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傻子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一個小夥子坐在客廳沙發上一言不發。
我趕緊穿好衣服,正不解小夥子從哪裏冒出來時,柳瀟穿着一身紅色運動衣,一臉微汗,從外面進來,指着小夥子對我說:“他叫劉正,今後他為你服務。”
“為我服務?”弄得我一愣。
“他是你的司機,你儘管吩咐他。”
我不由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需要車?”
“不必廢話,”柳瀟淡淡道,“我希望儘快知道我丈夫的死因。”
“我會儘力的。”
“另外,南郊那塊地的情況你要儘快了解清楚,你堂叔把方案做好后,拿來給我看。”
這一刻,柳瀟完全沒了昨晚小女人的那一幕,語氣很乾脆,甚至有些命令式。
我心裏頓時不太舒服,憑什麼呀,我又不是你的員工。
對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富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只要你願意,麗華房地產公司的崗位隨便你挑,比如,總經理助理的崗位目前還空着。”
柳瀟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很嫵媚。
我趕緊迴避她的目光。
對方的條件很誘人,但我卻不敢動心。
金錢和名利對風水師來說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不能視作浮雲,功力早晚得廢。
我把柳瀟給我的那張30萬銀行卡掏出來,放到茶几上,我說:“柳總你誤解我了,我做事不是為了錢。”
柳瀟一呆,盯着我的眼睛足足10秒,然後輕聲道,“我知道了。”
從別墅出來,劉正在前面走,引我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輛黑色路虎上。
我對他說:“去南郊。”
劉正不說話,一腳轟開油門,發動了車。
在經過一個早餐店的時候,劉正把車停下,對我說:“陳先生,這裏的早點不錯,先吃飯吧。”
“好的。”
吃完飯,上車后我問:“你是麗華房地產公司的員工吧?”
“我是之前王總的司機。”
我一怔,“你是王海明的司機?”
“是的。關於王總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我說:“王總出事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家裏。”
“你不是王總的司機嗎,你怎麼沒和他在一起?”
“王總不讓。”
“這種情況經常有嗎?”
“只有這一次。”
這個信息很重要,那天晚上王海明喝醉酒駕車出事,他為什麼不帶司機,和他一起喝酒的是誰,這個情況需要調查。
柳瀟說過,那天晚上他丈夫談業務了,和誰談業務?我曾問過,但柳瀟回答的很含糊,還說事情已經過去沒法再調查了。
柳瀟為什麼不把這個情況報告警方呢。
真的沒法再調查了嗎?
還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我沒再繼續問,人心難測,我懷疑劉正是柳瀟派來監督我的。
總之,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對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一個小時后,路虎來到南郊。
我讓劉正在車上等我,我一個人步行去自然村。
看上去距離不遠,不到一公里,但走去時卻發現路很崎嶇,是一段土路,崎嶇不平。
快接近自然村的時候,變成了一段有坡度的山路,路面雜草碎石,還生長着帶刺的灌木。
看得出,這個自然村裏的人很少出門,否則,路上不會有這麼多雜草。
終於來到村口,我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放進口袋,有狗的話,可以對付。
村口有一個柳樹,很粗,估摸得兩人環抱。
柳樹之木,這棵樹的年齡不短,我正打量時,從樹後面突然冒出一個男子,蓬頭散發,對着我嘿嘿一笑,“你終於來了。”
我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對方直愣愣地看着我,沒回答,而是伸出兩隻髒兮兮的手,合攏,然後在胸前比劃着,又嘿嘿一聲,“這個,給你。”
我看明白了,原來,對方是個傻子。
這男子,從臉面上看也就二十幾歲,在農村正是娶媳婦的年齡,卻是傻子,可惜。
我搖了下頭。
我沒理傻子,繞過柳樹,順着衚衕朝前走。
可是,傻子卻追上來,衝到前面,擋住我的去路,和剛才的動作一樣,兩手在胸前比劃,“這個,給你。”
我住下腳步,打量傻子。
可以確定,對方沒有中邪,而且,從神態舉止看,對方應該不是天生傻,應該大腦受到過什麼刺激。..
見傻子一臉傻笑,我注意看他比劃的動作。
兩手合攏的形狀很像女人的那一團,另外,對方傻乎乎地笑,還有“這個,給你。”這句話…
會不會?
對方偷看過寡婦洗澡,被人發現后揍傻了?
農村,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我在想時,衚衕前面走過來一個老頭,對着傻子吼了一聲,“柱子,你在幹嘛!”
原來,傻子叫柱子。
柱子走開了,老頭來到我面前,“小夥子,你也是來勘查金礦的吧?”
一句話把我弄懵了,我說:“大爺,有人來過這裏嗎?”
“是的,來過兩撥人。第一撥三四個人,都是和你年紀的小夥子,第二次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他們都說村西邊那片丘陵下面有金子。”
“我看你不像鄉下人,從城裏來的吧,你肯定和他們一樣,也是來找金子的。”
老總提供的信息很重要,我趕緊問:“他們從哪裏來的?有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
“沒有。”老頭搖下頭,接著說,“他們說地下有金子,晚上就會看到地上面有金光,他們問我看到金光了沒有。”
“你怎麼說的?”
“沒有,啥也沒看到。”老頭說完,臉上露出狡黠的神情。
我知道,老頭沒說實話。
老頭肯定看到什麼了,但老頭不傻。
我說:“大爺你想錯了,我不是來找金子的,我是中醫,開車路過這地方,見這裏風景不錯,就過來轉轉看看。”
說完,我轉過身,朝遠處停在路邊的路虎車一指,“瞧,那是我的車。”
“你是中醫?”老頭回過頭,上下打量我。
我看了一眼對方臉上的氣色,“大爺,你最近是不是後背疼?”
“你咋知道的?”老頭一愣。
我一笑,“來,我給您看看。”
我從丹田提了一口氣,運到右手,展開手掌在老頭後背上,逆時針和順時針分別按摩了二十下。
“試試,現在感覺怎麼樣?”
老頭試探着伸了伸腰,頓時樂了,“了不起,小夥子你真了不起,你真是中醫。”
取得對方信任,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問:“柱子是怎麼變傻的?”
我來這個自然村的目的是打聽殭屍的信息,但這種話不能直說,我有預感,柱子傻乎乎的樣子可能跟遇到殭屍有關。
關於兩撥人來這裏的事情,不急,慢慢再了解。
“唉!”老頭嘆了口氣,領我走到村口,站在柳樹下,拿手指着南郊那片荒地後面隆起的部分,也就是那片連綿起伏的丘陵,“四年前的一個夏天,柱子去那地方放牛,趕上下雨打雷,偏就那麼巧,一個雷下來落到牛身上,把牛霹死了,柱子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