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忌日磕頭
在看到車裏的向晚時,臉色一僵,到了嘴邊的嬌嗔都忘得一乾二淨。
“向……向晚?”
不過很快,她臉上便露出枉然大悟般的表情。
忙面帶歉意地說著:
“對不起呀向晚姐姐,我忘了今天是你出獄的日子。”
“盈盈,你跟殺人犯道什麼歉,快過來。”
許斯安收起之前的一臉兇相,表情變得柔和起來。
“不管怎麼說,向晚姐姐也是你的妻子,斯安,你不該這麼對她。”
她走到向晚的身邊,故作親昵地挽起她的手。
“姐姐,你在監獄裏待了那麼久,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等回家了,讓斯安好好給你補補。”
宋語盈愧疚地說著,眼眶不知不覺地微紅。
許斯安一看就心疼得不行,忙上前將人攬在懷裏。
“盈盈,你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美好,她在我眼裏,就是個該死的殺人犯!”
宋語盈挽上他的手臂,撒着嬌,語氣軟軟糯糯。
“好了別說這些了,今天是小月的忌日,咱們還是先去拜祭小月吧。”
兩人朝陵園內部走去,許斯安不忘回頭不耐地說道:“跟上!”
向晚跌跌撞撞地跟在兩人的身後,看着不遠處的兩人,心不自覺地隱隱作痛,她被冤枉坐牢而名義上的丈夫卻跟着白月光卿卿我我六年。多麼可笑。
等拜祭完小月,她第一件事就是跟許斯安離婚,結束這荒唐的一切,這六年,她虧欠家人太多。
父母已經很久沒有來看過自己了,一想到這些,她心底就隱隱有些不安。
到了墓地,小月的墓碑前,一個瘦弱的老太太整用手撫摸着小月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月笑靨如花,彷彿還活着一般。
聽見腳步聲,老太太轉頭,目光落到向晚身上,她立刻變了臉色。
“向晚?”
“呵,你一個殺人犯還有臉來這裏?”
許母目眥欲裂的看着向晚,氣的渾身顫抖。
“呵呵,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跪,跪到我的小月滿意為止!”
許母說著,就要衝過去。
“咳咳……”
宋語盈忙焦急地上前勸說:“阿姨,你別激動對身體不好,向晚姐姐已經知道錯了,你別再怪她了!”
一聽這話許母便更加悲憤,“這個殺人犯,她就應該死在牢裏!”
“好了媽,別激動,為這種人傷了身體,不值得。”
“讓開。”
許母走上前一把揪住向晚的頭髮,把她拉到墓碑前,強迫她跪下,膝蓋彎曲的那一刻不料宋語盈又突然沖向前,在向晚跪下了那一瞬間,正好被她撞到。
向晚悶哼着一聲跪在了地上,鑽心的疼痛遍佈全身,指甲用力地扣進了泥土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聽耳邊“啪”地一聲響起,左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你!殺了小月還想動語盈!”
許斯安快步來到宋語盈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人扶起。厭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向晚茫然地抬起頭,忽然一陣耳鳴。
剛剛,明明是宋語盈自己衝上來的……
許母沒給她說話機會,按住她的頭往墓碑上撞。
“你這個殺人犯給我磕,磕不滿一百個頭,就別想走!”
“阿姨,這樣會出事的,向晚姐姐才剛出獄,她身體虛弱,會受不住的。”
“斯安,你快勸勸阿姨。”
宋語盈向許斯安投去求助的目光,只見他自顧自地抽着煙,一言不發。
她無奈的轉過頭,嘴角卻得意地微微上勾。
膝蓋深陷土地里,向晚抬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少女笑顏如花,她忽然鼻尖微酸。六年前的一天,她跟斯月約好去北郊爬山,誰知她人還沒到,小月就出了意外。
慌忙趕到地方,一下車就直接被警方控制,說什麼兇手已經被抓到,對方把她供出說她買兇殺人。
通話記錄,轉賬記錄一應俱全,完全沒給她辯解的餘地。
一切看起來那麼合情合理,她想解釋,而許斯安卻用一句話將她徹底擊垮。
“向晚,你覺得現在誰會信你的話?”
“好好在裏面贖罪吧。”
之後,一待就是六年。
“還不快磕!”
腦袋被身後的人扣住,額頭“咚”的一聲撞向地面,鮮血直涌流到嘴角。
向晚不得不彎着腰緩慢地磕着頭。
一個,
兩個,
三個,
她磕是真覺得自己錯了。她錯在不應該嫁入許家,不應該在六年前約小月去爬山,不應該在那天遲到。
不應該連一心為她的好朋友都保護不了……
小月,你放心,我會找到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不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我要連着你的仇,一起報給那個人!
二十個,
忽然眼前一黑,恍惚間好像看見那張可愛的小臉,笑着叫她。
“阿晚姐姐。”
……
黑暗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眼皮有千斤重,她掙扎着想展開,耳邊響起尖銳的說話聲。
“斯安,你忘了你妹妹是怎麼死的?你居然想把這個殺人犯帶回家!你瘋了嗎!”
“難道你真把她當你老婆?等人醒了就去把婚給我離了,語盈等了你這麼久,你別寒了她的心!”
“語盈那裏我自有安排,至於向晚,媽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放過她。”對上許斯安陰沉的俊臉,許母一頓,隨後瞭然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你心裏有數就好,我就擔心你顧念夫妻情分,對她心軟。”
他輕笑,眼底卻浸着寒霜一般,“放心。”
擔心散去,王琴心滿意足地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閉,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一旁的助理王強帶着醫生前來,見狀立馬上前,醫生率先說話。
“許總,向小姐的情況非常不樂觀。”
“聲帶撕裂,估計是發高燒沒有及時救治導致的,膝關節積液嚴重,再不治療後果不堪設想,然後身上還有一些外傷,猜測是毆打所致。”
看來遭的罪也不少。
許斯安滿意地勾着唇,眼神狠厲地朝盡頭地房間看去,嘴裏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個字。
“治。”
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死了,死人有什麼意思?生不如死才最好玩呢,她一輩子都只能苟活在許家!
主治醫生擦着額上的冷汗,連忙點頭哈腰的退下,許家不是他們這種小嘍啰能得罪的。
“許總,宋小姐的傷勢已經處理完畢,不過她剛剛好像去向小姐的病房了。”
許斯安眉頭一皺,盈盈還是太善良了,可向晚那殺人犯隨時都能發瘋。
他沉着臉原路返回,周身都彷彿帶着濃重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