向晚走近之時立馬換上和善的笑容。
“向小姐,許總在家等您。”
饒是有千般不願意,她也只能乖乖地跟着上車。
車上王強善意地提醒着,“向小姐,許總可能心情不太好,您待會說話順着他點。”
她什麼時候不順着他了?
六年前是,六年後也是,可結果呢……
心中冷笑不止,但知道王強也是好意,便“嗯”了一聲。
車外風景后移,車水馬龍,色彩斑斕的霓虹燈透過玻璃照在她的臉上。
難得夜景,她卻無心欣賞。
巨額的債款,一眼看不到邊的治療費用,她需要儘快適應這個社會,儘快找到工作。
不知不覺車輛到了許家別墅,車門被王強從外面打開。
“向小姐,請。”
下了車,拖着受傷的腳朝別墅走去。這裏變了很多,晃眼間看到那棵桂花樹還在,不由得一陣感慨。
曾經那個愛聞桂花香的少女,已經不在了……
她緩慢地來到門口,手還未觸及到門把手,就有人從裏面把門打開。
“原來是向晚姐姐,你從醫院不見后我可擔心了,有沒有哪裏磕到碰到?”
對於宋語盈的假意向晚是一點都不想理會,甩開對方的手。
“你這個殺人犯怎麼這樣!宋小姐願意關心你,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真把自己當個人看!”
一旁的僕人仗着許斯安不在,幫着宋語盈說話。
“別這麼說姐姐,我會生氣的。”
宋語盈嬌着嗓子假裝生氣的樣子瞪了一下剛剛說話的僕人,可嘴角分明是彎着的。
“宋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人你是不能同情的,指不定哪天就又發瘋。”
對於這種說辭向晚已經能把它當耳旁風了,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姐姐,你被聽她們亂說,斯安有點事,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向晚冷哼着。
雖然她不想被提及,但她現在還是許斯安的妻子這是事實,正室居然還要小三幫忙安排房間,多麼諷刺。
宋語盈假裝看不到向晚臉上的表情,在前面帶路,穿過前廳到了後庭,又從後庭的中間走到了最偏的一個小房間門口。
向晚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這道門。
呵,真是會挑房間。
雖然很久沒來這裏,但是她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是連許家僕人都不住的庫房,別墅的垃圾堆跟這裏只有一牆之隔。
放在以前她可能連進都不願意進去,但是現在不一樣,經歷過與蛇鼠為伴,與蚊蟲共居,眼前的小屋除了味道大了點,基本沒什麼毛病。
一直等不到預想的表情,宋語盈有點耐不住性子。
“姐姐,這幾天別墅里新來了很多僕人,所以房間不夠用,所以就剩這倉庫了。”
“姐姐要是嫌棄,那我去……”
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這小三在自己跟前演戲,向晚不耐煩地打斷,“我很喜歡。”
拉開木門就往裏走,雖說是庫房,但到底在許家。
房間裏除了堆放了一些雜物,其他都很好,這裏偏不用看到那張臉,也不用跟那些僕人打交道。
想到這,向晚更是暗自點頭。
身後的宋語盈狠厲的眼神一晃而過。
“姐姐,這是我送你的衣服,你住進來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好,就送件衣服給你吧,希望你喜歡。”
向晚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面有問題,本能的拒絕。
“不用了,我自己去買。”
“姐姐,你就這麼生我的氣嗎?上次在醫院我那樣說也是為你好,你就別生氣了,收下我的一點心意吧。”
被這種蒼蠅纏上向晚是一點都不想多待,她側着身子避開那纖纖玉手,誰料那手撲空,一個重心不穩直直向前跌去,向晚本能的伸出手想撈人,誰知只抓到了一點衣角。
然而這幕卻好巧不巧被某人看見。
只見許斯安快步來到倉庫門口,聽到樓下有車輛的聲音他就知道是向晚,只是開個國際電話會議耽擱了一下,下來就看到這場景。
不知悔改的惡毒婦人!
跟在身後的王強連忙上前將人扶起,用最快的速度聯繫了醫生。
許斯安直接越過宋語盈,滿眼暴戾的看向向晚。
“我說過,你再動盈盈,我不會放過你。”
“我根本就沒碰到她,是她自己衝過來沒站穩。”
她知道忍氣吞聲是吃虧的只會是自己,所以和在墓地不同,她選擇說出來,但是說出來誰會信?
向晚的話在許斯安的眼裏宛如低劣的狡辯,在他心裏從一開始,向晚就已經是那個加害者。
“你還是跟從前一樣,不知對錯!”
許斯安一步上前,用力一推,向晚的背重重地靠向身後那黑色的巨物。
不一樣的是,身後竟然是個架子。
木質的鐵架子硌得她生疼,心隱隱作痛。
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從來都沒相信過我。
下一秒,身後巨物由於受到強力,劇烈晃動,只聽重物下墜的聲音,空氣的摩擦聲在耳邊迴響。
千鈞一髮,危險靠近,向晚絕望地看向前方,那張她愛了那麼久的臉,終究是屬於別人的。
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將面前的人一推。
半秒后,聲音四濺,碎片亂飛。
“許總!”
“斯安!斯安!”
碎裂聲撥動着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許斯安愣坐在地,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又一個的瓷器花瓶將那瘦弱的身軀淹沒。
半晌后,一切歸於平靜,鮮血從破碎的堆成山的殘片中流出。
只見向晚躺在血泊之中,洗得發白的衣服被浸滿了紅色,宛如綻放的血蓮。
許斯安看着那源源不斷的紅色,被推的位置還有餘溫。
他強鎮着心神,一字一句從牙縫中鑽出。
“叫醫生。”
“廢物!快叫醫生。”
一改往日,冷冽又暴躁的聲音震動着每個人的耳膜。
向晚,為什麼?
站在血泊之中,
他忽然有點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