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心生怨懣
眼見眾人總算冷靜下來，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聲，頓時又掀起驚濤駭浪。
“我也記得！你方才一口一個兄長，看來你是沈長青的妹妹。那你解釋一下，你為何會和王文雙有往來？”
“唉……”
身後的官家看到此幕，準備開口打斷眾人的質問。不想被沈綰攔住。
“我確有和王公子有過交集，但也僅是路過時正巧看到他行李被人扔在地上，好心幫他撿起。”她耐心向在場書生解釋。
“前腳在客棧門口幫王文雙撿書，後腳王文雙就在考試時舞弊，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眾人半信半疑，望向沈綰的目光中充滿警惕。
“我方才也說了，此案現在正由刑部做調查，若我當真和那王文雙私下勾結，刑部的人定放不過我。況且我不曾做過的事情，如何能夠承認。”沈綰語氣堅定。
“我知道大家心急，想要儘快找出泄露題目的罪魁禍首，但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不僅討不回來公道，反而耽誤了之後的考試，得不償失。我希望大家都冷靜些，等待刑部的調查結果出來。左右不過這幾日，待到結果出來，你們再去討個公道也不遲。”
沈綰語重心長勸道。
“那刑部的結果何時能夠出來？”
“就是啊！此事一日不查清楚。我們心裏一日無法安穩。若是我們專心備考，最後又有徇私舞弊者考到了我們前面，那該怎麼辦。”
眾人也知道沈綰說得有道理，可罪魁禍首不揪出來，他們心裏便安定不下來。
“此案事關重大，皇上親口下令讓刑部調查，刑部不可能拖的太久。你們放心好了，在最終的殿試之前，一定能夠給你們答覆。”沈綰做出承諾。
“那我們就信你一次。希望早點查明真相，好讓我們安心繼續考試。”
斟酌片刻后，在場書生選擇聽從沈綰的話，陸陸續續散開。
“娘子，您真厲害。”
“快去和父親母親他們說一聲吧。”沈綰輕聲道。
“好！”紫蕊重重點頭。
沈綰轉身踏進府內，兀的眼前一陣眩暈，隨即晃晃悠悠往地上倒去。
“娘子！娘子！”
周圍下人見狀連忙湧來，圍到沈綰身邊。
見狀，沈綰開口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再之後她便失去了知覺。
皇宮，御書房。
皇上手中禁攥着一本文折，面色陰鬱，不知在想些什麼。
“陛下，鳳鳴宮有人求見。”
房嬤嬤隨德公公進入殿中，停在皇上面前。
“皇上，下月初六乃是杜老將軍祭日，皇後娘……”
“朕知道。”
還未說完，皇上就打斷了她。
房嬤嬤一怔，抬起頭來。
“既是杜老將軍的祭日，朕怎有不讓她祭拜的道理。她去就是，無需同朕稟報。”皇上語氣淡淡。
“謝皇上體諒。”
說完，房嬤嬤轉身出了御書房。
宮巷冗長，想及皇后還在等着，她腳步愈加迅速。
“房嬤嬤！”
身後傳來喊聲，房嬤嬤停下腳步。
德公公快步追了上來。
“德公公有何要事吩咐？”房嬤嬤禮貌詢問道。
“你我相識多年，也算是舊交，何需這般客氣。”德公公言語溫和。“我追上來，是希望過幾日你隨皇後娘娘去了杜老將軍那，能幫我問候他一聲。”
說著，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
“當年乾龍宮那場火事，若不是杜老將軍折回來將我救出，只怕我早就丟了性命。”
說到此處，德公公難掩傷痛。
“這麼多年過去，德公公還記得杜老將軍，實乃可貴。你放心，我定不會忘記此事。”房嬤嬤嘴角微勾，語氣卻是格外鄭重。
德公公的左腿有傷疾，走路慢些極難看出差別，但若走快了，便有十分明顯的瘸像。宮裏的生人都以為他是自己不小心摔着了，才落下殘疾。但房嬤嬤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了。”
她剛轉身，德公公就又喊住了她。
“怎麼了？”房嬤嬤不解。
“我知道皇後娘娘心胸廣闊，不愛宮中娘子爭寵的把戲。但有些事情不去爭搶，便容易落他人之手。其它的我不好多說，房嬤嬤這般聰慧，想必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你日日陪在皇後娘娘身旁，還請能夠指點一二。”
德公公壓低聲音，說話間雙眸四處張望，唯恐隔牆有耳。
“我定謹記於心。”房嬤嬤先是一愣，而後低頭道謝。
德公公回到御書房時，皇上仍在沉思，手中依舊攥着那本文折。
見他進來，皇上抬起頭。
“你做什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回皇上的話，房嬤嬤畢竟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不好怠慢，老奴方才送了她一程。”德公公回答。
“朕平日裏就是對她們太好了。”皇上臉色垮下。
“身為皇后，整日守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其餘什麼也不管。現下朝廷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卻只想着自己。依朕看，太子也是被她寵壞了的。”
“陛下息怒。”德公公忙勸道。
“去問問刑部，科考題目泄露的事情查的如何了。”皇上沒好氣的催促了聲。
德公公應下，躬身離開。
“還有。”
“吩咐內務府下旨，暫時停了太子在御史台的職務，等科考的事情過去了再做討論。”
皇上強壓不耐。
“老奴遵旨。”德公公身子躬得更低了些。
傍晚，沈綰從昏迷中醒來。
“綰綰？你醒了！”
許氏一直守在床邊，見沈綰睜眼，她激動不已。
“母親。”沈綰嗓子沙啞。
說完，她接過紫蕪遞來的白水，仰頭一飲而盡。
“我這是昏迷了多久？”
沈綰只記得眾書生前來太傅府門口討要說法，被她勸了回去。之後便陷入昏迷。待到醒來，外面已然天黑。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許氏眼眶泛紅。
這麼久。
沈綰眉頭緊皺。
“不過還好，大夫說了，你是太過操勞才昏迷的，身子並無大礙。”擔心沈綰多想，許氏連忙寬慰。
“那就好。”沈綰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意。